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話音剛落,只見一只緊握匕首的男人的手自壞車窗處伸了進來。直接朝舞兒襲來。
舞兒握住那只手的腕關節向下用力一按,再抓住它轉了半圈,「 吧」一聲,然後外面傳來一聲慘叫,舞兒一松手,那人便「啊——」的叫喚一聲,接著摔下了馬車。
我後知後覺的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味,知道這味道便是傳說中的迷香,立即用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和嘴。
舞兒見狀,將車窗全部打碎,冷風霎時呼呼的灌了進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凍的還是被嚇的,脖子緊緊的縮在衣領子里,身上有些微微的顫抖,另一只手緊緊的抓住身邊這個不知名的女保鏢的手臂。
與此同時,馬車開始橫沖直撞的加速行駛起來。
由于慣性,我在馬車里左搖右晃,根本坐不穩當。
舞兒對我喊道︰「主子,你堅持一下,奴婢出去對付她們!」話音剛落,只听車棚上面接二連三「撲通」、「撲通」幾聲響動,然後馬車兩邊壞了的車窗處被一張褐紫色的網罩住。
舞兒自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割了幾下。可那網卻沒有絲毫的破損。
舞兒皺著眉頭說︰「不好,是天蠶金藤網!普通刀刃根本割不斷!」
我一听舞兒如此說,一顆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我就說嘛,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的右眼皮突突的跳了一早晨,果然現在應驗了。
所以說,有些東西真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早知道這麼準,我不出門他們還能把我怎麼著?況且別院里那麼多高手,任他們計劃得再周全也難以得逞不是?
可是,不對呀!
來人能說出暗語、拿出證物,想必別院里或雍正身邊一定有內奸;而且,他們能打著找到禛曦的幌子來yin*我,更能說明幕後黑手十分了解我的心思,並且還知道我和雍正的關系——那麼,是八貝勒一伙?
靠,還有完沒完了?
有能耐別用來對付女人、孩子,直接去把雍正干掉多利索?
來不及再多想其他,舞兒對另一個女保鏢說︰「小兜,沒辦法了,只有護著主子從車下邊逃走了!博一次,懂嗎?」。
原來,這女孩叫小兜。
小兜沖舞兒點頭道︰「路不平,石頭多,小心護著主子,別讓她受傷。」
我剛要做好跳車的心里準備,舞兒和小兜卻已經一左一右架起我的兩只胳膊。兩人同時抬腳用力朝馬車底板跺下去,接著只听「砰」的一聲,隨著我不爭氣的一聲尖叫,馬車底板連同我們主僕三人一起掉了下去。
那一瞬間,小兜在下、舞兒在上,她二人手拉手、腳勾腳的將我環在中間,以避免地面的石頭或馬車底部的零件傷害到我。
當我剛剛感覺到落地的震動以及車輪自兩耳邊滾動過去的時候,我以為可以長舒一口氣,起碼,我從那輛奪命飛車里逃離出來了。
可是,很不幸,還沒等我睜開眼楮,便感覺到我們三個人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隨馬車顛簸著前進。
小兜「啊」的叫了一聲,我才發現,她的兩只胳膊同時被馬車棚頂的兩個男人牽住的繩索牢牢的套住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三個人才會繼續跟著馬車向前走。
估計小兜的後背肯定快被磨穿了。
可她卻對舞兒叫道︰「師姐松手,快帶著主子逃走,別管我!這繩索也是天蠶金藤織成的,我掙不開了!」
舞兒大喊一聲︰「小兜。要命還是要手!」
小兜狠狠的咬著嘴唇,點頭道︰「師姐,罩!」
我只能盡量控制自己不大喊大叫,可舞兒隨即做出的事,還是不得不讓我情不自禁的失聲尖叫出來。
舞兒——舞兒她——她竟然松開與小兜緊緊交纏的四肢抱著我朝一邊滾去,待我們停下來,她立即從後腰處抽出腰帶里別著的鳥籠子沖小兜扔過去,只見小兜的脖子兩邊先後噴出了紅色液體,隨即,小兜月兌離了繩索的鉗制——她的雙臂竟在眨眼間被舞兒的鳥籠子削斷了。
「啊——」小兜大叫一聲之後向一邊滾去。
舞兒拽著我朝小兜的方向跑去,這個時候,她的鳥籠子已經在空中打了個旋之後飛回了舞兒的手中。
小兜面如白紙的在地上疼得來回翻滾,舞兒自袖子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遞給我說︰「主子,勞煩您幫小兜涂藥,奴婢去對付他們!」
我接過那個白色的小瓶子,心里一驚,這瓶子雖小,可拿在手里卻不符合實際的重。
來不及多想,我抱起小兜開始朝她的斷肢處涂藥。豈料那藥液剛接觸到小兜的傷口便開始冒煙,嚇得我大叫舞兒。
可舞兒正雙手各拿一只鳥籠子背對著我、面對著前面十幾米遠外的十幾個男殺手呢,根本沒功夫理我。
一個女人跟十幾個男人PK,就算看電視踫到這種情節也不免要說幾句髒話替這女人出口氣吧?何況舞兒是我一伙的!對方也太他**欺負人了!
要是我有一把機關槍,肯定想也不想的站起來把他們都突突了!
可惜,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還是給小兜上藥吧我!
小兜一直緊咬著嘴唇,盡管頭上的汗珠一滴滴落下,可她仍然一聲不吭,我都忍不住哭了!這孩子得遭多少罪啊~
現在的情況極其震撼,甚至玄幻。
這邊,我一邊給小兜涂藥。她的傷口處一邊往出冒白煙;那邊,一個個男人沖過來,舞兒一次次把鳥籠子扔出去,然後一顆顆腦袋被削掉……
我早已經嚇得叫不出來了,只能看著這一幕幕在我眼前戲劇性的發生,而我卻不是一個旁觀者那麼簡單,這一切可都是因為我。
小兜的血已經被止住,看她的表情已經不再像剛才那麼痛苦了,我猜這瓶藥水里肯定有止痛的成分。
舞兒那邊也已經將敵人全部殺死,收起鳥籠子,她轉身來到我和小兜面前,將我和小兜一一扶了起來,對我說︰「主子,咱們現在一定要回到別院去,然後,我會想辦法通知王爺,您還能走麼?」
我搖頭說︰「不行,舞兒,咱們絕對不能回別院去。剛才那伙人是如何騙得過你的?」
舞兒的臉色當即難看起來。
我說︰「要麼就是別院里有內奸,要麼就是王爺平時信得過的人叛變了,小兜現在傷成這樣,而我又是個累贅,咱們一定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再想辦法通知王爺。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你明白嗎?」。
小兜在一邊說︰「師姐,你帶主子走,我去通知王爺,你沿途留下記號即可!日落前如果沒有人來救你們,就說明我死了,師姐你再想別的法子!這樣會穩妥一點。」
舞兒有些為難,而我則一口否決了小兜的提議。
她為了我已經失去了雙臂,現在還要冒死去給雍正通風報信,雍正到底給了她們什麼。值得她們如此忠誠?
我不想多打听,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
我說︰「從現在開始,咱們三個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在見到王爺之前,咱們三個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這是我作為主子對你們下達的命令,你們必須服從。」還不等這倆人反應過來,我便對舞兒說︰「你是三個人中唯一一個有戰斗力的人了,我扶小兜走,你保護我們倆吧!這里荒蕪人煙,也沒地方落腳,咱們得往回走走,遇見人家了,就借間屋子歇一歇,給小兜好好包扎一下,然後再想辦法。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舞兒和小兜都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表情好像在說︰「哇塞,主子遇事好冷靜哦!」
逼的,我絕對是被逼的。
早幾年,我若是踫到今天這種情況恐怕都要嚇破膽吧!就算不暈死過去,也不可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如今,大概就是我不會武功之類的,否則,殺人我都敢做吧!
**,我是不是被人詛咒了?
經歷曲折程度直逼唐僧取經了吧?
上輩子我是十惡不赦的魔頭,還是惡貫滿盈的奸賊啊?
委屈死了!我他**活得累啊!
剛走不到一百米,迎面隱約可見一輛馬車,馬車後面十多個人騎著馬不遠不近的跟著。
我的心又開始亂跳個不停。
這是前面那伙人的同黨?還是陌路人?
舞兒站下,擋在我和小兜前面,對我說︰「主子,別怕,二三十個人對奴婢來說不算什麼。正好有馬車,咱們不愁回不去呢!」
小兜說︰「師姐,痛快點,解決掉他們,咱們趕緊將主子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她們還真拿殺人不當回事呀?
也不看看人家是敵是友就要干掉?
太武斷了吧?
我是不是該勸勸舞兒先觀察一下再下手?
可是。萬一因為我一句話影響舞兒出招的最佳時機怎麼辦?那死的可就是我們了!還是不要多嘴吧~
馬車越來越近,我跟小兜已經退到了一邊躲著。舞兒拿出鳥籠子扔了出去,很快的,馬車後面一半以上的人已經被削掉了腦袋,剩下的人馬紛紛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只有那輛馬車還在繼續向前狂奔。
舞兒嬌笑一聲,再次將飛回的鳥籠子扔了出去,車夫便被解決掉了。
放眼望去,只剩下馬車以及里面的人還在靠近我們。
不知怎的,我的心開始抽痛起來。
那感覺怎麼好像——好像當初在圓明園時,听見十四在樓下叫喚時的感覺——莫非——我不顧一切的跑到舞兒身邊一把將她推開,可鳥籠子已經被她扔了出去。
「不要——」我朝馬車的方向大喊︰「快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