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期感覺到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全身無力,並且毫無知覺,腦海里面也是一片昏昏沉沉的。他想試著睜開眼楮,卻感覺到眼皮沉重異常。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即使以前在執行任務之時,受的最重的傷,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整個身體毫無知覺,就好像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仿佛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
「!」
「不是自己的!」
被自己的想法一驚,劉子期感到腦海立刻清醒了許多,即使現在依舊全身毫無知覺,他卻已經慢慢地回想起了發生的事情……
「 ! ! !……」是搶聲!五聲槍響!劉子期記起來了,他中了搶,前四發子彈打在了他的四肢上,而最後一發子彈則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是那人的兒子把槍對準了他的心髒後開的槍,子彈徑直地穿過了心髒正中,劉子期很清楚,他絕無生還的可能!
最後一槍過後,他好像死了……
那時他感覺到全身輕飄飄的上浮起來,借助昏暗的燈光,他看見了那個還舉著槍對著自己胸口的少年,還有就是——他自己的尸體。
他的身體就那樣癱軟無力地垂在鐵欄之間。與他在任務中所殺死的人一樣,沒有了絲毫生氣,唯一有些不同的恐怕就是,他的臉上沒有帶著與那些人一樣的恐懼或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吧。
作為一個殺手他並不畏懼死亡,但是只要能夠活著,誰又會選擇去死呢?那個男人就是知道了他不會輕易地結束生命,才會那樣的吃定他的。
後來的情況好像是,那個鐵門被趕來的那人踹開了,那人竟然沒有看他的兒子一眼,進來就找到了開關打開鐵欄,直徑跑過來抱起了他的身體。
之後,他好像看見了從來沒有在那人臉上出現過的表情,那是憤怒與悲傷交織著的表情,是為了他嗎?只是他不需要。
劉子期想著︰他終于解月兌了……
接著又是「 !」的一聲槍響,隨後他的意識便開始模糊起來……
隨著原來事情的慢慢記起,劉子期也快速地清醒了過來。此刻閃現在他腦海的疑問就是︰這是什麼地方?
雖然眼皮仍是沉重得無法掀起,但是身體已經漸漸地恢復了知覺。鼻孔中吸入的全是濃烈的氧氣,耳邊很靜,听到的只有儀器發出的細小的「嘀」,「嘟」聲,劉子期知道了,他在醫院的病房里。
難道自己沒有死?那怎麼可能,他可是在空中「看見」了自己的尸體的。他也沒想到人死後真的有可能會靈魂出鞘!
而現在這個身體給他的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他肯定自己還活著,只是這個身體視乎受了很重的傷,而且給他的感覺好像還縮小了一點?
還想試著動一下,但是劉子期卻感覺到了身體很累,他剛才所想的好像太多了,超出了這具身體現在所能承受的負荷,所以他的意識便又逐漸地開始昏沉起來……
一家私人醫院里,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正坐在急危加護病房外的椅子上,不時低透過透明玻璃窗向里面望著。
「醫生怎麼說?」一個人問道。
「子彈擦過心髒,情況不容樂觀,若是少爺意志夠堅強的話,也就能扛得過來,要是少爺他……唉!」另一個人嘆息地說道。
「老板這次也太心狠了!少爺說什麼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前面說話的那人又道。
「你小聲點,被別人听到,告訴老板你的命就別想要了。」另一人馬上迅速地小聲阻止他。
听他這麼一說,另一個人便馬上閉上了嘴巴。他是有些同情少爺,不過同情歸同情,誰又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呢。老板的狠辣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那可是折磨得讓人想求死都不能。
「少爺怎麼樣了?」一個穿著病人衣服的男子有些踉蹌地走到他們面前,望著病房里的身影,用沙啞地聲音問道。
「回蘇哥,少爺還沒有醒來。肖醫生說全看今天了。」一人答道。
「你們兩下去吧。」被稱作是蘇哥的男子道。
「是。」兩人應了聲後便離開了。
蘇今手兩手用力的撐在病房外的玻璃上,目不轉楮地盯著躺在病房內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好像是擔心,又像是關切,更像是悔恨。
「進去看看吧。」一道冰冷的男聲想起,接著又帶著嘲諷道︰「看你這個樣子好像還很不錯啊!竟然不在病床上躺著,還堅持走來!」
蘇今白了一眼身旁這個穿著白衣大褂帶著銀邊眼鏡,笑起來有些像狐狸的年輕男醫生一眼後,便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拿凳子坐著吧,看你臉色蒼白成這樣,連站都站不穩。」男子對蘇今說道,眼楮卻望著病床上的少年。
「肖星,小五他怎麼樣了。」蘇今開口問道,聲音依舊是很沙啞。
「比起他來我更關心你。」被叫做肖星的年輕男醫生看著他,笑著說道。
「快告訴我小五的情況!」蘇今並不想和這個無良的醫生廢話,他只想知道病床上少年的情況。
「真無趣。」肖星抱怨了一聲,接著說道︰「子彈從心髒旁擦過打穿身體,二十四小時內醒不來的話就沒救了。」肖星的話不帶絲毫語調,就好像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樣。
「小五可是天哥的兒子啊,天哥怎麼下得了手。」蘇今道。
肖星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說道︰「除了對劉子期下不了手外,任天對誰都是一樣的,沒有下不下得了手之說。」頓了頓接著又道︰「況且,大家都知道,除了血緣關系以外,他和任小五再沒有任何關系。」
「血緣關系難道還不夠嗎?」。蘇今低聲道。
「這個血緣關系並不是任天想有的,你要知道任小五能長到這麼大,已經算是任天的仁慈了。」肖星道,「說說這件事原因吧,我想只有在你這里我才能听到最正確的版本。」
听肖星這麼一問,蘇今臉上立刻露出了痛苦而悔恨的神情。
「別用你那張臉擺出這樣的表情,我知道你又會說一切都是因為你了。不過就算你不說是因為你,也絕對和你月兌不了關系。」肖星道。要讓別人知道,一向以冷面無情處事手段狠辣第二著稱的蘇今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話,那麼蘇今在手下面前的形象也就全毀了。
「是,都是因為我。」蘇今道。
肖星已經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了,除了劉子期外,蘇今是唯一一個能令他有些沒轍的人。
蘇今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床上的少年,他沉聲慢慢地說道︰「小五叫我將一封信交給劉子期,他說這次是他唯一一次求我,讓我看在他媽媽的面子上幫它這一次,他向我保證過不會有事的,他只是有些事想告訴劉子期,然後他就會對天哥死心。」
「不會有事才怪!」肖星的語氣也終于不在是那麼淡淡的了,「他會對任天死心,真是笑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那個生他的女人一個樣,對任天執著得可怕!」
「不要那樣說林琳!」蘇今打斷了他的話。
「不說就不說,那女人我還懶得提呢。」肖星語氣中有些不屑,接著又問道︰「然後呢?任小五殺了劉子期?任天趕到後看見了劉子期的尸體就給了任小五一槍?」
「我也不清楚……我去到那的時候劉子期就已經死了,而小五的心口上也中了一槍……」蘇今答道,「要不是我我把小五送過來,可能小五現在已經死了……」
「這個我不管,我只知道,要不是你是和任天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現在已經死了!」肖星厲聲道。
肖星是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蘇今知道這個被人稱為變態醫生的肖星是真的生氣了,于是他沒有再說話。
兩人皆沉默不語。
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卻被他們吵醒了,雖然睜不開眼楮,全身也不能動彈,床上的人卻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兩人的談話。
劉子期現在如果能張嘴說話的話,他真想開口大罵!
TMD!誰來告訴他!這開的是什麼國際玩笑!他劉子期死了就死了,怎麼現在又變成那人的兒子!那個殺死了他的任小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