本來已經走遠的安德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伸出他粗糙的大手輕輕撫著胖胖淡藍色的頭發,「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安德魯•勞倫斯的親生女兒,你的名字就叫妮娜•勞倫斯,不可以再叫胖胖,那個名字太奇怪了,知道麼?」(以後敘述中,主角稱呼為妮娜)
「父親……」妮娜抬起頭,眼楮有些微紅。「其實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安德魯眼中滿是寵溺的點點頭,「我們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動身去帝都。」
「父親,我想去看看你遇到我的地方。」也許,也許回去了就不用擔心那麼多的問題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妮娜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安德魯搖搖頭,「那里,再也去不了了,當年我去那里完全是因為巧合。那里是被創造出來的另外一個空間。我把你抱出來以後那里就塌了。」
塌了……原本以為回到那個空間也許就可以回去了,可以遠離這里的是非,沒想到會是這樣。就這樣吧!最起碼還有安德魯,還有貝蒂,就這樣當妮娜也好……
「那,父親。我們回去吧!」妮娜心里忽然覺得很輕松。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早就去帝都?不是要到秋天才開學嗎?而且帝都人那麼多,我們在家里不是安全很多?」妮娜好奇的問拉著自己和貝蒂的安德魯。
「父親要去帝都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們要早點去帝都了。」安德魯笑著說。
妮娜看到他眼楮里閃過一絲不容動搖的堅定。
……
傍晚,補完覺的妮娜鬼頭鬼腦的躲在安德魯的門外,看他對著一張羊皮紙發呆。他們中的時候才回到村子里,貝蒂還在休息。安德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並沒有睡覺,一直在整理東西。
妮娜赤著腳躲在門邊,只露出兩只眼楮和幾根不太安分的頭發。安德魯的表情一會兒呆滯,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又有點憂傷。她第一次看到他有這麼多的表情,卻又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麼,所以只好一直躲在門外。
「呼……」一陣風把妮娜淡藍色的頭發一下子吹到了「危險」區域。
「進來吧!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安德魯一副「我早就發現了你」的樣子。
妮娜訕訕的走進來,理起被風吹亂的頭發,坐到安德魯身邊。
「父親……」
「嗯?」安德魯第一次看到妮娜用這麼嚴肅的表情和他說話,而且那語調像極了一個大人。
「父親早在撿到我的時候,為什麼不任我自生自滅?」妮娜低著頭,手指緊緊地絞在一起,對于安德魯,她真的很害怕失去,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安德魯在她頭上輕輕一敲,「說什麼呢?上天賜給我這麼好的一個女兒,我怎麼會不把你帶回來。」
妮娜苦笑,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當小孩子看啊!如果,如果他知道自己擁有前世的記憶,也許交流起來會容易些吧!只是在這個信奉神靈的世界,她真的能被安德魯接受麼?
「父親……如果……如果一個人對你說他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您相信麼?」妮娜到底還是開了口,雖然不知道會導致什麼樣的結果。
安德魯听完哈哈一笑,揉著妮娜柔軟的頭發說︰「你是說神界麼?還是黑暗世界?我的妮娜是不是故事听多了?」
滿頭黑線,妮娜耐著性子跟安德魯解釋︰「是一個沒有魔法沒有神明的世界,那里沒有貴族平民之分,大家都是平等的。那里除了人類沒有其他非常有智慧的生物,那里叫地球……那里還有我的父母和朋友……我知道大叔不能理解,但是這一切都是事實,我不能瞞著你……」
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妮娜心里輕松了許多。
「妮娜,雖然你說的那些我並不是很明白。但是在這里,你就是我安德魯的女兒,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子。還有,以後不準叫我大叔。」安德魯頓了一下,他的表情異常嚴肅「其實,我闖入那個空間的時候,听到很美妙的歌聲,那聲音像極了你。」
呃,歌聲?難道是……
「救命啊……」妮娜扯開嗓子,用純粹的普通話大喊。
再看看安德魯,他的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就是這個,竟然有這麼動听的預言。」
嗯哼,那當然,咱們中華人民共和國可有著悠久的歷史,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怎是一句動听能修飾得了的。妮娜在心里狠狠臭美了一把。
妮娜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呃,其實我是在喊救命……」
「妮娜,你想不想接受那個預言中的少女的宿命?」安德魯非常認真的,盯著妮娜的眼楮問。
妮娜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傻子才會接受那個什麼宿命,那樣的話不是會每天被追殺?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才不要做。
看到妮娜搖頭,安德魯寬慰的笑笑,「那麼,你就忘了那些東西吧!你就是妮娜•勞倫斯,你要記著,你是我安德魯的親生女兒,而不是什麼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
妮娜點點頭,這世界的確是不能接受她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隱藏,隱藏自己,隱藏那一切的過去。
「可是對于父親來說,我難道不是個負擔麼?有我在,只會給您招來無盡的麻煩,如果沒有我,您可以安安靜靜的過您的生活。」妮娜低著頭,不敢看安德魯的臉。
安德魯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著說︰「你是我的女兒,有什麼負擔不負擔的?」
妮娜抬起頭,看著安德魯已經有些皺紋的臉,鼻子有些酸。
看到妮娜眼楮里升起了水霧,安德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問︰「你有什麼願望嗎?」。
「有啊,我的願望是當米蟲。」胸無大志型,某人咧著嘴,露出來的牙齒金光閃閃。
「米蟲?」安德魯頭上滿是問號。
「米蟲就是……」妮娜開始解釋,將米蟲形容得那個叫文采飛揚,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