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人在這里高談闊論,不想,卻惹來了麻煩。
只見訓練營的一隊巡邏兵經過我們藏身的樹叢,忽的一聲爆吼,大聲道,「是誰,是誰在那里?快出來,不然我們不客氣了!」
這對巡邏兵共五人,都批帶著盔甲和武器,他們的裝備都很精良,且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我們五人听到聲音立即大驚,我從成人至今,從來沒有和人斗過法,毫無經驗,也無武器,天,被他們抓住了,估計小命也沒了。
正在著急,他們卻已形成合圍陣圍攏過來,那明晃晃的武器罩在我們頭頂,寒光閃閃的,我嚇的嗖嗖直抖,別怪我不爭氣,我還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事兒。
不想,我這里正害怕,那邊,彩兒和杏兒卻都驚喜的同時道,「祝公子!」「小武哥!」
那穿著盔甲的其中兩人听到她們的聲音也是一陣驚喜。
只听其中一個聲音道,「彩兒,原來是你們!」
彩兒立即迎過去,一雙妙目欲拒還迎,欲語還休,但身體卻有些顫抖的道,「祝公子,你嚇到我們了!」
她說話的聲音非常溫柔,帶著嬌痴,一句祝公子便叫的那男子心兒砰砰跳。
另外一邊,杏兒也含羞的和她的小武哥走在一邊的樹叢里。
我遙遙一瞥那小武的背影,赫然就是杏兒看中的那只小妖。
桃兒見剩余三人還拿武器指著我們,她拋個媚眼去,笑嘻嘻對三人道,「原來都是熟人,幾位哥哥,你看我們好難得來一次,彩兒和杏兒也好不容易等著了祝公子和小武,我們能否到旁邊去,讓他們好好的敘舊?」
她「敘舊」這詞咬的特種,其中含義不用細說,那剩余的三只小妖見剩余三個美女原本諾諾的臉色也有些紅了,此時見桃兒提醒,便跟著我們,走在了另外一個樹叢。
因桃兒風騷媚骨,人也主動,那三人一走到另外一邊,便都對桃兒獻起殷勤來。
桃兒悠然自得的和三人套近乎。
其中的過程,說起來和人間的男人見著美女沒啥區別。
如果硬要說區別,便是作為妖女,我們更大膽,更熱情,更奔放。
我們這一聊便聊到天黑。
回去的路上,桃兒笑嘻嘻的叫我和紅兒在剛才的三個男子中一人挑選一個。
她說話露骨,一說起來,我和紅兒都被羞紅了臉。
天,這樣說話,是不是太粗俗了?
而且,沒有情,我做不來和那個男子親近。
我只覺得惡心。
當然,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說起來,我也學會虛偽了,做人並沒有做多久,我很有悟性,我和她們嬉鬧,聞著這些人氣,有樣學樣,嘴里從來不吐露真實想法。
但是這樣的游戲久了,我既覺得浪費時間,也覺得這樣過著,有些膚淺,逐漸的,她們再來邀我,我便拒絕了。
這一拒絕不打緊,她們背後里便說我清高。
所以說,人啦,真是復雜。
好吧,想要得到些什麼,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為了能夠在寂寞的日子有人陪伴,我煮了一餐美食,宴請諸位美女以謝罪。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學會寂寞的,不但學會寂寞,而且,我知道,做人,一生都是寂寞的。
哪怕是再親密的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思想,都有保留,不能做到百分百坦然。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她們背後說我壞話,當了面大家都笑語盈盈,我也裝作不知,依然笑嘻嘻,以好姐妹稱之。
我這一扮作老實人不打緊,結果吃吃喝喝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雪玉feng少煙火氣息,除了修為低的弟子,其他地方,都是禁止吃喝的,說是逆境更讓人上進,修道更加有望。
這樣吃吃喝喝混了兩月,我正在想法如何尋清淨,園子里一件事兒發生了。
玉玄真人的情人,被關著那位,生了。
這是一條命,不論玉玄真人如何的恨孩子的母親,但是,孩子,總是他的孩子。
孩子,總要吃要喝。
玉華真人是個高傲的女人,自然不願意為別的女人養著孩子。
在潘華園那珠玉鋪成的冷冰冰的屋子里,她冷笑著看著玉玄真人以及他懷抱里的孩子道,「玉玄,別忘記你現在的地位是誰給你的,你能成為內門弟子,並且深得峰主厚愛,又是誰的緣故?你想一想,如果沒有我,你還剩下什麼。」
玉玄被她說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恨恨的道,「沒有你怎麼了?憑我的才華,我的資質,我修為,我難道就不能得到峰主的厚愛?」
玉華真人冷笑一聲,淡淡道,「論勤奮,你不及玉睇師兄,論天資,你不及玉寒師兄,論修為,玉詹師兄已經結成元嬰了,你不過結丹初期而已,你應該知道,要想結成元嬰,那有多難,如果沒有我,你以為峰主會像現在這樣重用你?」
玉玄真人听她越說,臉色越發難看。
他原本是個極驕傲的人,他出身尊貴,樣貌俊逸,見到他的人,哪個不是對他處于仰望的高度?當然,即使他現在遭遇家變,但家臣仍在,從小到大,哪個不是把他捧在手心?但是此時,他卻受著這個女人這樣的侮辱。
他冷冷咬著嘴唇,忍了又忍,道,「你想怎樣?」
玉華從小亦被寵壞了,並沒有注意到他眼角那狠毒的眼神,她以為她的要挾發揮了作用,她嘴角上揚,得意的道,「殺了那個女人,殺掉你手中這個孩子,我當一切都沒有發生,玉玄,只要有我在,下一任峰主之位便是你的。」
玉玄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他懷抱里正對著他咯咯嬌笑的孩子,他雙手一揮,一掌拍下去,可憐那才出生沒多久的嬰兒哼也沒哼一聲立即斃命,而尸體,也被玉玄真人拋在了地上。
玉華看他動手了,滿意的點點頭。
她拍拍手,下人這時走過來,玉華眼神一示意,來人立即抓起那小嬰兒的尸體走掉了。
他們這段對話我們這些小妖自然是不知道的。
當天夜里,一個黑影在上次埋藏灰狼尸的地方埋藏著什麼。
幾日後,天空依然晴朗,現在是冬天過後的早春,園子里的樹枝兒女敕綠女敕綠的,整個園子里有著說不出的喜意。
這是一個寧靜的早晨,幾乎和所有的日子一樣,看起來似否沒什麼特別。
不過,這注定是個多事之秋。
因園子里花兒開了不少,玉華真人愛花,今日里,玉玄真人便攜著玉華真人來賞花。
那真是賞心悅目的一副畫面,白衣飄飄,他們的容貌實在太美,男子女子都似從畫卷里走出來的一樣,玉玄采起一支花兒來,輕輕別在玉華發髻上,對著她溫柔的偶偶細語,遠處看去,春花秋月,良辰美景,一雙碧人。
世上幸福的人大抵便是如此吧。
不過這幅美好的畫面則很快被破壞了。
只見一個穿著灰白灰白破爛衣服的女子不知從哪個樹叢里串出來,她形容枯萎,面色灰白,一見玉玄和玉華,她立即發出一種絕望動物的尖叫聲,一邊嗚咽的道,「玉玄,你還我孩兒,你還我孩兒!」
她的武器是柄飛劍,在寒光閃閃之下,她已經飛身刺向玉玄。
由于距離太近,一剎那間,玉玄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當下,他那把「香禪扇」立即祭出,只見兩道寒光在天空交鋒,很快,一道寒光光芒稍弱,很明顯,玉玄功力和境界都比那女子高明很多,那「香禪扇」寒光向那女子逐步逼近,那原本寒光閃閃的飛劍也沒堅持多久,就被打落。
這段過程說起來漫長,其實不過是頃刻之間便發生的事兒。
我在遠處瞧的真切,那女子,看起來,好像一個我曾經見過的人。
我想到那個女子,心里一驚,難道是她?
那女子武器掉落後,玉玄和玉華也看清了來人的面孔。
只听玉華冷哼道,「賤人,原來是你!」
她並不理睬玉華,只恨恨的道,「玉玄,你不是人,你殺死我們的孩兒,你怎麼可以這麼忍心?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她一邊說一邊哭,還有一些歇斯底里,面孔上的絕望看的人心碎。
玉華皺了皺眉,面無表情道,「你怎麼從那里出來的?誰放你出來的?又是誰給你這樣的利劍?」
那女子卻不理他,只抓起飛劍便再次向玉玄真人殺過去。
玉華在旁邊冷冷的看著玉玄,她袖口寒光一閃,目如寒星一樣的鎖定在圓子里的兩人。
玉玄目光閃爍不定的看了看面容如瘋婆子一樣的女子,在他「香禪扇」再次一揮的時候,終于,那女子後腦勺被襲擊,一下子的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修為差了玉玄幾個檔次,偷襲尚且應付不過去,待玉玄正面交鋒,結果一個照面便被玉玄打倒在地。
玉華冷冷的看著玉玄,「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玉玄解釋道,「夫人,先帶回去拷問一番,剩下的要怎麼處理,全全交給你可好?」
玉華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終于點點頭。
看他們走遠,我躲在樹身為那女子深深嘆息。
那樣的神采飛揚的一個女子,落在玉華真人手里,只怕死也不知道怎麼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