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心中有數,坐起身吩咐翠兒快請,沒等翠兒繞過錦屏出去呢,老嬤嬤便笑著自行進來道「不用麻煩翠兒丫頭,老婆子自來了,望女乃女乃別見怪就好。」
張靜又怎會挑了老嬤嬤的禮去,自是點頭道「怎會,嬤嬤能來,便高興不已了,別人請還未必請得呢。」
琉璃忙搬了矮凳放到張靜所在的貴妃榻旁,有送上了杯溫茶,才規矩的立到一旁,翠兒還是出了錦屏,在外廳上守著了。
老嬤嬤瞧著二人的舉動,暗自點頭,這二個丫頭長進不小,瞧著到是當得用了,想著便道「按例女乃女乃身邊該有四個大丫頭,如今瞧著她二人也當得用些,再說她們也在女乃女乃身邊有些日子了,這下回去,便升了她們兩個吧!」
一旁的琉璃聞听這話,臉上掩不住的露出喜色,要知道各房主子身邊的大丫頭,那待遇可不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差了去,就是往後的姻緣也差不了,瞧著老太太,太太身邊放出去的幾個,那個差了,就是少爺身邊紫字輩的姐姐們,雖說沒出去,但在府上,那個又敢小瞧慢待了半點去了。自家女乃女乃瞧著現在的行事,已是得了老太爺,老太太的眼緣,往後府中地位差不了,興許……,不過這還得看少爺的心思了,能升上頭等大丫頭,那可是求不來的好事,怎能不欣喜。
張靜對此到是無所謂,只要現下二人能真心待她就好,往後的事,再說吧。她真離開趙家時,二人不可能再跟著她的,有家人要在趙府中生存呢。
老嬤嬤停頓了下接著又道「前些日子忙這忙那得,問過女乃女乃回,那會兒,女乃女乃還沒管著事,到是說了想不用再添人用了,現在女乃女乃不但管著府上廚房的事,還有個鋪子跟著操心,身邊不再添幾個人使用?要是沒可心人選,老婆子就厚著臉皮給女乃女乃推薦兩個可好?」
張靜這兩天還真想著這事來的,現在琉璃二人幫著她整理賬冊啥的,其他的事就有些忙不過來,有時就吩咐了院里的小丫頭們去辦,可屋里的一些事就不好吩咐了,要不是紫菊瞧出些端倪,讓了小桃時不時的過來幫襯著,還真是要夠嗆呢。可東屋趙煜那,還有趙霆身邊的事也不少,人手本就緊張著,又怎能長時間的顧著她這邊呢。
現在聞听老嬤嬤問起了,便順著話應了問推薦的二人是誰。又感到老嬤嬤怎會這麼巧知道她缺人手,一來便先說了這事。遂又疑道「嬤嬤來,不會是算出我這正缺了人手,專程來給我送人來了吧!」
「還沒發現,女乃女乃真會說笑,婆子不過是進來瞧著這兩個丫頭行事成熟了不少,為女乃女乃高興,又看著……」說著老嬤嬤尋了圈張靜所在周圍,笑眯了眼接著道「才猜著女乃女乃可能是身邊缺少可心的人,難得婆子與女乃女乃投緣,才說為女乃女乃推薦人的話,怎女乃女乃不領這份情?那算婆子我多事,女乃女乃隨意好了。」說完還是笑眯眯的看著張靜,手上卻沒閑著,從袖袋中拿出了不少的冊子,掃了榻上的東西放上去,推到張靜身邊,等著張靜的話。
心里卻泛起了尋思,她在的那段時日,不是霸佔著書房的嘛,怎理事了,到回了自己的屋子來了,瞧著還把廳上和寢室中間隔出來,做了內廳,理事的地方了。可是她們漏過了何事去,看來過會兒得找紫蘭丫頭問問看了。
張靜可不知老嬤嬤心思,但瞧著她沒有不快的神情,也知這話是與她玩笑,可還是正經賠罪道謝著追問要調給她的人是誰。順手也拿起老嬤嬤推來的冊子掃了眼,便又放下了。琉璃在旁也豎起耳朵想知往後共事的人。
老嬤嬤也沒再賣關子直道「女乃女乃也是識得的,便是老太太院倆小丫頭,一個是銀杏的妹子綠焦,還有個是青袖,都是伶俐懂事的好孩子,女乃女乃放心用就是。過段時間要是覺得不稱心再換好了,女乃女乃看怎樣,要覺得行,回去就叫了她們過來,也省的這倆丫頭再累個好歹的,女乃女乃也省些力不是。」
張靜腦子中閃過些人影,但還是沒與老嬤嬤說的二人對上了,不禁側頭看向琉璃,琉璃到是識得二人,也覺得不錯,暗想老嬤嬤的眼光錯不了,何況是老太太教過的人,女乃女乃身邊太需要這樣的人了,往後分了院子,還能老麻煩著紫蘭姐她們?再說那對她們也不好,單靠著她和翠兒倆人指定不行,太吃力不說,還太容易為人鑽了空子去,女乃女乃現在府中地位越高,越得老太爺,老太太看重,越得小心謹慎行事,危機也會越多。
看張靜瞧向她,知自家女乃女乃又是沒印象的了,心下不由暗笑,要讓外人知女乃女乃是路痴,還對認記人特遲鈍的話,不知會怎樣!不由搖頭,等瞧到張靜皺了眉頭才回過神來,知女乃女乃是會錯意了,趕緊道「老嬤嬤薦的人自是好的,又由老太太教過的,那綠焦更是銀杏嫂子的妹子,只看銀杏嫂子的人就知是不差的了,就不知人家可願來我們這不受待見的地兒呢。」
老嬤嬤听了這話,氣笑著道「瞧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你這怎麼就成了不受待見的地兒了,難道是哪個敢來給你氣受了不成,快說了出來,看嬤嬤不告了老太太去罰他。一般丫頭想來,嬤嬤我還看不上呢,能來服侍你家女乃女乃,那是她們的福氣,豈會有不願的,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回去就跟老太太說了,讓她們二人趕緊的過來,看看你這兒都成啥樣子了。」
張靜听了二人這話,也沒理會老嬤嬤話中的探問,知二人是可靠的,心定了下來,人過來後,便知咋樣,是否能合得來了,便想著問問老太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開口轉了話題道「既然人可靠,那我也不推辭,謝過嬤嬤,人我就收下,嬤嬤既說了不是專程為我送人來的,又拿回了這些賬冊,想來老太爺,老太太,已是有了章法了,就請嬤嬤說說吧。」說著還拿起賬冊示意了下,但卻沒提里面多出來的些東西。
老嬤嬤听著張靜的話,瞧著她的動作,不禁暗自佩服老太太,早料到了她不會自攬了麻煩事去的,苦笑著道「女乃女乃可看清了全部的冊子?老太爺意思沒變,既然廚房事務由著女乃女乃管,就沒人能隨便干涉,全憑了女乃女乃做主就是,不論怎樣都行,想女乃女乃必不會做有損趙府之事的。
只說這些東西既交了女乃女乃手上,女乃女乃可隨意處置,再有不決之處,可與大少爺商量,老太太最後說了,讓女乃女乃要想省心的話,就把這些東西也給了大少爺看看,兩個人總是能有個商量,相信這樣就不會出現大的錯漏,府外的事由大少爺的人出面也能方便些。」
老嬤嬤說完了就見張靜主僕二人面色都有些怪異,不由好奇,怎麼提到大少爺會是這個表情呢。老太爺,老太太的心思,老嬤嬤豈能不知,就是想這二人借著此事能有所進展,能打破目前相互躲避的情形,難道真的有她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沒等老嬤嬤開口問呢,也沒等張靜回說什麼。就听得外廳中翠兒一連串的聲音道「霆少爺怎麼這時過來了,女乃女乃昨天布置的題可是做出來了?哎呦!你慢著些,仔細磕著了,你竹姨呢?怎沒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