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治不好了?」我焦急的抓著策妄的手問道。
最近有好多大夫相繼來為我診治,我听不懂他們說了些什麼,可是,換了那麼多人,我還能沉得住氣麼?
策妄對我說︰「別急,天珠,之前你傷到了腦子,現在里面有淤血,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大夫說只要你按時吃藥,等血塊慢慢化掉就會好了。可是,這需要一些時日,知道了麼?」
知道,可是,關鍵不就在于那些堆積在我腦子里的血塊到底能不能消散麼?一些時日,是多久?不用問他,我也知道,可能會是一個月、幾個月、一年、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想到這,我有難以抑制的傷感,萬一好不了了,我就永遠這樣無所事事的活著麼?
也許我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策妄按著我的肩膀耐心的對我說︰「天珠,我答應你,一定會治好你的眼楮~蒙古的大夫不行,還有藏醫;藏醫不行,還可以去江南請大夫;江南的不行,就去北京請;北京的不行,還有沙皇俄國;沙皇俄國的不行,還有英吉利;英吉利不行,還有……」
我模索到了他的嘴,捂住,不讓他再繼續往下說。
他是堂堂準噶爾汗國的琿台吉,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上天入地?我承受不起~
盡管,他說我是他最愛的女人,我也承受不起!因為,我什麼都為他做不了,我只是個累贅而已!
我說︰「策妄,不如,你不要再來我這里了,去找別的女子吧,你是琿台吉呀,會有很多的女人喜歡你!我,不健全!我,配不上你!」
策妄不說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我說到了點子上,他在猶豫?還是——
沒想到他會一把把我抱起來朝外面走去。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帶到哪里去,我只是想讓他別把心思全花在我的身上,可,可,可我並沒有想被他丟掉!
我有些害怕,外面的風有點硬,吹得我有些瑟瑟發抖。
我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說︰「策妄,你,你要干嘛?我,我只是想做個白吃飽,有口飯吃能活下去就行了,可,可我不是叫你把我扔了!我只是想叫你不要對我那麼好,可,可我——」我已經嚇的嚶嚶的哭起來,我說︰「我不想被你拋到荒郊野外喂狼,我,我就是——」
沒等我把話說完,就听策妄說起了我听不懂的鳥語︰「#@@@@¥¥@##amp;**……」
我剛要說我听不懂,只听另一個男聲響起,原來他不是在用鳥語罵我!
感覺到他坐了下來,我還在他的懷里。
可是,我絲毫不敢松開放在他脖子上的那兩只緊緊交纏在一起的手,眼淚止不住滑下,或許落在了我的身上,或許打在了他的胸膛,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會被他如何處理!
我忍不住對他說︰「策妄,我錯了,你不要將我處理掉,我不是有意要那麼說的,我只是,我只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我只是怕我會令你被別人偷偷的嘲笑,我不是真心的,我不是真心的,我——我——我,我想讓你留在我那里的,每天都想你會陪我,多陪我一會兒,我想像正常人一樣可以出去走走,我想看看準噶爾是什麼樣子的,我,我——」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不再像平時那麼溫柔的哄我,他根本一句話都不說,他騙我,他根本就不愛我!
我使勁的往他的懷里鑽,像貓一樣使勁的往他的懷里鑽,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少內心的惶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躲避他即將對我的責罰。
我不知道,他要怎樣修理我這個消磨光了他的耐心的不知好歹的女人,可是,我真的害怕,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