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說晚了,我看書的習慣元直又不是不知道。」諸葛亮有些遺憾的說道。
徐庶嘆了口氣。
崔州平本來也很想借閱一番。但孔明這一說,也跟著嘆了口氣。
這下只剩下我這個傻子不明所以了。
「什麼習慣?」我月兌口問道。
崔州平撇了下嘴,沒好氣的白了眼諸葛亮道︰「他那是臭習慣,除了別人的書,只要是他自己的,看完就燒。」
我倒抽了口氣︰「燒了?」
呃,還真有這麼一回事,我還以為那時在電視中,諸葛亮對周瑜說,看完書就燒掉,家中只有一本書不燒,便是那黃歷。原來還真有這臭習慣啊……
捉鬼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搞清了,還以為諸葛亮要帶著徐庶他們回水鏡居,卻沒想崔州平死活不走,臉色慘白慘白,可見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從這回水鏡居都是山路,崔州平想到的是山精鬼怪,經這一嚇,打死他也不行夜路。我倒也無所謂,反正梅莊很大,就是住百來個人。都不成問題。
吩咐尹牙帶著他們三個去客戶小睡,我自己便回了院子。
昨晚一夜沒睡,白天又只睡了幾個小時就被綁去了蒯府,現在神經一放松下來,只感覺好困,好困,貼在床上,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直到魚兒來把我叫醒,我才知道,我睡到了中午。
「唉呀,怎麼不早些叫我起來。」我難堪的爬了起來,心想,都這個時候,諸葛亮他們一定回水鏡居了吧。
魚兒笑眯眯的說道︰「想不到那諸葛亮還挺神的,他說我那天看到的鬼,其實是我自己的幻覺,小姐是不是真的?」
我看看了她的神情,心想,看來你們全都通氣了,還問我做什麼。
「師傅怎麼說的。」我最關心的是梅然怎麼說。
魚兒捂著嘴笑著說道︰「梅大夫說咱們後院湖里確實有個鬼泉,不過只是在三到四月份的時候才會冒煙,別的月份都不會生出那種讓人害怕的煙霧。」
我坐在銅鏡面前,任由魚兒給我梳頭,听她說完,我接的問道︰「為什麼?」
魚兒給我箍好發,嘟著嘴突然說道︰「小姐,你應該換回女裝了。你看,這頭發越來越好看了,若梳個女式的發髻,一定很好看。」
這魚兒,走神走的比我還快,當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誰叫我自己也愛走神,我苦笑了兩下,用力的拍了下魚兒的手背,佯裝生氣的怒道︰「說什麼?我問你,為什麼那鬼泉只在三到四月份才有煙霧。」
魚兒這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哦,這個呀,梅大夫說了,說這個季節不冷不熱,所以才會冒煙,但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道,還說若諸葛亮有興趣,便自己來查一查。」
季節?我錯愕,這冒煙拱水,還分季節。真的是無奇不有了。
「那他們都回水鏡居了嗎?」。我明知故問道。
魚兒給我綁上發帶,再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麼碎發了,這才放下梳子答道︰「是啊,回水鏡居了。」
我不禁有些失落,還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竟然睡到這個時候醒。其實我在很早前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加上梅然給我的必備功課,就是早上去藥園淋水。
在這里,我不早睡早起都不太可能,基本上到了晚上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魚兒還會刺刺秀,我一點女紅也不會,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看書,背書。
就這樣,很平靜的過了幾天後,突然梅莊就如諸葛亮所預料的那樣,車水馬龍,門庭若市起來。
來的不是病人,而是各路諸侯的請貼。
其中就有孫策的,曹操的,袁術的,還有劉表的,更夸張的是,居然還有呂布的。
不可思議的拿起呂布的那張請貼,我想到前幾天崔州平還斷言說,不出十日曹操必會兵臨城下。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送來請貼,應當是陳宮的主意吧。
「師傅,這些請貼?」我揚著一大把錦布,像是青樓女子一樣。上下抖動,皮笑肉不笑的問梅然。
梅然一邊配著他的新藥方,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如今習醫半年了,書是死的,人是活的,多些接觸病人,對你的醫術會有進展,你自己選一個吧。」
啊……我沒想到梅然會這麼回答,諸葛亮不是說他非百金不診嗎?
「師傅你讓我選一個?不會是打算投效那一方吧?」我擦了下汗,這些人里面我那一個都不想投效。
曹操是什麼人?一頭痛起來就殺人的人,我才不要去給他冶病呢,給他治病那就把腦袋掛在了褲腰帶上。
袁術就更加算了,那是見利忘益,目光短淺的小人,我不屑去。
孫策好是好,但是讓我投效,我還不想。
而劉表和呂布,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人物,沒什麼前途。
正在我東想西想的時候,梅然白了我一眼道︰「誰跟你說投效了,我只是說讓你選一個地方,我帶你雲游看診。」
「哦。只是雲游看診啊,還好,還好。」我擦了下汗,原來是我誤會了。
梅然知道我有神游的毛病,無奈的看了我一眼。
只是雲游嘛,那就無所謂了,建國夫人和紫檀琴的事情十分蹊蹺,我有心借著雲游把這件事弄清。其二嘛,我對水鏡老頭的紫檀琴,屑想很久了,嘿嘿。我感覺這是個好機會,說不定我能把紫檀琴據為所有。當然是要在搞清事情之前。
「袁術,去壽春。」我抽出其中一張請貼,像抖抹布一樣抖了幾下。
梅然眼里露出一絲奇怪︰「為什麼選壽春?」
我答的冠冕堂皇的道︰「袁家軍去年不是攻打了冀、幽、青、並四州嘛,一定有很多傷患還沒好。」
梅然皺了下眉,沉思了片刻後說道︰「那就坐船去吧。」
我愣了愣,坐船?腦子里立馬出顯三國時期的地圖。
「師傅坐船要經過建業。」
梅然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我立馬明白了過來,看來師傅想去看看我的師弟,也就是華佗了。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名人嘛,不看白不看,而且人家還要叫我一聲師姐呢。
魚兒現在懷孕五個月,尹牙是絕對不能離開的,小山也要留下照顧黃嵐,算來算去,只有我跟師傅二人上路了。
本想去通之下諸葛亮和習禎,沒想到到了晚上的時候,諸葛亮自己過來了。
「你要去壽春?」諸葛亮听我說完,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很吃驚,心想這有什麼不妥嗎?
「嗯,讀書萬卷不如臨床實驗,只有這樣才能快速的提高自己的醫術。」
諸葛亮皺了眉,像是沉思之後說道︰「還真是巧,你要去壽春,我也要去壽春。」
呃,這就太巧了,我咋了下舌︰「你去那做什麼?不要上課了。」
這時我看到他眼里露出一些憂慮,視線落在院外,看著外邊的漆黑緩緩的說道︰「前幾**不是在景山蒯府看到先生的紫檀琴嗎?昨日便有人送來消息,說紫檀琴在建國夫人手中,先生若想取回,便要去往壽春。」
「怎麼回事?這件事怎麼傳到水鏡老頭那里了?」我急問,心里想的是,還想據為己有呢,看來自己的計劃要落空。
「這件事看起來很不單純。所以先生讓我去壽春取琴。」
听他這一說,我也感覺到,確實不單純。
「不會是有人嫁禍吧?」我怔怔的呢喃道,心里嘆息,看來是真的得不到了,好可惜。
諸葛亮雙眸微亮,視線刷的一下便落在我身上。
「如果說確實是有人嫁禍,那麼你以為,對方是什麼目的?」諸葛亮反問。
我一怔,愣愣的看著他,過了好久才干笑道︰「我不知道,但你好像已經在懷疑了,說來听听。」
這些人學的都是厚黑學,我那懂,尤其是諸葛亮,反間計,嫁禍計,那是玩的漂漂亮亮的,我要是能想到這些,我就成諸葛亮了,那還論成他。
這時我感覺到諸葛亮的眸子暗了一下,視線又輕飄飄的從我身上移開,慢騰騰的說道︰「袁術稱帝成了眾矢之的,各路諸侯都要殺他,如今壽春可算是座險城。此時袁術自保尚是問題,按理不可能將手伸向荊州,而紫檀琴卻出現在建國夫人手上,那就證明有人想在暗中嫁禍于人,想激起荊襄九郡士子的憤氣,攻打他。其實這一手玩的並不漂亮,袁術犯了天下之大不違,早晚要喪命的,這樣的算計,實在讓人可笑。」
「可是一張紫檀琴能起到什麼作用?」我不解的問道。
「東西雖小,但還有人命在內,你知道劉操之是何人嗎?」。諸葛亮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我暗暗吃驚,莫非這個劉操之後台很強大?
「不要告訴我,是劉氏皇族的什麼人。」我答的有些冷。
他贊賞的看了我一眼,笑道︰「如果真要算起來,確實是皇族宗親,他父本姓王,名義,因其妹入宮得寵封為美人,後為靈帝生下一子,名劉協,靈帝大悅,賜王義國姓,改名為劉義,封國舅。後王美人被何皇後所害,靈帝念幼子劉協可憐,加上思之心切,寵愛有佳,最後封劉協為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
听他這一說完,我大吃一驚,這麼說的話,那劉操之可算的是上當今天子的堂兄了,汗……
「哇,他來頭這麼大,怎麼沒有一官半職?反而在這里當先生呢?」我吃驚是吃驚,但據我所知,在這里是可以繼承爵位的。既然劉義是國舅,那劉操之這個堂兄怎麼混的這麼慘?
諸葛亮笑了笑,眸子里難得露出一絲溫柔︰「劉義本來就是個庸碌之人,雖然受封國舅,但卻並未領官職,只是食朝庭俸碌罷了。加上王美人死的早,劉義從沒想過進取之道,所以輪到劉操之,家道已經中落。再加上如今的天子,已經不是當初的天子,如今的漢室,也不是以往的漢室。」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是正經的皇族,到底還是差了很多呀。
「既然如此,那他死了,不也是不足掛齒嗎?」。我說的有些白痴,果不其然對上諸葛亮搖頭的表情。
「活著是不足掛齒,但若死了,就能讓有心人做文章。」
我揉了下鼻子,真是復雜,反正听諸葛亮說完,這里面有很多政治因素就是了。
「那你明知道這是個嫁禍,還要上當去壽春取琴?」
諸葛亮眸子微微一亮,胸中似乎早有算計般的笑道︰「水鏡先生這是將計就計。」
切,什麼水鏡老頭的將計就計,我看明明就是他自己在將計就計,說不定他早就想出去看看了。有道是亂世出英雄,他又自負盛高,胸懷鴻鵠之志,不想出去見識天下,那才是見鬼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路同行?」我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心想,他若要一路同行,也並無不可,正好也可以多接觸一下,我對他的了解也不過是片面之間,多些接觸有利將來的婚姻生活。
只見他回過頭看著我笑道︰「既然同去壽春,當然是同行。」
看他那信心滿滿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打擊他,抬了抬下巴便刁難道︰「我跟師傅是雲游出診的,以看病為重,若是同生,腳程那可是慢的很。而且我們還要去建業轉一轉。」
本以為會看到他為難的樣子,結果只見他雲淡風輕的一笑,道︰「無所謂,如你所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看他那笑,還有那早就算計好的眼神,我立馬就明白了,一直是他在導引我的方向,什麼巧不巧,而是他一听我說要去壽春,便早就算計好了,要跟我們同行。我心里就有些憋屈,原來他連我想刁難他都想到了,可惡。
「那我不去壽春了,我去洛陽。」我有些賭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舒服,什麼都被他算中的那種感覺,好像所有人都月兌離不了他的手心一樣,他就像個窺視機,早早的就能把別人的想法,全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諸葛亮看出我的叛逆,揚了下眉,轉過身子慢步往外走,邊走邊漫不經心的說道︰「當今亂世,莫要意氣用事,別忘了我們協議的第一條。」
什麼?我呆滯了一下,立馬有青筋暴露,沖著他的背影便低吼道︰「我現在還沒姓諸葛呢。」
竟然敢拿婚前協議來威脅我……
結果我的低吼,換來他漸行漸遠後輕飄飄的一句︰「那明日成親如何。」
轟轟隆隆……明明就是他輕飄飄的一句,此時听在我耳里,卻好像九天神雷,把我劈的外焦里女敕,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我呸,你說明日就明日啊,和你個稀泥滴的,就算是在上輩子,也要看日子,下彩禮,然後再八抬大轎上門迎親呢。
你當我黃月英是什麼?說成親就成親,就拿魚兒來說,當初跟尹牙成親,都張羅了三天呢,我好歹還算是名門之秀,那有這麼兒戲化的。
我呸,諸葛亮你做夢去吧。
一生就這麼一回,上輩子沒機會穿婚紗,難道在這里連紅嫁衣都不讓我穿了麼。
想到這,我更加憋氣。
這時就見梅然笑眯眯的模著八字胡,時不時看了幾眼諸葛亮離去的方向,打趣道︰「丫頭,這也太快了吧,明日可不行,若要成親,那也要半年以後,等我們從壽春回來,然後再舉行婚禮。我梅然的徒弟要嫁人,那絕對要風風光光的嫁人。」
我臉上立馬露出無數條黑線。
「師傅你听不出來,是他故意戲弄我嗎?你不幫弟子就算了,還幫著外人來調侃弟子。」我跺腳嗔道。
梅然立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驚道︰「這怎麼行,這種婚姻大事怎麼可以隨意戲弄,這個諸葛小子,真是太大膽了,丫頭,你放心,同行的時候,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欺負你,就是欺負我,臭小子,不收拾下他,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怎麼看,我都發現梅然的表情,一點也不見生氣,戲嘻的成份早就寫滿了他的臉。
只是有點奇怪,我陰陽怪氣走向梅然道︰「師傅,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同行的?」
梅然看我笑的怪氣,干笑了兩聲,抬腳就往自己的後院走,邊走邊道︰「以後你們兩個說話,不要太大聲,梅莊其實也不算大,嘿嘿。」
我臉一黑,敢情,剛才我跟諸葛亮在這里說話,師傅蹲在角落全都听見了?真是個老不修,還好,沒說什麼露骨的話,也沒有提祈連山的那件事,否則給他听見了,更加不得了。
轉眼,梅然的紫色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偷听就偷听,還怪我們說話太大聲,真是的。
想到明日就要動身,我擔心我這一走,就沒人跟黃嵐說話了,想了想,便叫小山叫到黃嵐房里,然後囑咐他一天念一本書給哥哥听。
小山走後,我看著睡著一睡安逸的哥哥,心里就一陣陣的犯酸。如果他現在是醒的,那該有多好。
我不知道這一去,到底要多久,這鬼地方除了馬和馬車就沒有別的交通工具,剛才師傅說半年,若是要去半年,我就有半年看不到黃嵐,也不可以給他講故事。想到這,我狠不得一天就把我肚子里知道的故事全都講完。
我確不知,我在屋里講,屋外卻靜靜的站著習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