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不能見人的事情,都是發身在沒有幾個人的房間里的,而只有兩個人,卻有一張大床的房間,更容易使人產生聯想。
這里是一間不算寬敞的房間,房間布置得很簡潔,沒有幾件家具,所以中間的那一張大床格外顯眼,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小型的旅館客房。
一個二十五歲左右,長相極為清俊,身材傾長且較為消瘦的男子正站在那張顯眼的大床邊。
他的頭發全濕,水珠順著發尾滴下,臉色微紅,正是剛剛洗澡出來。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此時正雙手扣著襯衫的衣扣,目光卻是一直沒有離開躺在床上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現在赤果著身體,一張米白色的床單搭在他的月復部稍下去點的位置,正好擋住了身體的重要部位,男人有著健康光潔的小麥色皮膚,強健的四肢,結實的胸肌流露出完美的線條,一眼就能夠看出,這樣副身體有著強大的爆發力。
輪廓鮮明的五官和臉龐,幾縷被汗浸濕後的碎發沾在臉側,那一雙沉靜得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正回視著床邊男子的目光,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永遠那麼令人無法忽視,也許會讓床邊站著的年輕男子以為他是在發呆。
十多二十歲的男子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們陽光,他們有著青春和活力。而三十歲的男人更有著他們特有的魅力,那就是——成熟。
眼前躺在床上的男子,全身上下無不散發出成熟男子的魅力,那深邃卻讓人無法看透的眼神更是能使人不可自拔的沉迷。
眼前的男人和溫暖熾烈的火挨不上任何關系,他的無情冷酷就如萬年寒冰一般,但是自己卻像飛蛾撲火一樣,不能自己地愛上了這樣一個人,男子有些自嘲地想著,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扣上最後一顆扣子。
男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完了眼前人穿完衣物。他開口道︰「半個多月沒來找你了,想我嗎。」聲音非常沉穩,但是卻沒有絲毫語調,就像是在敘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男子朝他笑了笑,立刻開口道︰「想,怎麼不想啊,我都想你想得茶飯不思了。」
他的笑容很美,本來清俊的相貌因為這個笑又平添了幾分撫媚。
「難怪,我說怎麼感覺你又瘦了些,以後可要多吃點。」明明是應該寵溺的話語,從男人嘴里說出來卻是漠然的。
這樣的語調,說不傷人,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站在床邊的人已經听習慣了。他不敢奢求什麼,能留在這個男人身邊,他已經滿足了。
「知道了,天哥你都發話了,我哪有不听的道理。」他點頭。
任天已經半個月沒來找過他了,這次來他卻感覺到任天有什麼不一樣了,他看不出任天那總是一臉冷漠的表情下隱藏著什麼,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得到,就連剛才那個時候,任天也只是躺在床上幾乎一動不動,任由自己在賣力,卻連一點主動都沒有……
「我去洗個澡。」任天起身就那樣赤果著身體向衛生間走去。
不一會,便有流水聲傳出,隔著衛生間的玻璃門,還能看見男人那高大健壯的身體輪廓。
男子回過頭,拿起剛才放在床頭櫃上的毛巾和梳子,走到鏡子前,隨意地擦了還在滴水的頭發,再慢慢地將它梳整齊來。整理好儀表後,他朝鏡子里的自己微笑了下,又走到床邊將手里拿著的東西放了回去。
然後,他又慢慢地將任天月兌在另一邊床頭櫃上的衣物整理好,放在床尾,再把他的兩只皮鞋也拿起來放到床後。自己則側坐在床邊,低著頭,垂著眼望著地板,像是思考著什麼,有些出神……
這時,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有些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有些詫異的拿起話筒,這時候沒有急事是不會有人打電話來的。他現在在酒吧的三樓,這個電話是酒吧里的內線電話,下面酒吧有什麼事,才是會有人打這個電話,並且他今天還特意交代過他們,沒有非常重要的事絕對不能打電話上來。
剛一拿起話筒,那頭就立刻傳來了如暴雨般急迫的男聲︰「老板!你快下來!大事不好了!有人來砸場!我們都對付不了!」
男子眉頭一皺,應聲道︰「我馬上下來。」听他說話的聲音那麼急切一定事情不小,已經很久沒有人敢來他酒店鬧事了。
他站起身換好鞋,走到衛生間旁開口道︰「天哥,我先下去了,有事。」
「有人鬧場?」任天低沉地聲音傳出。
「嗯。」
「那你先下去吧,應付不了可以叫我。」非常隨意的回答,混著水流的聲音傳進了男子的耳朵里。
他應了聲後便快速地開門走了出去。
急步下樓,走到大廳後,便看到了一團雜亂的景象。
幾張被掀翻的桌椅,地上濕漉漉的一片,全是被打碎的酒瓶和玻璃杯,酒吧里面僅有的三個保安跌坐在地上,表情有些痛苦,臉上也是滿了青一片,紫一片的,一看就知道受了不輕的傷,幾個年輕的酒保站在他身後欲扶他們起來。
也許由于酒吧里面客人都是男的的關系,依然有很多人沒離開,只是圍在一旁看熱鬧。
站在人群中間的兩個男人直立著身體,垂著的雙手都緊握著酒瓶,滿臉憤恨地互相對視著,咧著嘴,樣子就如同發瘋的野獸一般,隨時準備著向對方撲去。
「老板!」調酒師看見走出來的年輕男子,立刻快步跑上前來,剛才就是他打的電話。
「說。」
調酒師用雙手捂著嘴,小聲地在男子耳邊,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男子听著听著,又是眉頭一皺,像是思考著什麼,銳利的目光向站著的兩人射去,隨後又轉頭看向還在不遠處角落坐著的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只是少年帶著個紅色鴨舌帽,頭又略微的低著,在酒吧里昏暗的燈光下更本無法看清他的相貌。
像是發現了自己在看他們,青年和少年也立刻朝他這里看來,那個青年在看見他後還點頭朝他微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