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下人們徹底換了一批,都是少說話、多辦事的實干派。我心里稍稍放輕松了些。
最近雍正去姐姐那里的次數多了起來,姐姐很是開心,私下里跟我說是抄《金剛經》感化了菩薩,我偷笑的同時不免有絲淡淡的傷感~她真的很愛雍正!
婚期將至,開始緊張起來。
每天跟宮里派來的嬤嬤們學規矩禮節,終于知道那幫老太婆為什麼叫「嬤嬤」了,因為折「磨」人是她們的特長~
我以前一直覺得容嬤嬤是個特例,其實,她普通的很~
我就想不通,都是女人,她們為什麼要為難我!一個個成天提溜著自己的大眼袋,從早晨扒開眼兒開始那嘴就跟機關槍似的突突一頓狂掃︰要這樣,不要那樣;可以這麼做,不可以那麼做;如果怎樣,那就一定會觸犯什麼什麼罪狀……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要給十四當側福晉,還是去給他當特工的。雍正府里的制度是所有皇子中最嚴厲的,可是他的女人們也很隨心所欲啊,也並沒有比我優秀多少嘛,我怎麼就要遭受這樣的打壓?
不說別的,就說前幾天學磕頭,他媽的,我給她們白磕了多少個?就沖這份孝心也不能這麼狠心的往死折騰我啊?
她們仗著自己搞特訓資深,就對我呼來喝去的,我快把《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全都背下來了,就差寫保證書、按手印讓她們帶回去給德妃當憑證了,可她們還是陰陽怪氣的擺規矩、講道理,到底想讓我怎麼著?把她們都搭個板供起來當祖宗?
最可惡的是有一天派去尚書馬爾漢府上的那幾個嬤嬤來貝勒府跟教我規矩那幾個虐待狂交流業績,雙方互相談論兆佳•雨柔和我的學習情況。
人家一提十三福晉都連連贊嘆什麼賢良淑德、聰慧機敏之類的;我家這幾個老不死的竟然說我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一個個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死表情。
她們當然不是當著我的面說的,那是後來我無意中听府上兩個當天在一旁伺候茶水的丫鬟私下里說的。
我真是無語了,我懷疑尚書府那幾個是被鞭撻了之後才來的~
真不容易啊,她們終于不情不願的回宮復命去了。
她們中歲數最大的那個老太太臨走時還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囑咐我以後千萬得早睡早起,吃飯時不能吧唧嘴……
我現在就這麼兩個愛好了,為什麼還要被干涉?好像我要跟她過了似的,趕快去死吧!
姐姐為我置辦了一份大大的嫁妝。
我以為她是怕我嫁過去之後被十四刻薄,沒有零花錢,就打趣道︰「姐姐快把貝勒府掏空了,貝勒爺不會心疼嗎?」。
姐姐說︰「我只有一個心肝寶貝妹妹,莫說這些都是爺吩咐的,不然就是姐姐自己也會把最好的全都給你。」
我愕然,雍正不是很節儉嗎?竟然在我身上下了血本,不會是想讓我在必要時刻把他弟弟弄死吧?
話說回來,自從上次之後,我就一直沒跟他有過過多交涉,不說看到他撒腿就跑,也是請安行禮之後能走就走。
他至今沒有任何吩咐,我求之不得,這可是玩命的勾當,人家不找我,難道我還能犯賤上桿子問他討要差事不成?
小年家宴那天,我沒敢喝酒。我不想走之前再有什麼紕漏。
全府家眷都聚在一處吃吃喝喝,連弘昀、弘時還有幾個小格格也允許不用拘禮,可以隨意玩鬧。
當雍正的孩子可慘了,有個不苟言笑的阿瑪整天對他們訓斥責罵,做的好要再接再厲,做的並不好就家法伺候。
當然不能像打下人似的往死收拾他們,可人家都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不就該無憂無慮麼?就算挨戒尺、罰跪、罰抄詩詞歌賦是給他們這幫小主子量身訂造的高級責罰,也夠給孩子們制造心理陰影了吧?
我急急的回了房間,早早就睡下了。睡前還把房門緊緊的栓好了~
看到別人一家團圓、夫妻和睦、父慈子孝,我想家了~我第N+1次想起疼我愛我的老爸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