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瘋子是畫家
說來也湊巧,顏清徐撞的人竟會是照片的人。
「什麼——你見過他?」紀長青驚訝地站了起來,接著是抓住顏清徐的手,激動地叫道︰「真是太好了。快告訴我你是在哪兒見過他?」
在出聲之前,顏清徐愣怔怔地瞅著照片里的人腦袋一下懵了。像觸電一樣,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目瞪口呆地表情下,仿佛是遇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事。
紀長青觸踫到她顫抖著地手,緊張地眨巴著眼晴。大概是精神緊張的緣故,他的額頭冒出了少許汗珠。
顏清徐驚呼了聲,反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他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我的天啊,你差點把我嚇壞了!」紀長青撫著胸口,對顏清徐說,「順順氣,坐下來慢慢說。」
「好吧,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顏清徐調整了呼吸重新回到座位上。
「我剛才說了這個人是我的當事人,名叫莫仁申。是中國美術家協會的一名畫家。」
顏清徐木然地說︰「你找我就是為了找他?」
「也不算全是。」紀長青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我不這樣說,怕你不會出來!」
「不用找了。」
「你別多想,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有些著急道。
「我說不用找了。」
「顏小姐,我……你……」紀長青語無倫次道。
「叫我清徐就好。」
「那清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紀長青眼巴巴地望著她緊張地問。
「我明白,所以我說不用找了!」
「為什麼?」紀長青驚恐反問,他雙目灼灼,像是听了難以接受的話語。
「因為他人現在就在我家!」
「啥……」他張大了嘴巴,一陣風劃過,蠟燭「哧」一聲地熄滅。借著店里昏暗地燈光,顏清徐瞧見他放大的瞳仁,好笑地表情神色突然松懈下來。
「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清徐,你再說一遍。他在哪里?」
「在我家啊!」顏清徐抿嘴笑道。
「你真是我的福星!」紀長青興奮地說,「這些日子我一直深陷漩渦之中,為這事可是費盡心思。今天才見到你,就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顏清徐哭笑不得看著他。
這個家伙。
現在是兩頭都解決了,顏清徐不禁松了口氣。想到醫院床上的那個瘋子,她感到沉重地負擔。不是想要逃避責任,而是為了多方面著想。現在她總算不用養他一輩子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到︰或許眼前的這個人才是她的福星,因為他給她一種很放松的解月兌感。
「清徐,你說莫仁生在你們家,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紀長青的話把顏清徐的思緒拉回。于是她把她騎車撞人,送人去醫院,以及醫院發瘋的事統統告訴了他。
「沒想到會是這麼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莫仁申在被你撞之前,就已經瘋了。所以,你不會惹上官司的。放心好了!」紀長青解開了她的心結。
顏清徐點點頭。
「說來莫仁申也是個可憐人。」紀長青喃喃地說。
「他,他遇到了什麼事情?」
「他的妻子在家中無緣無故失蹤,警方懷疑是被他殺死,還找到相關證據拘捕了他。他在牢中得知,他坐牢期間兒子也下落不明,于是急瘋了。然後被送到了精神病安置中心,管理人員疏忽他逃了出來。然後你又撞了他,你說他是不是挺悲劇的!」
「原來是這樣,那他的眼!」顏清徐提出疑惑。
「你發現了?他雖然表現的跟平常人一樣,其實是個天生的盲人。」紀長青感慨地說,「更令人不可思議地是,他是一位畫家。」
「這麼說你是要幫他打官司,證明他是無辜的?」顏清徐嚴肅地說。
「沒錯,正是這樣!」
從紀長青那里了解到的信息,不禁讓顏清徐稍許震驚。震驚地是他異于常人的意志力怎麼會說崩潰就崩潰?顏清徐的眼前好像突然飛過一只蚊子,她伸手一抓,似乎什麼也沒抓到。然後就納悶著這里怎麼會有蚊子?
「那你現在能聯系上他的家人嗎?」。良久,顏清徐問。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給他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說完便撥通了電話。
「喂,是小萌嗎?我是紀長青。告訴你一件好消息,莫仁申找到了!他人現在就在我一個朋友的家里……」
兩人走出餐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同莫仁申的家人約好明天見面的事後,紀長青送她回家。那晚空氣是格外的清新,路上兩人就如多年未見的好友天南地北的暢爽而談。
可是齊強這邊就不是那麼順利了。
早上九點多,現場勘查、取證、拍照完成,尸體也運回了分局法醫鑒定中心。打這之後,齊強去了柏園派出所,緊接著而來就是煎熬。
齊強在一間破辦公室,臨時審問了在現場鬼鬼祟祟溜達的老皺,原因是他老是吵鬧著要回去上班,範姚一個人攔不住他。
「剛才那個民警不是問過了嗎?怎麼還要在問!你們這些警察都是怎麼辦事的?還讓不讓讓人走?難道你們想要非法拘禁,小心我去告你們!」老皺不耐煩地叫喧著。
齊強笑嘻嘻地說︰「老皺,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些民警辦事不利索還頻頻地出錯。我們也不敢平白無故的拘留你啊!主要是這個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你也去現場看了對吧,表面上看起來是自殺不錯,可是你不覺得很假嗎?萬一是他殺,你想死者會不會死的太冤,大半夜去找你啊!」
「你少在哪里忽悠了,當我是三歲的毛娃啊!」老皺咧嘴扯道。
「你看過推理小說吧,那些連環殺人案可能最初就是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凶手都會把當時在場的人一個一個殺害。你說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你呢?」
老皺瞪圓了雙眼道︰「你亂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他**要什麼都不知道,會去現場?少跟我們來這套。實話跟你說,能去現場的人不是凶手,就是于死者有牽扯的人!」範姚跳起來坐在辦公桌上。
老皺厭煩地說︰「我就是去看看,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買你的帳。我告訴你,凶手要殺我就讓他來殺。我沒做過虧心事,我也不怕鬼敲門。」
「你他**真的不怕?那好,你不說我們就在這里耗著。看看誰比較有時間!」範姚放話道。
房間徒然安靜下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二個小時、三個小時。最後一直拖到傍晚,老皺終于承受不了壓力,狠狠地往桌子猛拍了下,攥緊拳頭開口道︰「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受夠了!」
齊強回到這間房間,拍了拍老皺的肩道︰「你早配合就不用等到現在了。」
老皺翻了翻眼,範姚拿出審訊簿和手機,又搬了個椅子坐在齊強身邊,拿起手機準備好。
老皺喘了口氣道︰「我說的事情也許會有些匪夷所思,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確實都是事實,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找這個人求證。還有,要說到凶手。最大的嫌疑人也是這個人!」
听完他的這段話,齊強和範姚也是一愣。齊強皺著眉思索了片刻道,「就說你知道的!」
老皺提供了小萌這個人的聯系方式,接著開始侃侃說來︰「這事還得從去年年底說起,我們在坐火車的途中。因為無聊所以我就提議來個笑話座談會,然後我、暖夏、余心妍還有小萌四個人就輪流說了一個關于神經病的笑話。第一個說的是暖夏,她說得笑話很簡單,也不夠搞笑。第二個說的是余心妍,也就是死者。第三個說的是我,我說完後就輪到小萌了。」老皺縮了縮肩膀,「她講了個很驚悚的笑話。」
齊強和範姚不約而同地對視了眼,他們明白,要上重頭戲了。
「小萌講的故事大致是這樣的︰有個女人,為了要和她丈夫離婚,在閨蜜和情人的幫助下,精心策劃了一個偽裝被殺的詭計,她趁著丈夫睡覺時候布置了一個被殺的現場,然後就跟小情人消失了。她的丈夫被認為是凶手而拘禁,甚至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最後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地瘋子。三個月後,閨蜜慘死在自己家中。手里拿著幅畫,面目猙獰。在這之後沒過多久,這個女人就被小情人甩了。一天,她收到了一封快遞,打開一看是一張有關貓的水墨畫,便把它掛在了書房。當夜這個女人夢魘,突然听到有貓叫聲,她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貓的影子。最後發現書房那副畫上的貓不見了。」
範姚接著道︰「然後呢?」
「沒有了,關鍵是她這個故事是引導這個案件的主體。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現在想想,她故事里的女人就是指暖夏,可是她現在失蹤了。閨蜜是指余心妍,也就是死者。」
「你的意思是,小萌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預言,她準確地預見了暖夏的失蹤,余心妍被殺的景象?」齊強發出干癟的聲音道。
「可以這麼說,但是你也可以說就是小萌殺死了她不是嗎?」。老皺冷冷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昨天下午4-6點你在哪里?」齊強慢慢地站起來,來到老皺的面前,眯著眼看他說,像是在打量一件低俗的工藝品。
「那個時候我還在上班,很多人都可以給我作證!」老皺皺著眉頭翻眼看他。
「那你為什麼今天早上會來案發現場?」齊強又問道。
「之前,暖夏失蹤。現在我又听聞余心妍死了,就過來看看是不是正如小萌說的故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