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真的有些生氣了,這個家伙先是嚇唬她,現在又來裝傻。這里怎麼可能是妮娜自己的地盤,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怎麼都沒辦法對她產生敵意,于是她賭氣似的緊緊閉著嘴巴。
女子依舊半躺在空中,靜靜的看著妮娜不說話的樣子,目光竟然帶著莫名的慈祥。
「生氣了?我嚇到你了麼?剛才,我感受到了你的絕望,你可知道這條路的名字?」女子的聲音輕柔如細細的流水輕輕流淌。
「這條路?」這條路明明是她弄出來,竟然還給取了個名字,真是讓人無語。
女子微笑,四周的黑色曼陀羅花都隨著她的笑容輕輕搖擺,「它叫生的不歸之路。如果你還是一直逃避自己的宿命,你以後的路就會是這樣。」
「呵……」妮娜苦笑,「宿命,又是宿命,可是妮娜的宿命與我何干?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只是個路人,我只是叫胖胖的普通女子,為什麼要我來承擔她的沉重宿命?」
「你是胖胖,你也是妮娜,你懂麼?當時你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差點喪命我才認了你為主,我以為你是一個勇于承擔的人。可是沒想到從那以後你一直在逃避,一直不願意面對這已定的現實,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到了最後你將沒有力量去保護他們。」
「什麼?什麼認我為主?」妮娜蒙了,她的確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唯一認她為主的恐怕就只有卡莫買的那枚魂器戒指了。
女子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妮娜的話十分不滿,「你忘了麼?卡薩城那次吸血鬼的襲擊,我與你合二為一。」
妮娜當然不會忘記那次襲擊,就是因為那次,她才會變成什麼預言里的少女,才會背負這些所謂的宿命。就是那次曼陀羅之魂第一次發揮了它的力量,融入自己的身體……
妮娜恍然驚醒,指著女子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曼陀羅之魂?可是為什麼?你不是戒指麼?」
「終于想起來了啊?以後不要再喊我曼陀羅之魂了,我叫夜歌。我當然是戒指,只有在你的意識里才能化成人形。我記得貝蒂跟你說過,神器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你忘記了?」
「夜歌,跟你一樣美的名字……」妮娜開了個小差,「不是,我是說,你從一開始就陪著這具身體了,應該知道她的身世吧?你能把事情明明白白告訴我麼?我不想這樣糊涂下去。」
「這具身體?這具身體就是你自己。如果我告訴你你只會有更大的包袱,這些事到了時候你就會知道了。你只要記得不要再逃避,記得生的不歸之路上的恐懼,如果你想保護你身邊那些重要的人的話,就積極的去面對你的宿命。」
「可是……」
妮娜還沒說完,夜歌輕輕的揮動衣袖,她的身體再次化成曼陀羅花的葉子和花瓣四散開去,她身體原本所在的地方猛的發出耀眼的白光,刺得妮娜緊緊的閉上了眼楮……
當妮娜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黑色曼陀羅的花海已經消失不見,有的是貝蒂關切的眼神和卡莫溫柔的視線。妮娜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柔軟的大床上,貝蒂坐在床邊守著自己,卡莫站在床邊不遠的地方一臉嚴肅。
她的頭很痛,就好像被大錘錘過一樣,身上到處是冷汗,嘴巴也干涸得厲害,就連睜著眼楮都需要很大的力氣。
貝蒂看妮娜醒過來,溫柔的模模她的腦袋,「你中了曼陀羅花花香的毒,都睡了一整夜了,可把我們嚇死了。別動,再睡會兒,等好了我們再回家去。」
卡莫注意到妮娜醒過來,嘴角微微翹了翹,一句話也沒說的轉身離開了房間。妮娜注意到他似乎有點黑眼圈,皮膚也暗了一些。
不一會兒一大群人就涌了進來,安德魯、卡莫、艾倫、還有哈里森男爵一家,就連小迪克都來了。大家在妮娜的床邊站成一排,都非常的安靜。安德魯走上前來給妮娜掖好被子,囑咐她要再休息休息,說是在哈里森男爵家里也沒關系,等好了才能起來。
妮娜點點頭,其實她一句話都沒有听進去,她只注意到安德魯臉上的皺紋好像一下子多了好多,白頭發也多了好多。她大概也知道些安德魯這兩年都在干些什麼,基本都是為了她在東奔西跑。想到這些,她心里不由得一陣一陣的疼痛。
小迪克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非要爬到床上來和妮娜一起睡,最後被吉姆強行帶出去了。哈里森男爵讓人拿了些湯類食物過來,妮娜一口也沒吃進去,她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
由于貝蒂說妮娜需要休息,沒多久大家都出去只留下卡莫陪著妮娜,貝蒂似乎一夜沒睡,所以換去休息了。
妮娜的確很累,但是她怎麼睡都睡不著,夜歌說的話一直在腦海里盤旋。最後那些思緒纏繞在一起再怎解也解不開,她便不再去想,只下定決心要面對那所謂的宿命,因為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不管她是誰,那些都是她的。
終于下了決定,妮娜終于感覺到一些輕松,頭也沒有那麼痛。她側過頭透過窗戶看外面,清晨的陽光特別的溫柔燦爛。
「卡莫學長。」
「嗯?」
「如果妮娜有很重要的事瞞著你,嗯,比如說,妮娜不是人類,而是其他的很可怕什麼東西,但是由于某些原因而沒有告訴你,你知道妮娜的真實樣子後會不會討厭妮娜?」
「不會。」卡莫想了想,很認真的說。
「上次莉莉的事讓你受傷真是對不起,還有就是謝謝你。」
「沒關系,不客氣。」
卡莫學著貝蒂的樣子伸出手輕輕撫mo妮娜的頭,目光溫柔。
妮娜靜靜的看著卡莫的臉,依然是初見時的那般美麗毫無瑕疵。因為相處的時間長了,妮娜就算這樣近距離看他也不會再那樣拘謹。他的眼楮很透徹,已經不像以前的古井無波的深邃,偶爾會有一絲波瀾。
卡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的呢?似乎不是突然變的,好像慢慢的慢慢的他就沒有再把自己當空氣,就算話很少,有時候也願意靜靜的坐在身邊。
妮娜看著看著慢慢的閉上了眼楮,只要他靜靜的陪著,就很安心。之前所有的雜亂,絕望都一掃而空,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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