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姐妹問我寫了這麼多薛老夫人的故事有何用意。
其實,這只是個背景
借以引伸出後續內容
如果不喜歡看這一段的,兩天後再來8
到時候應該進入正文了
唉,大家都不喜歡老太婆呢
我今天早晨還差點熱血沸騰的給她寫個番外~~~~(gt;_lt;)~~~~
==================================================================
「二十年呵,」我感嘆道︰「仇恨的力量果然巨大,大的可以讓人失去理智。看,愛一個人只用了一剎那,恨他,卻耗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呵,可她最終仍是如願了!二十年的時間,明玉公主憑借自己精明的頭腦和老辣的手段,將自家生意貫穿南北,成了與西陽城關家、琉東城連家齊名的三大富豪之一,她在全國範圍搜尋了不少能工巧匠,收入麾下,並一手掌握了制糖、茶鹽、紡織、酒樓行業,分號遍布全國。」六公子微微眯起眼,里面閃耀跳動著莫名的光芒,「不但如此,她還勾結了江南城的官府勢力,使官府成了她薛家的護身符。」
「官、商、匪原本就是利益一體的。」我想起前世紛亂的社會,嘆息。
六公子抬眼看我,詫異道︰「你這丫頭,才在薛府呆了幾個月,今天說出的話竟句句似透察世情一般,可見薛府真的是個復雜的地方。」
我伸出指尖撫上自己稚女敕的臉龐,吐了吐舌頭道︰「天天在薛府跟那些姐姐們斗智斗勇,我都快忘記自己才十四歲了,謝謝公子提醒。公子請接著講罷,圓圓不敢再多嘴了。」
「那年,徐家公子的兒子已經二十多歲,娶妻辛氏,育有一兒一女,小兩口起早貪黑做點米面生意,雖盈余不多,卻也能養活一家老小六口,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天,二人從江南城去臨江城進貨,走到半路,卻被不知從哪里來的一伙悍匪劫了道,別無音訊,等再找到他們的時候……夫妻兩個均被人攔腰砍成了兩截,血和內髒流了一地。」
我怒道︰「這老妖婆若還算是個人,怎能做出這樣豬狗不如的事來!」
「她年輕時性格便十分乖張,在宮里時,哪個奴才伺候的不好,馬上拉出去打死,別人的生命對她來說猶如螻蟻,不值一文。」六公子閉上眼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繼續敘述下去︰「徐家痛失兒子兒媳,徐公子深受打擊,神智有些不清,每天在家昏睡,醒來便對著牆自言自語,徐夫人一個婦道人家,既要照顧瘋癲的相公,又要撫養年幼的外孫和外孫女,沒有辦法,只能出去接些針線活回來貼補家用,恰在這時,薛府貼出榜來在江南城內招收做女紅的婦人,你也知道,薛府給的銀子當真是個誘惑。于是徐夫人也偷偷的去報了名,原本以她的手藝是根本進不去的,可沒想到薛府竟然收了她。」
我全身無力的倚在桌邊,心道,這就叫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大約已經知道後面的結果了。
果然,听六公子說︰「那徐夫人歡天喜地的進了府,不到一個月,就被人栽贓偷了貴重之物,被明玉公主用私刑活活打死。因那徐家公子半瘋半傻,也不知道狀告薛府,這事竟不了了之。」
「那兩個孩子跟著瘋子爺爺,能活幾時?」我喃喃道。
「這正是明玉公主的精明之處。徐夫人死後,徐家公子不知所蹤,她便在東街上找了個地方安置兩個孩子,還請了女乃娘和教書先生來照顧、教導他們,江南城的人都說,薛老夫人是菩薩下凡,連這樣手腳不干淨的下人的孩子都這樣悉心照顧,是江南城名副其實的大善人。一直到男孩子十五歲,女孩子十三歲。這一年,男孩在醫術方面顯現了良好的天賦,又踫巧醫好了幾個疑難雜癥,一時成為江南城年紀最小的名醫。而男孩的樣貌竟然也越來越像年輕時的徐家公子。明玉公主派人把他們兄妹兩個接回了薛府。男孩要了一處偏僻小院開設醫館,女孩則潛心于花草園藝……」
「等等!」我越听越覺得喘不上來氣,怎麼?怎麼?!我「啪」的拍了下桌子,站起來問道︰「你說這徐家小兄妹是誰?!」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六公子看著我,目中透出了憐憫︰「徐子言和徐子墨。」
「不可能!」我激動起來,簡直要撲上去揪住六公子的衣領。
腦筋異常混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可就是緊張的手足無措,六公子的表情讓我覺得我自己很可憐,心底隱隱覺得我被騙了,被誰騙了?騙了什麼?我努力的在腦海中回憶著徐子言徐子墨與我交往時的一點一滴,可一切只是空白。
「他們,知道?」我用力抓著桌子沿,不然自己摔倒。
六公子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心煩,直想對著面前這張英俊的臉一掌摑下去,然後對他說「你TM不要再露出這種觀世音菩薩的表情了,成嗎?」。可此刻腿腳正酸軟著,我想起了徐子言冷漠淡然的表情,想起了他面對薛澈時帶點挑釁的優雅笑容。
他知道,他一直都很清楚這一切。
子墨呢?我的眼楮被什麼糊上了白蒙蒙一片,輕輕一眨,一滴淚水俏皮的從眼角跳出,落到了臉頰上。我用手抹了一把臉,欣慰的想,還好,子墨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對待生活再不會那麼善良樂觀,若是她知道,不會調皮的說「哥長得像媽,我像爸。」,若是她知道,若是她知道……不,她一定不知道。
我的心像被雷轟了,又麻又酥又疼,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的滾下來,六公子推推我的肩膀,猶疑地問︰「你還好麼?」
我拼命地點頭,點頭,只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邪惡的子言,善良的子墨;憂郁的子言,快樂的子墨;精明的子言,傻傻的子墨。原來你們吃了那麼多的苦,原來薛家給了你們那麼大的傷害。
徐子言,我終于知道,你對我好只不過是因為薛澈也對我好。你那麼溫柔的微笑,不是為了要我快樂,而是為了讓薛澈痛苦。你裝作若無其事的留在薛家,到底是想要什麼?難道也像薛老夫人一樣被仇恨扭曲了心,蒙蔽了眼?難道也已經決心被仇恨縛住一輩子?
不對,我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點疑惑,舌忝了舌忝被牙齒咬的滿是血腥的下唇,抬起頭來問︰「薛老夫人怎麼會留著他們的活口?這樣的事情徐子言怎麼可能知道?」
六公子別開眼楮,不再看我,輕輕說︰「逼死了他的家人,逼瘋了他,囚禁了他的子孫,還有什麼比這更陰狠的報復?留著他們的活口是要看他們痛苦一生,徐子言所知道的,自然是明玉公主故意透的口風。我說過,徐子言與徐家公子有七分相像,明玉公主看著那張臉便痛恨至極,怎麼會不想辦法折磨他?」
「他為什麼不……為什麼不……」
「為什麼不告訴別人?呵,全天下人都道明玉公主不計前嫌收養了他們十幾年,就算他說出真相來,也不過是被人當做瘋子罷了。」
我呆立在桌前,目光混沌不知所向,不知該說什麼。
六公子見我痴傻的樣子,拿出塊帕子想要拭去我臉上的淚水,手凌空舉了半刻,還是放了下去,他嘆一口氣,對著門外叫道︰「柳仲。」
柳仲應聲進屋。
六公子指著我幽幽道︰「送湯圓姑娘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