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是只會吟詩的妖,這會兒也被羞的滿面桃紅。
我低低咳嗽一聲,掩飾尷尬,故作鎮定,淡淡道,「桃兒,走了。」
桃兒此時也醒悟過來,不過她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她看向面容粗獷的男子道,「陽公子,竟然是你!」
雙目灼灼的,似只見了花兒的蜜蜂。
她說的陽公子是我們那熟人了,那人听的她打招呼,禮貌的點點頭,有些愛理不理的,神情很傲慢。
這陽公子赫然是潘華園內訓練道兵,在陣內揮旗指揮,道行高深的老妖,而他旁邊另外一位倒是不認識,這人年約十七八歲,臉蛋胖乎乎的,看著有些富態,他一直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起來像鄉間里和氣生財的財主。
桃兒見姓陽的淡淡點了點頭,有些不甘心的道,「陽公子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潘華園里的小妖,名喚桃兒,在夫人身邊伺候,陽公子訓練道兵,道法高深,我卻是見過的呢!」
那人見桃兒話說到這份上,便似不得不打招呼的道,「原來是桃兒姑娘!」
便沒了下文。
我只感覺和這種人說話,空氣都似冷了一冷似的,非常不喜這種感覺。
因此,我再次學凡人那樣,咳了一咳嗓子。
我這用意是個傻子都明白,我這是催桃兒應該走了。
桃兒卻依然似不明白似的,低低問我,「容兒,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怎麼了?」
我只得尷尬的咳嗽,「還好,還好!」
那胖乎乎的員外似的人物這時開口道,「容兒?你叫容兒?」
他雙目亮晶晶的,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桃兒看了那人一眼看,掩嘴吃吃笑著,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我倒是失禮了,未給兩位介紹,這是我妹子容兒。」
她說著話,看了看那年輕人,再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她大概覺得那年輕人看上我了。
那年輕人听完她的話,忽然笑道,「原來是容兒姑娘,敢問可是姓黃?」
我對她隨意告訴別人我的芳名本就不喜,再听那人這樣問話,面上便有些不好看,淡淡道,「我為何要姓黃?」
桃兒看了看旁邊姓陽的臉色,大概覺得怕我得罪姓陽的的朋友,便打圓場道,「大兄弟,你這開始猜錯了,我妹子姓木!」
那人大概也看出我的不喜,有些識趣,點點頭,轉身對桃兒道,「原來是桃兒妹子和容兒妹子,在下丘笙,今日能認識兩位天仙一樣的妹子真是有幸!」
這人名叫丘笙!
我看了看他那有些圓潤的身體,不知怎的,總覺得「笙」這樣美好的樂器竟然讓他佔了名,這真是辱了「笙」了。
丘笙和桃兒說幾句客氣話後,我們原本尷尬的場面倒是好了很多了。
他們倆還在那里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語,姓陽的此時也走了過來,他有些不耐煩的催著丘笙,似有要事。
丘笙看著還在拖著他滔滔不絕說話的桃兒尷尬的笑了笑。
他們終于向我們告辭。
兩縷輕騎像踏著飛雲一樣遠去。
丘笙臨行前對我們道,「容兒妹子和桃兒妹子有空不妨來白攤鎮找我,我就住在白攤鎮西口,向路人一打听我的名,便可以找著我。」
我心里有些不以為然,莫名其妙的,找你干嘛?
而且,大家很熟嗎?
桃兒卻笑的如蜜一樣。
他們的坐騎在一忽兒便消失不見。
真是高檔貨呀,他們騎的馬匹速度快的出奇。
桃兒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原來陽公子竟然真的來白攤鎮了!」
我對她的自言自語充耳不聞。
我正要催她回去了,此時那對野鴛鴦從草坪里跳出來,那兄弟倆中的一個衣服也不穿,氣呼呼的對著我倆指責道,「喂,喂,你倆有完沒完?這都說了半天了,你倆咋還不走呢?這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若是看上我們兄弟,那抱歉了,我們正忙著,今日里可沒空……」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又倒進草叢。
天!
這都什麼人啊!
我幾乎駕著馬兒落荒而逃。
桃兒在後面罵罵咧咧的。
等她終于追上我,她道,「跑什麼跑?不就是男人嗎?又不是沒見過!」
我氣鼓鼓的看著她道,「桃兒,誰讓你把我的名字隨便告訴別人了?」
她愣了一愣,白我一眼,「名字不是拿來叫的取來做什麼?」
可是……
我可是了半天,只得聲音低了下去。
我只得沉默。
桃兒覺得我有些怪怪的,她警告我道,「容兒,先說好了,陽冥是我的,你不可和我搶。」
我白她一樣,冷冷道,「我對肌肉男可沒興趣!」
桃兒見我表情不似作偽,她放心了,嘻嘻一笑,「哦?容兒對什麼樣的男子有興趣?說說,姐姐我替你介紹介紹?」
她這話說的好似她認識N多男人似的。
我氣鼓鼓的對她道,「還說什麼帶我去好地方,帶我玩,某人早有預謀了,原來是為了會情郎!」
桃兒捏了捏我的面孔,笑嘻嘻的道,「容兒,好容兒,別生氣,好不好?」
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們在梧桐樹邊分道揚蹄。
結果過了兩日,桃兒又來叫我陪她去個好地方。
這次我沒去。
我知道她又去見那個陽冥。
我只想舒舒心心的過日子,可不是為了去被冰塊冷凍的。
這次陪她出去的人是紅兒,彩兒,杏兒。
她們在天黑前才回來,彼此氣氛很高,都興高采烈的,在我屋子坐了半宿,又討論半宿才回去。
不過,當桃兒說到陽冥時,我發現不止她自己雙目亮晶晶的,在她旁邊,彩兒的雙目也亮晶晶的,嘴角似笑非笑,只盯著桌子上的茶幾發呆。
我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當第二次,第三次,她們相約回來,談起陽冥,彩兒依然那副雙目亮晶晶的模樣時,我看了看在旁邊神情幸福的桃兒,在單獨和她相處的時候,好幾次張了張口,但終究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