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主母 第一卷 第二十章 清醒

作者 ︰ 杜雁翎

此後的日子,莫神醫隔個三、五天換遍方子,紫蘭、紫菊等人精心照顧,滿心的期待趙煜早日清醒,張靜卻是從那天給完了所知解毒的法子,就不再關注此事,轉而考慮著順利離開後該怎麼辦,思來想去,認為應趁現在有條件時,首先該加強鍛煉,把身體調養好。以後不管干什麼,沒有健康的身體,那都是白扯。

放下心思,先想到前世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為有些自保能力,去學的跆拳道,隨說學的不是太好。可試著練了兩下,現在的這個身子卻是有些承受不住,只能等以後身體強上些再說了,怎麼說有些防身自保的能力,在什麼時候都是好事。回憶起前世養生鍛煉的方法,因著老媽年紀大了,身體開始嚴重退化,啥啥毛病都找上門來,加上那時她自己的身體,也不算硬實。听說老年人適合練太極,便特地從網上下了太極拳的教學片,一式式學了再教自己老娘,感覺效果還是不錯的,連帶她身體也感覺強上些。想到這兒,暗自擔心,現在她不在,老媽是否還能堅持住,每天早晚打上一趟太極拳。

太極拳比較緩慢,這個身子應能行,便每天早起,到院中那片小竹林里,邊回憶邊試著打了幾天。琉璃與翠兒看著新鮮,不知自家女乃女乃這是練得什麼,可又不敢隨便亂問,因紫蘭早就交代說了,女乃女乃要開始鍛煉身體。張靜是即便瞧見了倆人滿臉的好奇疑問,也沒想著說些什麼解釋了。

到是琉璃這些天,心思顯得沉重些,不為別的,就因她漸是看出,前些天女乃女乃是和兩位先生給大少爺瞧病去了的。看這些天女乃女乃的反應,應是有了結果了,

紫蘭,紫菊都守在那邊,就連莫神醫也跑得勤了。看樣子身邊的翠兒是知曉的。

听說翠兒的老子娘全都調到了老太太院里,就是翠兒的大哥,也得老太爺特許,進鋪子跟掌櫃當學徒了,真可謂全家得了體面,大家都說翠兒跟對主子了。

從知道翠兒家人的待遇,自家的哥嫂就想方設法托人傳話進來,讓她也想法求了女乃女乃,讓自家哥哥也能進鋪子干活,哪怕是個打雜的,小廝,跑堂的也行。

可琉璃知道,這是拿了翠兒全家做了人質。從這琉璃心里明白,大少的病怕是並不簡單,她還是不被信任的人。

琉璃在張靜身邊有段時間了,覺得張靜除了冷淡些,再沒別的不好,對身邊的人雖說不上多好,卻能感到對她們的尊重,在大少女乃女乃那完全不可能,這可能也跟她的身世有關吧。

現在看來,少爺要真能醒來,自家女乃女乃的地位是穩了,琉璃決心說啥要跟著張靜,不光為自己,也為家人。女乃女乃是有本事的,又是個心中有主意的人。

因此琉璃便找了機會,和張靜說了珍珠與她說的話,提醒張靜小心,又表示自己猜到了前段時間,女乃女乃是為了給少爺看病,才老是打發了她,說這些是想請張靜相信自己,不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請女乃女乃讓自家哥哥也進鋪子去。

而張靜只讓琉璃去找紫蘭說,便不再理會,但也從這天始,不再刻意避開她,有時莫神醫來了,也會讓她留在身邊,沒幾天,琉璃就收到嫂子的信,說哥哥進商隊做事了。雖說沒進鋪子去,但琉璃曉得,商隊可比鋪子有發展的多。從此便死心塌地跟著張靜。

知道張靜每天早起都要到竹林鍛煉,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靜終是見到了趙家目前唯一的小少爺趙霆,還有趙煜身邊四大丫頭中健在,可一直沒見到的紫竹。自從紫梅難產生下趙霆死了後,紫竹就代替紫梅一直照顧著他。

小少爺趙霆四、五歲的樣子,圓圓大眼楮,圓圓小臉,胖胖小手,胖胖的身子,再配上一雙小短腿,很是憨態可愛,但張靜還是看出來,這個孩子身體的不健康。大眼楮黑是黑,卻沒有多少神采,臉色也不是孩子應有的健康紅潤。

不管怎麼會這麼早在此竹林踫到的,張靜也沒想著關切別人家孩子的身體問題,因此,應付問幾句紫竹,大面上的話,便打算離開。

小趙霆卻抓了張靜的手,稚女敕希冀的問道「你就是先生說的,父親的貴人?你來了,父親的病就能好?」

張靜低頭看著緊抓著自己的小胖手,對上趙霆烏黑大眼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什麼人的貴人,也不是能治病的藥,能使你父親好起來的,是莫大夫的醫術,你該去問他。」

紫竹忙上前蹲下拉了趙霆道「霆少爺,快放手,這樣太失禮了,你該叫二娘,怎麼能稱女乃女乃你呢!」抬頭對著張靜賠禮道「女乃女乃別見怪,霆少爺還小,這些天很是擔心大少爺的病,听人說了你的事,才會這樣。」

張靜沒吱聲,趙霆卻不干了「父親能好起來,稱她二娘就是了。看著也和那些姨娘沒什麼不同,哼!」心里卻不是這麼想的,已是感到張靜與母親和那些姨娘不太一樣了。

紫竹臉色都變得發白了,驚急的叫道「霆少爺!」趙霆見到自己竹姨臉色變了,不甘得道「好了,好了,我不會再說了,竹姨,咱們回吧!」說著終是松了抓著張靜的小手,拽了紫竹要走。

紫竹擔心張靜生氣,站起施禮賠罪,希望她不要與孩子介意,張靜瞥了趙霆眼,見他正瞪著她呢,不在意的擺擺手,帶著翠兒離開了。

其實趙霆之所以這樣,是他感到張靜並沒有當他是孩子似地,但她冷淡和不在意的態度,使他想親近的心,小小的受傷了而已。而且他听說張靜養了小狗,也想好奇去瞧瞧。

對這段相遇張靜並沒有太在意,因而也就不知道她與這個孩子的緣分,以後會有怎樣的糾結。看不到身後小趙霆大眼楮中那抹渴望的目光,也沒注意到稍遠地方紫蘭眼底略帶的失望。

張靜在這邊院里,調養鍛煉著身體,想想離開後要怎麼在這時代生活,閑了到書房看看書,了解下這里的情況,各國的風土人情,很是悠閑自在。只是時不時,被莫神醫捉到,盤問她所知不多的醫學知識,還被戰先生逮去,硬下了兩回棋,就她那自學的網上圍棋水平,那是人家的對手,好在人家也不是為了下棋而來的,並不在意,她的臉皮也厚實罷了。而趙府其他地方卻變得有些風聲鶴唳。

自從那天得知張靜叫了兩位先生過去,老太爺就在書房里等消息,也是整宿沒合眼,中間更是知道真是食物上出了問題,立馬調了暗影去查。等終于在第二天晌午得到確切消息,知道有了辦法救人,又得知之所以這麼晚得到消息,是因為姨女乃女乃們闖了去,堵住了兩位先生,更是加緊了墨竹軒的防衛。因此,這些日子,就是大少女乃女乃親自去了,也是沒得進門,更別說其他人了。

由于暗影們的入府調查,很快食物最集中的大廚房里的人最先遭殃,也最先發現府中氣氛的不對。一些人被叫去問話後,就再沒回來,還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失蹤,死亡等等,這其中就包括了,那天最後給張靜送午飯來的幾個婆子。大家開始戰戰兢兢,惶恐不安。有些心里有鬼,背後另有主子的人,則更是收斂鋒芒,小心翼翼。

然後,老太太突然發話,要整肅家風,嚴遵家法。各院各房,也開始了清理整頓。錦瀾院里,撤換了一大批的婆子、媳婦、丫頭。連著長隨,小廝也是不老少,其中還有幾個管事,震驚了全家。

有聰明,反應快的,也馬上跟著清理起來,自己院子里的異己,如三太姨娘,王二太太,三少爺等等。全府的下人,僕婦全都繃緊了神經,就怕那下不小心丟了差事不要緊,就怕小命不保啊。除了張靜所在的墨竹軒,但院里的人心也是很不安,張靜听了琉璃的回報,不置可否,依舊照常生活,只吩咐多听少說。

還別說,這下真清出不少探子來,可把老太爺給氣壞了,很是當著全家上下人的面吃了好幾只的烤飛禽。但也知道這些也就是些小蝦小魚的,真正的大魚可沒那麼容易浮出來。要不怎麼能這邊剛有了些線索,那邊不是人不見了,就是死了,在不就又出現新的與之相反情況呢。

如此時間就在這一靜一動之間,過去了十幾日去,老太太看著馬上就到一年中重要的八月十五中秋之日,可看著老太爺的心思和家里的氛圍,再說煜兒也還沒有清醒,也沒什麼心情操辦過節的事情,就交代給了大太太孫氏,讓她簡單的準備下就好。

隨著時間離著八月十五是越來越近,老太爺的心情也是越來越不穩定,不無其他,只因莫神醫說了,要是趙煜在八月十五之前還是沒醒,那就麻煩了,之後就是醒了也不可能完全恢復,在此之前能醒,想要完全恢復那也得個三年五載,就算是好的了。錦瀾院的人這幾天是格外的小心謹慎,生怕出錯,犯到老太爺身前去,不知會怎樣。整個錦瀾院氣氛是空前的壓抑緊張,人人走路都鳥悄的,生怕驚動了什麼似地。

這一切墨竹軒中的張靜是不知的,可也明顯的感到了紫蘭她們的緊張,害怕的情緒,但她並沒有理會,照常活動,知道就是關心,她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還不是那麼上心呢。可她不知正是她如此的反應,穩定了院里的眾人。翠兒就不知私下里和琉璃說了多少遍了,見了女乃女乃樣子,雖說冷冷淡淡的,可就是心里踏實,你說怪不怪。

八月十三,早,還不到卯時,張靜帶著琉璃,剛從竹林鍛煉回來,到了屋門口,就見到紫蘭急匆匆的從屋里沖了出來,見到她連聲招呼都沒打,就沖向了院門,嚇了後面的琉璃一跳,忙拍拍胸口,回頭看著已經沒人了的院子。張靜雖然心里吃驚但面上依舊是清冷著的,已是多少猜到紫蘭為啥會這樣,進了西屋,吩咐了琉璃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就上榻休息去了。心里則開始期待起,離開的日子,想著能回到家中,再見到對自己很好的年輕娘,好像很有些學識的秀才爹。

錦瀾院,書房中,老太爺緊盯著紫蘭,書桌上握著鎮紙的手微微顫抖著,確認道「再說一遍,你說煜兒他怎樣了?」

紫蘭憋著通紅的臉,眼含淚水,略帶哽咽的道「回老太爺,大少爺,他,剛剛清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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