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母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初診

作者 ︰ 杜雁翎

趙府客院松林齋

「師兄,怎麼樣?」坐在松林齋後院松林中石桌旁,戰先生悠閑的品著趙家提供的貢品茶葉,開口問著坐在對面同樣喝著茶,卻在那邊喝邊砸吧嘴的莫神醫。

「什麼怎麼樣?」聞言莫神醫抬頭斜了眼戰先生。

「師兄!」

「叫什麼?我沒你那本事的。你不說清楚了,我怎麼會知道你問的什麼?」

戰先生看著自己那永遠不著調的師兄,面上露出絲苦笑。「那師兄先說說,剛才看到女娃,感覺如何?」

「不知道,我可沒學那麼多你那神棍本事,看到個人就想琢磨琢磨的。要是她在醫道上有我不知道的,那我才會感興趣研究下,其他的問你就行了。

不是說這是什麼貢品的嘛,也沒嘗出不同,與我平常喝的不是一樣嘛!趙家不會糊弄你吶吧!」

戰先生听到師兄的話,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碧綠的小茶杯,去了幾分悠閑,認真的看向莫神醫。

「師兄就不能正經些嘛!現在問的事,可是關系師祖他老人家畢生修為正確與否的遺願,師門能否繼續傳承下去的大事。再說當初還是師兄你提示,讓我們去張家看看的呢。

師兄這些年來窩在那麼個地方,想來不是沒有原因的吧。要不是師兄痴迷醫術,不願專研師門技藝,師傅是不會傳我衣缽的。這次要不是趙家人及時趕到,怕是師兄就要見不到我了,咱們這一代師門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還都沒到能收徒的時候,那師祖當年的遺訓,難道師兄能避得開?

再說了,師兄可也是在師祖演算圖中出現的人。你要真能不關心,看到我留下的標志,還會找來趙府?

再有對師兄品茶功夫,師弟我是不敢恭維,要說品酒的話,師弟得說甘拜下風。你就別遭禁人家貢品茶葉了,這可要百十兩銀子一兩,還有價無市呢。」

听完一席話,莫神醫也放下了茶杯,盯著戰先生看了半晌,「真就那麼想知道我的看法?要知道早在三十年前,我就沒再研究你那些神棍的東西,只專研師祖留下的醫書。

看到你留下的標志,知道你來了醉城,我就曉得麻煩來了。當年師父早在我離開時,就跟我說過,我只有三十年的自由,我還不信,看來真是命,怎麼避都避不開啊。

十六年前,因被師佷發現了行蹤,咱們那位師伯,你也知道了,不得已只有到醉城避避,沒想到正趕上張秀才娘子難產,沒忍住多說了兩句,被人家攆出來,但看著秀才兩人難過的樣子,不忍心就改了裝扮,救下了她們母女倆人。

那女娃本活不成的,雖身子弱了些,沒想到真活下來了。承認有我的努力在里面,但還是覺得怪異了些,于是動了好奇,留下開了個醫館,成了她們母女的專職大夫,因我算了,這孩子會在十六歲上有死劫,以我的功力,當時算不出她的壽限來啊!

等到了趙府,見到你,你說開始找師祖算的那個人了,那時我剛從她家出來,人我已經確認過沒氣息了,想到師祖演算圖,就想著讓你們去看看罷了。

你們回來說找到人了,我就明白我避不了了,命運在十六年前,我決定到醉城,就已經決定了。難怪師父在我走時,告誡我,想改變命運,在二十年內就千萬記得別進醉城。

要不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會答應你,一起去趙家祠堂?你不用懷疑,沒錯,這丫頭確實不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個女娃了,就是你要找的人,其他的你就不用再問了,問了我也不知道,師父衣缽可傳給了你,我只要精研我的醫術,等你的結論就好。

至于說糟蹋人家的茶葉嘛!你既然知道,為啥不想著弄些貢品好酒,給你師兄我呢?」莫神醫悠悠的說著,可是後面說到好酒,那語氣立馬就變了。

戰先生好笑的看著師兄臉上郁悶不忿的樣子,「有師兄的話,我就放心了,沒有師兄的相助怎能行,師父臨終時,可是說了的,要是我能在醉城見到你,就要告訴你師祖演算圖最後一頁的內容。上面可是說了……」

「停,別說,我不想知道,那不是只有傳承人才能曉得嗎?你知道照做唄,我就沒必要了吧。」

「師兄還要逃避?那上說的有關于你的,怎能不讓你知道,當初師父說過他是遵照師訓收的咱們兩個。再說了,那女娃既是師祖說的人,那她必然關系到天下的走勢,你我也必然是有份的,怎能不關注,要不是這樣,我們怎麼會都到這趙府來‘避難’!這樣師兄還要做個‘盲啞’的人嗎?」。

莫神醫斂了身上的那股不羈松散的氣息,神情莫測的瞪著戰先生。戰先生只是平靜的回視著他。時間過得很慢,又很快,師兄弟倆人就這樣對視著,松林間一片寂靜,直到松林齋的小廝過來找倆人回去用飯,說是下晌老太爺說,請二位先生再去看看大少爺現在怎樣了。

莫神醫才恢復他一貫示人的一面,沖著戰先生說道「下晌過去看那丫頭到底有啥本事,晚上記得準備好酒來找我吧。回去吃飯,走吧。」

倆人隨即站起跟著小廝往回去了,路上倆人還在猜趙府中都有什麼好酒。

趙府墨竹軒

張靜跟著老太爺從祠堂里出來,就分開返回,這次她終于有車子坐了,沒想到坐在車上,晃晃悠悠的迷糊過去,直到紫菊小聲的連喊帶搖,才睜開眼楮,知是回了大少院子,哦,現在暫時也是她的院子,下了車看到,院門邊巨石上,蒼勁有力的‘墨竹軒’三個大字,這才知自己往後住地的名字。

進了院,看著滿院都是竹,深深淺淺的綠,清幽的竹香,神情立時一清,深吸口氣,看來趙大少爺的喜好和她一樣,喜清雅高潔的竹。

現在她沒精力去仔細觀賞,她的胃已經抗議了很久,開始有些抽痛了。直接進了上房,迎面就是股濃重的異味飄來,眉頭皺起,「不是說了要把門窗都打開的,怎還是這麼悶著?咱們這院是自己有廚房,還是到大廚房去取飯食?能現下快點弄些吃食上來不?」張靜邊走到上位坐了,邊一連串問著後面跟的紫菊。

「回女乃女乃的話,今早有些忙亂,想是忘把窗子打開了,這屋里就我們幾個能進來,我這就叫蓮兒和小桃去開好了。咱們院有自己的小廚房,不過正餐還是有大廚房那邊給送的,知道女乃女乃肯定是要餓,早起臨走,吩咐了小廚房做好蓮子百合粥和幾個小菜,這就讓翠兒給女乃女乃取來,女乃女乃先墊墊,一會兒就到飯時,那邊會送女乃女乃的份例來的,女乃女乃再好好吃些。」紫菊邊給張靜倒了杯茶端來,邊一一答著。

等到得到消息的翠兒和先送了收的禮回來的琉璃過來,張靜已經喝完一杯茶了,紫菊也叫了蓮兒,小桃把門窗全部打開了通氣,剛進來時的異味減輕不少,翠兒沒等進來呢,就被叫小廚房取粥去了,此時還沒回來,也不能老是喝茶,餓肚子喝茶不好,還不見紫蘭,惦記著那只還活著的小狼犬,想著開口問道「紫蘭還沒回來嗎?」。

紫菊是一直跟著我回來的,只琉璃先回來送接到的禮,紫菊看向剛進來的琉璃,因此,琉璃回道「紫蘭姐姐有回來過,可馬上又來人叫走了她,現在還沒回來,女乃女乃看那些禮該怎麼放?奴婢回來後把它們都先擱到里面您和少爺房里去了。」

張靜听說紫蘭回來又被叫走了,又道「知道是那來找人的嗎?那些東西先不用管,等有時間了再說。」

沒等了琉璃再答話,翠兒就帶了倆小丫頭,端了粥和小菜來,小丫頭放下東西,行了禮就退出去了,還真是有規矩啊。紫菊看有琉璃和翠兒在,又听說紫蘭不在,行禮說要進去看看少爺去,只有蓮兒和小桃兩個,有點不放心。

張靜听了也沒想著要攔,只在琉璃和翠兒的伺候下,匆匆吃了兩碗粥,也進了里屋,想要休息會兒,知道下午那兩位先生要過來,晚上說不定會再來,沒多少時間能休息。才想到還沒問清紫蘭又被什麼人找去,她的小犬怎樣了呢。

于是又問了一遍,琉璃說她也不清楚,但翠兒說了,是被老太爺派的人叫走的,就在她們回來前一炷香時間。听了這話,張靜心中有數了,其他的也沒再管去,自去了床上躺了,交代了說,午飯時不用叫她了,等兩位先生來了在叫她好了,其他人這才知道,下晌先生會來的事,都一臉的歡喜,尤其是紫菊听了,眼里看著張靜都帶著感激了。

如此,等到張靜再次被翠兒叫起時,已是夕陽西下之時,知道定是那倆位先生過來了,起身邊讓琉璃幫她收拾著,邊問道「紫蘭可是回來了,小狗情況怎樣?可是還活著嗎?才急著休息,也忘了向小桃說抱歉了,她家的貓可是沒有活著的了,也不知給她家什麼補償沒。看著她沒事吧?」

邊上插不上手的翠兒,搶著答道「紫蘭姐姐早回來了,看女乃女乃在休息就沒打擾,那只可憐的小狗,給大夫看了,說是能活,就是身體不會那麼強健了,但也比一般的狗厲害。女乃女乃是沒看到,小桃哭的眼楮都紅了,說是老太爺發話,讓她二哥進了鋪子跟了掌櫃的,林大娘都高興壞了,說那貓可是死的值了。」

「翠兒別再說了,快著些吧,先生都在外邊等了有一會兒,別讓女乃女乃失禮。」說著拉了翠兒一塊忙活上了。

不一時就給張靜拾掇利索,說道「女乃女乃看這樣可好?」

「行了,就這樣吧,去叫兩位先生進來吧,左了是來看趙煜,哦!不是,是看大少爺的,就別費事多那個禮了。」張靜抬手阻了,翠兒要再給她頭上戴的花簪,只帶著一根銀簪子挽住了一頭烏黑長發,對著門口的蓮兒吩咐道。

隨著紫蘭、紫菊陪著戰先生和莫神醫繞過屏風,進到內室,張靜對趙煜的初診開始了。不知道她能知道趙煜所中之毒嗎,又有怎樣看似好笑的解毒方子?引來了多方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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