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徐找了個借口從局長家出來後,漫無目的地走著。她實在受不了那里的氣氛,寧願出來受凍也不願在哪里多待半刻。
既然她也知道了這麼多,更沒理由要放棄。在心里琢磨著,車禍這件事她要一直查下去。如此反而下定了決心。
于是在心里把整件事的頭緒從頭到尾順了一便。
車禍發生的那晚是2月4號夜里11點多。等等……2月4號,晚上不是正是同局長吃飯的那晚?
她記得那晚她老哥拉她來同主編見面準備接班的事宜。可是當晚主編要請人吃飯,就招呼他們兄妹一同隨行。由于商談的順利,酒量也就相應的增加不少。紀長青酒力不勝中途便倒下。全場就她一個女的,只稱她不會喝酒大家也沒有難為她。倒是她老哥喝得跟個死人樣,最後連車都開不了。沒有辦法交了點錢,車就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待了一晚。還是她打的帶著她老哥回去的。
那晚大家分別後的時間大約是快11點。也就是說之後其他二人回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是微微醉的主編?還是酒醒了的紀長青?他二人開的車巧好是同一型號,相同時間段。等等……方向!回主編家不會經過民主路,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另外有事去也從那里經過。可是從酒店出來後要必須經過民主路的只怕是紀長青他的車。並且還是直通去市區的方向,這麼說來那晚肇事逃逸的車輛極有可能就是紀長青的W69017。
顏清徐停下來,準備打的回報社。突然瞥見道路旁邊有家羅洛迪汽車美容公司。她的腦海中躍然出現一個念頭,這個時候她的那顆原本就萌發好奇心開始繼續生長。並且在向顏清徐下命令說「上去踫踫運氣。」
汽車修理車間的寬大廠房中,有一個師傅正在車底下忙碌著。周圍沒有什麼人,可能是天氣太冷了大家都進屋暖和去了。
顏清徐上前用輕松地口氣蹲下來跟師傅打招呼。
「這位師傅,您好。」
只見車底的人慢慢爬出來,坐在地上道︰「你有什麼事?」
顏清徐瞧見是個女師傅,覺得有戲。
「我哥的車停在馬路邊上好好地,卻被一個從天而降的石磚砸到了引擎蓋。上面刮掉了好幾處漆,還留有一個能塞進兩個拳頭大的窩。不知這里能不能修?」顏清徐開始瞎編亂扯道。
「現在沒空,你看那邊還有5輛車等著呢?」女師傅帶著黑乎乎地手套指了指旁邊停的幾輛車說。
「哦,我听說您得手藝好才來的。」顏清徐開始套近乎。
「這樣啊,好吧。有貴賓卡的可以打八折,沒有貴賓卡的九折。只是年關近了,這里的師傅都回家鄉過年了。人手不足,只有我一個在忙活。只怕你要等個兩三天。」女師傅開始抱怨起來。
「听紀長青說您人好。生意做得也相當紅火。沒事,我能等。」顏清徐恭維道。
「哦,你認識紀長青?」女師傅眼中露出興趣,口氣也明顯的柔和客氣了些。可能是因為紀長青是她的老顧客的緣故吧!
「恩,我是他的朋友。就是他介紹我來的。他說你幫他弄的引擎蓋就像是新的一樣,所以我才慕名而來的。」
「這樣啊!」
「我剛才從他們家出來,局長還夸你的手藝呢!我听他們說引擎蓋凹了一大塊。」顏清徐故意拖住最後一句道。
「那跟你的情況一樣,那也是很少見的事。說是被貨車上掉下來的貨物砸的。這人要倒霉那可是沒法說的,也只能自己認了。」
「好像是發生在4.5號的樣子吧!」
「送到我這里是5號晚上。第二天下午就來取了回去。那個時候人都還沒回去方便,哪像現在就我一個人忙都忙不過來。」
「對了,我記得紀長青跟我念叨他的車牌不是刮調了一塊漆麼?這麼說也是在您這里弄的?」
「那個牌照我們是沒有辦法弄的,不過那天他也有問我這個事情。他說他不想使用特權,動用他老爸的職權。之後,就不知道了。你沒問他嗎?」。
「我忘記問了,剛才想起來。回頭我再問問他好了。」顏清徐傻傻地笑著。
「既然這樣,我過兩天在送來修好了。不急,您慢慢來。」
「那更好不過了。到時候你來我給你算八折!」女師傅高興地說。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那就先這麼說了,您先忙。我過兩天在來!」
「你走好啊!」女師傅說著又鑽進了車底。
顏清徐心里有底了。
從這家汽車美容公司出來後,顏清徐順著路往前走忘記了寒冷。
已是晌午,鋪著一地白沙的街道上有些嘈雜。路邊攤上的叫賣聲,車道上的鳴笛聲,一群少年的嬉笑聲混交在一起,讓人心亂。不知道為什麼,來來往往的青年在顏清徐的眼里都有些異樣。女的看起來都像楚楚可憐的盧曉言,男的面貌都想他的男友周建韜,神情有些憤怒和凶狠。忽然一換臉變成了如同木偶般的紀長青,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朝她走來,想要抓住她一般。
她開始拼命往回逃跑,漸漸地一切都在雪光中模糊起來。每個人臉上都付上一層冰凍,好像是從暴風雪中走出來似的。
空氣中有些扭曲的東西,顏清徐產生這種感覺。
迎面,一輛車急匆匆而來在她身邊停下。有人說話「顏小姐,你怎麼還沒回去?」
顏清徐仿佛找到了一顆救命稻草,拼命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恍惚間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一股溫暖從手心傳來令她倍感安心。她抬起頭看著來人,眼中開始浮現人的模樣。
「齊大哥?你怎麼會在這?」她抽回手退了一步道。
齊強又上前一步道︰「你不是回去了麼?怎麼還在這邊?」
顏清徐看看他,又瞅瞅車里面的人道︰「我好像迷路了。」
範姚打開車門邀請道︰「顏老師,上車我們送你一程。」
打開車門,顏清徐卻原地不動地站在那里思索著什麼。
灰白色的包裝盒,里面的血淋淋的小拇指,上面還有一個戒指……失蹤3天了,沒有任何消息……肇事車主……線索……她好像抓住了什麼……
「怎麼不上車啊?顏老師?」範姚關心道。
顏清徐「哦」了一聲,上了車。車內開的暖氣,召回了顏清徐的知覺。
明白了,顏清徐的心里異常興奮。
「丫頭,你要去哪?」
「送我去法制報社。謝謝。」
這麼說只有找到紀長青本人才能解決整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