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會唱很多歌,可是,我唱的都是漢語的,大概除了策妄和策凌、還有他的幾個手下能听明白之外,其他人也就只能听調調了吧!
不過,不要緊,不是有策凌呢嗎,我說︰「策凌,我用漢語唱一遍,然後你再用蒙語唱一遍,這樣別人就都知道我唱給策妄的歌是什麼意思了!」
策凌說好,然後我們就開始練習。
策凌的接受能力很快,我唱兩遍他就會了。我們練習了一下午,樂師配合的也很好。我稍稍放了心,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夜晚的來臨。
策凌問︰「天珠你是不是很緊張?你坐的姿勢很僵硬~怕什麼呀?你就算跑調了大汗也听不出來!」
咦,策妄五音不全麼?
我咧嘴︰「誰緊張了,我叫不緊張!」
策凌笑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那天他唱的歌,我問︰「策凌,你那天唱的歌叫什麼名字?我覺得耳熟,可是怎樣也想不起來~」
策凌有一會兒沒有說話。
我叫他,他才說︰「是《馬蘭花》呀,天珠,那首歌是你唱的,我才記下來了。」
我唱的?
我問︰「我什麼時候會唱那麼一首歌,我怎麼不知道?」
策凌說︰「幾年前的事啦~你不知道,自你唱了之後,草原的姑娘們都愛極了馬蘭花呢~」
我當年還是個紅遍草原的歌星?然後被策妄相中,繼而嫁入了豪門?
草原人嘛,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這是人家的風格。
肉,我可以大口吃,酒就算了,抿幾下還差不多。
好多人都給策妄敬酒,策妄今天很高興,來者不拒。
我說︰「策妄,你不要喝多了,我還沒獻歌給你~」
策妄一把將我抱在腿上說︰「放心吧,我不會醉的。什麼時候都可以醉,可是,今天我一定不會。天珠,我會叫策凌把你今夜唱歌的樣子畫下來,以後你每一次唱歌,我都會讓策凌畫下來。好不好?」
相冊?好哇!
策凌過來說︰「天珠,準備好了嗎?該咱們的了~」
我點頭!然後被婢女攙扶著走下了台階。
大概是來到了場地中央。策凌用一串蒙語報幕,我就站在旁邊微笑,我看不見別人的反應,可我想讓他們看到此刻胸有成竹的我!
我一定會用自己最美的歌聲給策妄留下一個難忘的回憶~
音樂聲響起,馬頭琴、雅托克、火不思合奏的聲音傳得很遠,我慢慢的揚起手臂,抬起頭憑著感覺對策妄所在的方向大聲的唱了起來︰「給我一片藍天一輪初升的太陽,給我一片綠草綿延向遠方,給我一只雄鷹一個威武的漢子,給我一個套馬桿攥在他手上。給我一片白雲一朵潔白的想象,給我一陣清風吹開百花香。給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場。給我一個眼神,熱辣、滾燙。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一望無際的原野隨你去流浪,你的心海跟大地一樣寬廣。套馬的漢子你在我心上,我願融化在你寬闊的胸膛,一望無際的原野隨你去流浪,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樣晴朗——」
我的部分唱完,中間又是一段伴奏,這期間配合著眾人的歡呼聲,我心里得意極了,光听調子他們就興奮成這樣,要是听到策凌唱出來還不全體瘋狂麼?
只听一個熟悉的男聲唱起了《套馬桿》的蒙語版,不是策凌,而是——策妄?
我傻在原地,听著他那龍吟虎嘯般的歌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策凌說我的歌是新調調,沒人听過,可策妄,他竟然唱的如此氣勢磅礡、朗朗上口,難道是他下午偷偷學的?
他邊唱邊拉著我的手跳舞,我有些暈,因為,我不知道他的步伐怎樣變換,可我一直沒有絆倒,好像跟得上他的節奏。
又有人加入進來,同我和策妄一起邊唱邊跳——
越來越多的人都來參與,我能感覺得到他們將我跟策妄圍了起來,大家一起載歌載舞,在這樣一個原本清冷的夜晚,歡快愉悅的氣氛在整個準噶爾縈繞著,我感覺我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