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柔正想著怎麼能從李氏手里把這扇子奪過來,突然听到芷晴這麼一聲,當即疑惑地看向她。
李氏雖然也很喜歡這折扇,不過她本來也沒想跟秦孝柔爭,反正竹子這里還有一些,再做幾個也不是難事。可听到芷晴這一說,她立刻反應過來,這扇子是人家做的,第一把肯定是要給人家的。雖然芷晴是個丫頭,可這幾天她一直幫著出主意,自己早已把她當做了朋友。
想通這些以後,李氏當即笑著開口說道,「小柔啊!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扇子還是先給芷晴吧,我們接著做。」
「哦。」秦孝柔一听李氏這話,登時也反應了過來。自己跟李氏要的那倒也沒什麼,畢竟跟她感情比較深,可芷晴卻不一樣,自己怎麼好意思跟她搶。秦孝柔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便有些不舍的把扇子遞給芷晴說道,「芷晴,這個你先留著,再幫我們做幾把。」
芷晴听他們這麼說,心知他們這是誤會了,原本只是想跟他們說,這把扇子可以送給三少爺,就說是李姨娘送的。可沒想到這話一出口,他們便會錯意了,都怪自己剛才說話有些欠考慮。
見五小姐遞過扇子,芷晴趕緊推辭道,「姨女乃女乃、五小姐,你們誤會奴婢的意思了。」
秦孝柔手拿著扇子楞在了那里,李氏也跟她一樣,滿臉疑惑的看著她。
見他們不解,芷晴趕緊把心中的打算講給二人听。听完之後,二人頓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意思啊,倒是自己小心眼了。李氏眼中滿是感激地看向芷晴,心想這丫頭真是善解人意,居然無時不在替自己出主意,若不是她要服侍表少爺,自己真想跟大太太要了這人。
芷晴知道他們第一次看到這扇子,肯定玩不出後世文人的那般瀟灑、飄逸,所以又從五小姐手里拿過扇子,教了她一些耍酷的玩法。五小姐看著她耍著扇子,真是越看越喜歡。學著芷晴的樣子揮了幾下,竟有些愛不釋手,心想著,原來這個小東西還有這麼大的名堂,若不是為了李姨娘跟三哥,她可真想把這把扇子據為己有。
李氏看她這麼玩著,心里也有些癢癢的,不過在小輩跟下人面前,自己又不好表現出來,真是難受死了。眼楮死盯著那把扇子,坐在凳子上不自覺地動來動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姨女乃女乃你可以在這上面寫點東西啊,反正這是您送給三爺的,把想對他說的話,寫上去吧。」芷晴顯然注意到了這個,當即開口提醒道。
二人一听,頓時恍然大悟,都覺得這主意秒,自己怎麼就沒想出來呢。說干就干,當即命人找來筆墨。想著自己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說,李氏心情激動地手拿著筆,可剛要下筆之時,腦中卻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好了。
一時間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李氏動也不動地愣在了那里,她想起了她跟秦敘在一起的快樂,又想起了這一年多來他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一時心中百感交集。
「琦月,你今天好美。」
「琦月,我們以後生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
「琦月……」
當初的甜言蜜語仿佛還在耳邊,想到這些,淚水又一次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如雨般的滴在扇面之上。二人知道她是又想起了傷心事,剛想要上前勸解,卻見她大筆一揮,在扇面上刷刷地寫了幾行字後,把筆一丟,捂著臉朝自己屋子方向跑去。
余下二人對望一眼,也沒人跟過去安慰她。他們心知這個時候她需要一個人安靜一會,感情的事不是他們這些外人可以勸解的,所以只能任她去了。秦孝柔目送李氏離去,回過頭來看向那扇面,看完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深愛的男子竟然如此對她,想必她的心里苦極了吧。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收起扇子,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芷晴看著也楞了一下,雖然她早知道這深宅大院里的女子命運大多如此,可卻是毫無辦法,如今只有盡力幫她了,到底有沒有用自己也不知道。芷晴本想著給扇面上撒幾滴水充作眼淚的,如今看來倒是用不到了,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寫幾個字居然也能讓她哭的如此傷心。
想到這里,芷晴不由得兀自一笑,自己真是太邪惡了,居然跟人家古人玩這套。二人相繼離去,留在這也沒什麼意思,芷晴便也帶著表少爺離開了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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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芷晴正服侍表少爺洗澡,這時寒露正好過來幫忙。她一見到芷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道,「芷晴啊,今天順子好像過來找你來著。」
「恩?」芷晴疑惑地抬起頭,問道,「他說找我什麼事了嗎?」。
「沒說。他問了一聲,見你不在,然後就走了。」寒露說完這話,朝芷晴瞥了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也不知道什麼事?」
芷晴顯然听出了她那略帶八卦的語氣,心知這時還是少說話的好,雖然自己本來也不知道什麼事,可萬一自己說了什麼讓人誤會的話,明天流言便會傳起來。當即皺了一下眉頭,擺出一副自己也很疑惑的表情說了一句,「哦……」對她後面那句略帶疑問的話理都不理。
寒露本以為能套出什麼話,此時見她也疑惑,便不再談這個話題。頗為無趣地幫表少爺擦完身子,接過芷晴遞來的衣服幫他穿上後就走了。
見她走開,芷晴這才靜下心來想順子的事,他到底找自己干嘛來了?突然想起前幾日在柴房外尷尬的場面,心中一驚,莫不是他還沒死心,找自己告白?真要是這樣,自己該怎麼辦?雖然順子這人還很好,可他畢竟不是自己喜歡類型啊,再說自己也不想在這秦府里多呆,有機會總歸是要出去的。
一想到這些,芷晴心中一團亂麻。還替別人出謀劃策呢,可真到自己踫上了感情的事,也是拿不出辦法來。自嘲一番之後,便不再想這些事,他再找來話,大不了對他明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