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王爺怎麼會撇下年主子來咱們這?」流年一邊給鈕鈷祿.若雲梳妝一邊好奇的問道。
自從莫名其妙的成了四阿哥弘歷的「親媽」之後。若雲也因為「立了大功」而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晉升成了側福晉,地位迅速提高。
原本可以換個大院子住的,不過,她還是跟嫡福晉推辭說「老地方總有許多美好的回憶」。
想必是因為曦靈曾經喜歡來這里找她玩吧。嫡福晉也就同意了。
這些年,若雲在王府里過的還不錯,總體來說沒受過什麼委屈。當然,除了沒有得到過丈夫的疼愛之外。
她也不是很介意這個。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王爺連踫都不曾踫過她一下,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雖然耿格格、宋格格她們也都不受寵,可是,王爺也會偶爾去過個夜什麼的。怎麼偏生自己就這麼惹人討厭,竟然令自己的夫君連踫都懶得踫自己一下呢?
想想都要尷尬萬分,盡管有個兒子,可自己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說出去要麼令人瞠目結舌,要麼被人笑掉大牙~
若雲盯著鏡中清秀可人的自己,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可也不至于入不得眼,比起府里最受寵的年側福晉,若雲的心里開始暗暗的有些不服氣了。自己哪里就不比她好看呢?
那麼就是王爺的眼楮跑肚了!
突然想到流年剛才的疑問,若雲透過鏡子朝流年眨了眨眼楮,不答反問︰「你說呢?我是猜不透那位大爺的心思,反正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因為稀罕我才來的!不知道這一回又想讓我做什麼!嗯,應該不會是生孩子了,我這不是才‘生’過~」
流年听了這話,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氣。
好笑的是她的主子對這些本該哭天喊地的委屈根本沒放在心上,可氣的是主子為什麼這麼沒骨氣,連一點積極的心態都沒有~好歹現在也是側福晉了,也該看看其他主子們平日里是怎麼討王爺歡心的吧?那麼多的女人圍著同一個男人轉,若是沒點情調,人家干嗎來寵你呀?就算沒什麼花樣,撒撒嬌總會吧?可是主子——
流年自顧胡思亂想著,也沒有發現若雲的發髻已經被她心不在焉的梳歪了。
而若雲也沒有注意到這些有的沒的,打扮于她,還不是可有可無嗎?反正又沒什麼人刻意跑來欣賞,平日里她也是來興致的時候才在頭上、臉上花點心思,大部分情況下,她都很隨意的。
不等主僕二人拾掇明白,雍正已經來了。
他沒有叫人通傳,而是讓所有下人退下,只留小喜子在外間隨時等待差遣,自己則不聲不響的走進了若雲的臥房。
站在門口片刻,見若雲和流年都毫無察覺,雍正也不生氣,更沒有打斷這二人的神游。就在一邊旁觀。
說實話,他還從來沒有細細的打量過若雲。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都沒想過要在這個女人身上探究出來點什麼。
今天一看,倒是個有模有樣的女子,生得還算嬌俏。只不過,在雍正眼里,還是寧願拿她當個孩子來看待,盡管她只比曦靈小一歲,盡管她才是他的合法小老婆,可是,雍正就是不想要了她。這個想法讓雍正自己都覺得詫異,到底是他們兩人中誰有問題呢?
「啊?呃——王爺,王爺吉祥!」流年一轉身便看見了在門口站著發呆的雍正,嚇了一跳,立即跪下請安。
原本背對著門口的若雲听見流年的話之後,起立、轉身、行禮、請安,動作連貫、一氣呵成,心想︰王爺今天吃錯了什麼?竟然這麼古怪?
雍正淡淡的說︰「免禮吧,流年,去準備些清淡的吃食,再吩咐底下人多備些熱水。」
流年的眸子動了一下。迅速的退了出去。
若雲尷尬的站在梳妝台旁邊,雙手緊捏著一條鵝黃色的帕子,心下反復合計雍正對流年的吩咐,不禁有些臉紅,莫非——
雍正幾步走到若雲面前,對她左看看、右看看,若雲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王爺今天的舉動很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若雲咽了口唾沫,卻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兩聲,面紅耳赤的對雍正小聲說︰「爺,您是不是先坐下歇會兒,若雲給您泡壺熱茶?」
雍正點了點頭。
若雲剛要松口氣,只見雍正抬手向她的腦袋伸過來。若雲嚇得縮了縮脖子,卻引得雍正笑了一聲。
這一笑不要緊,若雲差點暈了過去。
冷面王爺雖然不是第一次笑,可是,絕對是第一次對她笑!
若雲緊緊的咬住下唇,心想︰王爺,雍親王,他,不會是中邪了吧?
「就這麼怕爺?」雍正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若雲本想說︰「這還用問?誰不怕你?」
可是,面前的人不是她的好友小鈴鐺,而是她的主人雍親王,她可不能把這套說辭搬出來。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拿出平日里應對嫡福晉的腔調,柔聲細語的回道︰「回王爺,若雲確實有點敬畏您。但說實話,王爺在若雲的心目中一直都很和——和藹!」
雍正突然覺得這丫頭有點意思,怪不得曦靈喜歡跟她在一起。
一想起曦靈,雍正的心情立刻有些低落。
盡管可以肯定鄔思道分析的結果八九不離十,可是畢竟曦靈母女至今下落不明。自己現在還有心思逗別的女人?
他坐了下來,冷冰冰的對若雲吩咐︰「泡茶之前先把你的頭型搞漂亮點!」
若雲一愣,這——這是雍親王的語言?不過,她馬上俯身說「是」,然後回身照了照鏡子。
「噗——咯咯咯咯——嗯哼——嗯,王爺,若雲——」若雲使勁兒的憋著笑,心里不斷大罵流年的調皮。明知道今天這位大神要來,還跟自己開這種玩笑,這丫頭是越來越淘氣了!
見若雲的表情,雍正又有些不忍心。貌似府里的女人,只有她沒得到過自己的寵,卻又直接或間接的為自己做過很多事。還有,曦靈失憶前很喜歡她的!
想到這里,雍正也沒有因為若雲的無禮而生氣,反而覺得她的性情倒是簡單得很,也就跟著彎了彎嘴角。
若雲還是知道規矩的,很快就將頭發鼓搗利索,然後就去泡茶了……
估計但凡跟雍正一起吃過飯的女人。除了曦靈,都會有這樣一種感慨,那就是——根本沒吃飽!
若雲本來飯量就不小,而且喜歡重口味的食物。可是,人家王爺要吃清淡的,又吃得那麼少,若雲還好意思放開量下筷子嗎?
話說今天,流年的心里一直很矛盾。
王爺此次前來,是不是想跟主子圓方呢?不然怎麼會要人多準備熱水?
流年既替主子高興,又忍不住要暗自無奈一番。
想起當年跟靈主子在京郊別院的時候,靈主子曾經對她說過「千萬不要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流年邊往大木桶里撒著花瓣便想︰靈主子說的對,愛他,死了也是白搭。可是,不愛他,他讓我去死,我還能活著嗎?
「一心不可二用!」
流年正神游,冷不防被身後的雍正打斷,嚇得她差點將一籃子花瓣都潑出去。
轉身跟雍正行禮、請安,用余光瞥見地下的花瓣明顯比木桶里的要多,流年吐了吐舌頭,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會不會被罵一頓。
誰知,雍正卻用他那冰冷的手指捏住了流年的下巴,慢慢的將它抬了起來。
這一舉動將流年徹底嚇傻,盡管不疼,但是,卻比疼還要難受,她的王爺主子到底要干什麼呀?
雍正慢條斯理的問流年︰「你總呆呵呵的尋思什麼呢?平時辦事挺機靈個孩子,怎麼閑下來的時候就愛發傻呢?」
原本流年被雍正前面那一系列舉動搞得很是喜憂參半,以為是自己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表現出了什麼特質之類的吸引了這個稀奇古怪的王爺,可是——一听他接下來的這幾句話,流年要不是身份低微,肯定將花籃子扣在雍正的腦袋上。
什麼「呆呵呵」、「發傻」?埋汰誰呢?流年活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污蔑過。尤其是被自己愛慕的人給予如此評價,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想哭,卻又哭不出來,但是絕不想笑。太糾結了!
雍正也不理會。
他只是覺得跟鄔思道商討了幾個時辰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只是不想在自己思緒很亂的時候面對年氏那張苦瓜臉。
他只是希望到一個不用浪費精力和感情的地方去過渡一下。
他只是想在雍王府里尋找一絲曦靈的身影,且不讓曦蓮有絲毫的疑惑。
所以,他來了若雲這里。也確實沒有白走一趟,他著實被她們主僕二人那不懂掩飾的簡單性格逗得輕松了不少。
實際究其原因,還是在于鄔思道的一番話令雍正覺得一切還有轉機。
吩咐流年給自己月兌了衣服,雍正泡起了熱水澡。
不要以為他讓一個未婚少女伺候洗澡是件多麼低級、齷齪的事。這府中上下,大到嫡福晉、小到一只母蒼蠅,哪一個不是他雍親王的?只是讓流年給月兌衣、搓澡、洗頭、按摩,根本不值一提。
流年也不是第一次給男人做這些。
在靈主子身邊時,她也服侍過十四爺呀,所以。她也不覺得有多過分。只不過,十四爺換成了四爺,身材瘦了點,皮膚白了點……關鍵是氛圍詭異了不止一點點——這倒讓流年有些害羞。
給自己喜歡的男人洗澡,這種反應也算人之常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