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瀾院前院書房
得到消息的老太爺,壓下心里的激動,吩咐了人去通知兩位先生,又听說晌午的事,自是答應了張靜想在自家院子開火的要求,又囑咐紫蘭到老太太那兒去說一聲,畢竟這事還是由老太太說好些,順便把老太太給張氏的物事帶回去。
老太太听紫蘭說了老太爺的安排,想是事先知道似得,並沒太大的反應,只說句「只要能治好我煜兒的病,就是再折騰出什麼來,我也都依她。」隨後,讓老嬤嬤開了箱子,拿了幾套頭面首飾,幾匹上好的布料給了紫蘭帶回去了。
客院松林齋
莫神醫身邊的藥童垣兒,戰先生身邊的侍童恆兒,正站趙府特地為莫神醫闢出來的藥室外,看著屋內兩人的先生從沒有過的急躁表現。小聲相互嘀咕著。
自從老太爺的人來傳了,張靜今晚請他們過去有事商量,倆人就焦急的等待著天黑,待在藥室里就沒再坐得穩過了。心中都猜到大概是張靜有了什麼發現。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倆人基本模清楚了張靜的脾氣秉性,感覺到她對周圍人的冷漠,提防。對于趙煜則更是冷上了幾分,只在初診時仔細的觀察過一次,其余的時間都是在听紫蘭和他們講說,再沒進過趙煜的房間。
兩人回來也曾經聊過,一致得出在治愈趙煜的問題上,她像是並沒多關心。戰先生猜測過,她之所以能答應試著救人,就是為了能名正言順的離開趙府。張靜要知戰先生曾經這麼說過,必會心驚有人看穿她的打算。
莫神醫更絕,所說不至于質疑師祖的本事,但壓根沒覺得張靜真能找出趙煜所中之毒來。他自認為當世醫術能高過他去的人,不會超出一巴掌去,他找了近倆月都沒頭緒的事,這會兒當真听說有了眉目,怎還能坐得住,從來傳話的人離去,他就站起來回踱著步子,在室內轉悠開了。
戰先生到比他沉穩些,可對著棋盤上自下的棋,也沒了耐心,勉強又走了幾子,便扔了還拿在手上的白子,抬頭頻望門外天色,看著師兄在那兒干轉悠,便勸道「師兄還是坐下來等好了,你在那兒轉的我頭都暈了!怎麼也得等吃完了晚飯,天黑透了,二更天時才能再來人帶咱們過去的。再急也不差這麼會兒了,師兄走了這長時間,不累嗎?過來坐著歇會兒吧!」
莫神醫听道話音兒,走過來一下坐到戰先生對面,「你說我,你看著也沒比我強那去,要不怎麼不接著下你的棋,到怨我把你轉暈了?
不過,你的修為還是長進的不少哇!你不是算出就這兩天,會有動靜嘛!真被你說著了,只後面的你算不出罷了,要知發生了什麼才能接著推演。
這就是師父說的‘障’吧!要是能有突破,會看到更多更遠,有望達到當年師祖的水平,甚至可能超越他老人家啊!因你遇到了師祖說的‘演事’,這比他當初所遇到的‘亂世’還有不可預知性。
只要你能全程演推跟著下來,必有所獲,修為也必將大有突破。就是不能超越師祖當年,也能與之比肩了。」大是感慨的說道。
「不是師兄中途放棄,想來以師兄的資質,必是能超越師祖,比之師弟我會強的多。就是師父也常說師兄的資質絕佳,可惜了。」戰先生聞听自己師兄的感慨,不無遺憾的說。
「這都是注定好了,沒什麼可惜的,繼承發揚師祖的醫術,不也很好,為兄倒覺得,比起你那神秘莫測說不清的神棍本事來,有用多了。」莫神醫滿不在乎擺著手的說著。
倆人正聊著,屋外的兩個小童齊齊進來回報說晚飯送來了。遂兩人匆匆吃了晚飯,繼續等著老太爺派人來接了他們過去。就在莫神醫的耐心告罄之時,鼓打二更三下,二更過半,院外終于來人,兩人隨即帶好東西,跟著來人照往回樣子直奔趙煜、張靜所在的墨竹軒而去。
墨竹軒西主屋
張靜自從晌午想到趙煜可能中毒的途徑,又知道午飯只有二少爺趙 那處送的和她是一樣的,心里就沒靜下來過,直覺感到危險已是沖著她來了。
雖還倚在榻上,手上拿著醫書,眼楮卻看著小桃和翠兒邊整理老太太給的首飾、布料,嘴上邊念叨著什麼瑪瑙的,純金的,翡翠的,還什麼齊國錦繡,水國的香繡的。還說全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這下可是撈著了,也不怕以後沒體面的裝扮什麼了。但想不出暗處的人到底還有什麼招數,心煩意亂著。
琉璃在張靜榻前听了,心想自家女乃女乃看來是越來越有分量了,連著老太太都重視上了,可女乃女乃似乎並不在意,也沒見個笑臉,自己這幾天雖說還在跟前伺候著,可明顯感到女乃女乃對自己並不看重,反倒是與自己一起的翠兒越來越得到女乃女乃的信任,好多時候都打發了自己出去,留了翠兒在身邊,明明感覺有些事是瞞了她去,可翠兒卻是了解些的。這難道就因她是從大少女乃女乃的院子中出來的?想起前兩天去大廚房時,踫到珍珠與她說的話,心里不由得一緊,不知是否該提醒下自家女乃女乃,這會不會使得她越加的疏離自己呢。
屋中幾人正各有所想,蓮兒進來回說,晚飯送來了,跟著送來的還有些食材什麼的,另外還有位廚子朱大叔,說是往後就是這院的人。紫蘭讓她來問女乃女乃要怎麼安排。
張靜道「看著辦就好,先吃飯。」下了榻帶著幾人到了廳上,簡單的吃了兩口,晚飯到是沒什麼問題,蒸的蛋羹,拌了個素菜什錦,小米粥配上幾個小女乃饅頭,倒也可口。其他的像是壇子雞,爆肚片什麼葷腥大的菜張靜都沒動。
不一會兒,撤了桌子,張靜看了外頭的天色,知道兩位先生還得一會才能過來,便去了後面,看了三只小狗情況,又到小廚房瞧了瞧,見都沒不妥的地方,便回了西屋,紫菊在後面幾次開口想說什麼,但都沒說出來,張靜明白她想說的是什麼,可她真是沒那個心情和興趣去關心個昏迷不醒的陌生人,即便那人現在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了,她往後想要的生活,還得靠他幫她實現。
回了屋,張靜就開始了梳洗換衣,打算先眯下,等人到了,還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呢,只留了翠兒一人在,上了床躺下,感覺剛有些睡著,翠兒便搖醒了她,說是紫蘭傳話人已經到了,張靜听了,忙叫把人領到書房去,就說她馬上到,翠兒答應著去了。這邊張靜邊翻身坐起,自己抹了把臉,精神精神,邊隨便拿了根簪子挽了頭發別上,瞅了下還算利索,披上外衫便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