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忽然呆滯!
一陣冷風吹來。遠處的冰雪在林子里颼颼的掉在地上,我的聲音在寒夜里空蕩蕩的傳出去,驚起只只麻雀,麻雀撲哧著翅膀飛起來,在天空發出陣陣淒涼的哀鳴。
佑生拿起玉笛,嘴張了張開,想說什麼,但是,眉頭一皺,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他轉身,身形幾起幾落,迅速離開。
我拉攏單衣,獨自站在寒夜里,我忽然,有了唱歌的興致。
我低低吟道︰
如果沒有你,日子怎麼過!
「如果沒有你,日子怎麼過!」
吟來吟去,到底只得這一句。
倒是黑夜里徐徐走來一人,一樣的黑衣黑褲,只是面容里帶些冷淡,他看住我。有些淡淡道,「想哭嗎?我的肩膀不介意借給你!」
我抬頭看他一眼,心里越是想要忍住流淚,眼淚別越發不可收拾的往下掉。
我使勁咬咬嘴唇,勉強抬頭,淚眼婆娑的道,「要你管?你走!你走!」
我說著說著,到最後泣不成聲,蹲在地面,哭泣起來。
他並不理會我的話,靜靜走過來,拉起我,不管我的掙扎,把我緊緊禁錮在他的懷抱里。
我掙扎了幾下,力氣到底抵擋不過,心里又極傷心,便靠在他的肩膀哭泣起來。
這一哭,和佑生相識的過往種種,便都在腦子里一一回放,心里越想,便越傷心,眼淚怎樣也止不住。
等到天色明了,結果我才發現,我竟然哭泣了整整一夜,我……怎麼有這麼多淚水?
而一看腳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一雙淺黃色的繡花鞋,這雙繡花鞋上繡著兩個胖呼呼的童子。這兩童子捧著仙桃,臉蛋紅撲撲的,顯得非常喜慶。
我看著這雙繡花鞋,抬頭愕然的看著徐志,道,「你……你哪里來的這樣的繡花鞋?」
我完全想不到他這樣一個一直冷冰冰的,自視甚高的家伙,會選擇這種帶著凡俗氣息的鞋子。
難道是哪個女子留在他處?沒道理呀,難道我看錯了?這個家伙的品味竟然這樣……這樣特別?
他見我愕然的盯著他,面孔竟然沒由來的紅了紅,他有些遮掩的道,「看什麼看?本公子給你鞋子穿就不錯了,還想挑挑揀揀?」
他說著說著,聲音低下去,最後,若有若無的傳來聲音,「這樣,很好!」
很好看嗎?
我看了看鞋子,很合腳,穿上剛剛好,最要緊很暖和。很舒適,我穿上這樣的鞋子,倒是多了幾分鄰家妹妹的氣息。
見我神色雖然郁結,但終于不哭了,徐志忽然對我道,「容兒,他不要你,我要你!」
他說完話,目光灼熱的看著我,他目光里,充滿期待,溫柔,寵溺,心疼!
慢著,不會是我在做夢?
徐志……這樣一個高傲得像是要把整個天下都踩在他腳下的男子,竟然很曖昧的對我說「要我!」?我抬頭看他,確認是否在做夢,結果一抬頭,正和他灼灼的目光對上,他那目光里的憐惜和心疼看的我有心顫,那目光里灼熱的溫度讓我有些似被燙著了似的。
我終是面孔紅紅的垂下頭。
他見我不語,接著道,「容兒,我知道我這個時候開口,實在有些趁人之危了,可是,我怕錯過這個機會,我便會錯過你!」
我低頭諾諾的道,「可是……」
他急切的道。「可是什麼?」
「可是我對你沒有感覺,我就這樣跟了你,我覺得對你不公平!」
我這樣說,他應該知難而退了吧?天下間,又有哪個男子能夠忍受自己的女人心里裝著別的男人?昨夜失控,竟然就這樣在這個男子懷抱里哭了一夜,如果我立即翻臉無情,是不是不太好?所以,我說的盡量很婉轉了。
他看了看我,卻是毫不猶豫的道,「不,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並不在乎!」
我完全想不到他會這樣回答,我錯愕的看著他。
而他則滿臉溫柔的看著我。
我實在不敢再次迎接他的目光,我看著地面,心情鎮定很多,說,「你說你要我,可是,我們只是見過幾面,我對你一無所知。」
他道,「這個好辦。你想知道什麼,你說,我立即告訴你!」
我想了想,問他,「你家住哪里?你家里有些什麼人?你家人好相處嗎?你可有娶妻?納妾?」
他道,「我家住在天外天,家里?家人當然就我自己,所以,你不用擔心和家人相處的事兒,至于娶妻?我沒有娶妻,我雖然納有妾室。但是你放心,你跟了我,我便把正妻的位置給你!」
他說把正妻的位置給我像是說的有多大的恩典似的!
他家住在天外天?在哪個城市哪個村莊?還是哪個洞天福地?沒有听說過!不過,我就知道,他這樣的男子,家里必然有其他女人的。
我道,「不了,徐公子,不用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只得一顆心,我是不會和別的男人分享屬于我的男人的,我不知道為何很多男子可以有很多心,可以同時愛很多女子,但是,我的男人,他只能屬于我,我和他之間,只得一對一的關系!」
其實,我最後大煞風景的問佑生那句張雪怎麼辦?大概心底深處,只能接受這種一對一的感情,完全不能接受屬于我的男子,在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
果然,我話音剛落,徐志那雙熱切的眼楮立即冷下來,我心里暗喜,就在我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哪里知道,他卻依然很堅定的道,「既然你不喜歡,那好,我便讓她們都走掉!」
他說完話,便拉起我的手,「現在一切都解決了,容兒,現在你便跟我走,跟我成親去?」
我大吃一驚。看著他,「什麼?」
他挑挑眉,笑著道,「我說,我要娶你!」
我道,「可是,我還沒有答應你呀?」
他道,「什麼?你竟然說你沒有答應我?你這個女人,在玩弄我嗎?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了,你還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