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雲一片接一片,這種程度的劫我自然無法插手,雖然著急佑生安危,也只得在一旁干著急。
還記得上一次煉制「雷霄神木劍」的時候,便險些被天雷劈死,我可不覺得自己每次都有那樣的好運。
好在天雷雖然陣陣,但都是極平穩的,並不存在上次遇到那種毀天滅地的劫雲,等兩個時辰後,佑生從麥地里走出來,我才松口氣。
佑生滿臉笑容,道,「容兒,容兒,我們不但活著,而且我結成元嬰了!」
他的喜色掩也掩不住。
我自然也是極高興的,道︰「真是太好了,佑生離修成不朽元神又更近了一步了。」
我們當下在麥田里找塊空地盤腿而坐。
等喜悅的氣氛下來後,我問他,「對了佑生,你可知道我們是怎麼被救出來的不呀?我最後的記憶,便停留在被那怪物吞進了嘴里。」,說到嘴里,尤自打了個顫。
佑生道,「在你昏迷後不久,我便也昏迷了,我正是要問你,是誰救了我們!」
呵,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成了無頭公案。
佑生想了想,道,「那頭神獸看起來,很像我們雪玉feng傳說中的守山神獸朝天獅,只是這頭神獸听說一千多年沒有出現了,難道真是那頭神獸?」
我疑惑的道,「如果真是雪玉feng的守山神獸朝天獅,它為何要把我們吞進它的嘴里?按理來說,它不應該會攻擊雪玉feng的弟子啊!」
佑生皺了皺眉道,「也許它並不是攻擊我們,而是救我們呢?」
他最後這句話這樣的說法倒是比我的想法說的過去,至于詳細情形,也許就只有那頭神獸知道了。
等我們把這些話說完,佑生面色一變,忽然道,「容兒,糟糕了,你一直在這里守護著我,你這麼久沒回樹身,你怎麼樣了?走,走,我們趕緊回去!」
我搖搖頭,「佑生,已經過去半年了。」
他嚇得臉色鐵青,連忙握住我的脈搏,良久,眉頭糾結道,「奇怪,握住你的脈象,怎麼好似變得不一樣了?容兒,你沒有回到樹身,但身體似否也無事,奇怪,真是奇怪。」
他放下我的脈搏,盯住我的臉,忽然道,「容兒,你怎麼變得,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我大驚,道,「啊?佑生,我變什麼樣了?難道我變得更丑了嗎?」。
佑生踱步圍著我看來看去,看得我的心怦怦跳個不停,他道,「怎麼說呢,眼楮看起來大了一些,鼻子看起來高了一些,嘴唇更紅潤了,五官組合的看起來……看起來更加協調!」
汗,他這是在說我變好看了嗎?
我低著聲音道,「佑生,難道,難道我像人類那樣,正在長身體,我最近,最近長大了?」
佑生看著我那困惑的模樣「哈哈」一笑。
他道,「容兒,你變好看了。」
千言萬語,及不來這句有效,我幾乎下意識的,便在儲物腰帶里掏鏡子。
佑生看我急切的樣子搖搖頭,模了模我的頭,「你呀……」
他這樣的舉動我倒不好意思照鏡子了,只得訕訕的把已經拿到手里的鏡子放了回去。
不知怎的,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完,我和他之間,似是忽然沒有了話題。
兩人忽然之間,有些沉默。
原本以為,兩人都還活著,一定是有極多的話要說的。
要過了良久,佑生忽然道,「容兒,你最近,有沒有……有沒有……想……」
我雙目盈盈,滿懷希冀的看著他,目光鼓勵的道,「佑生,什麼?你想說什麼?有沒有什麼呢?」
他猶豫的看了看我,張了張嘴,還是閉上。
他雙目看著天邊快沉淪的夕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唉……
我們又繼續沉默了良久。
為了打破這種異樣沉默的尷尬,我忽然道,「佑生,不知為何,我對我的肉身現在感應已經若有若無了。」
他一愣,回過神來,面孔一肅,「沒道理呀,你這種狀態,有些像是月兌離肉身的癥狀,但是,如果真正月兌離肉身,變成真正的人類,修為要達到不朽元神才對。」
他說著話,立即握住我的脈搏仔細診斷起來。
良久,他道,「果然,容兒,我開始就覺得你的脈象有些不對,想不到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原來,不知何故,你竟然在逐步月兌離肉身,變成真正的人類!」
啊!!!
我雖然有所懷疑,但是想不到,這件事兒此刻竟然在他這里得到印證。
自由,我一直追求的自由,竟然就那樣輕易的,那樣不可置信的放在了我的眼前。
佑生此刻也真正為我高興,道,「容兒,想不到這次歷險,你我竟然都有這樣的奇遇,雖然不知道具體緣故,但是,我們都是遇著了不得的好事了!」
我忽然道,「佑生,有酒嗎?」。
他見我轉移話題,疑惑的道,「怎麼?」
「慶祝呀,佑生,難道你不高興嗎?我今天可要多喝幾杯,好生慶祝才是。」
于是,這一夜,我們在帶著食物香味的麥田里對飲,一杯一杯,真是不亦樂乎。
到了最後,我還跳舞呢,迷迷糊糊的,只記得自己揮舞著雙臂以及衫子上的彩帶,在麥田上飄來飄去,口里也不知說些什麼,隱約之間,只記得一直叫著佑生的名,「佑生,佑生,佑生……」
一直呼喚他的名。
後來,好似我還流淚了。
奇怪,我明明很高興,我為何流淚?
可是,喝的太多,實在記不得了。
以至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躺在佑生懷里,再看他,他雙目亮晶晶的,卻又有些古怪的看著我。
我拿手指頭揉了揉眼楮,迷糊的問佑生,「佑生,你怎麼不睡?」
他只是看著我微笑,那笑容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呀,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他竟然那樣溫柔的看著我。
不由自主的,我臉便有些紅紅的,頭也垂下來。
要過了好久好久,我才想起,「佑生,你一夜沒有睡?」
他溫和的道,「傻丫頭,看你睡著挺好的。」
我不好意思的從他懷抱里掙扎起來,「你,你一直……一直抱著我呀?」
話說完,自己面孔也有些紅。
他看著我嬌羞的樣子,不知怎的,我發現他心情竟然出奇的愉快。
真的,他心情真正愉快的時候,眉毛是向外挑的,假裝愉快,假裝微笑的時候,眉毛是向內挑的。
佑生沒有回答我的話,他忽然道,「走吧,容兒,我們消失這段時間,也應該回去了,即便沒有人為我們擔心,但是,我們應該回去了,那個害你的人可不能輕饒!」
他說到最後一句,面孔一板起來,整個人完全換了一種氣勢。
那種帶著冷漠,冷淡,不帶煙火氣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