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娘到了醫院,很快得知了韓瑯的真實情況,差點當場癱軟。不過,母親的力量是偉大的,面對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她迅速調整了情緒,用堅強強行武裝了自己,企圖用自己蒼老的肩膀為兒子再次撐起一片天空來。
下午,兩個長得極像的年輕人找到了醫院,正是游戲中的永不言敗和永不言退。只是他們的雙眸中隱藏著濃濃的悲傷,還有那抑制不住的憤怒。
「阿瑯,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離開明城一段時間,研究所全毀了,你也變成這樣了?」李默,永不言退坐在床邊,握著韓瑯的手,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白色的被單床單上,肩膀忍不住微微抽搐著。李沉,永不言敗站在他身後,手拍拍他的肩膀,臉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剛才,他們順路去了落花街385號,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片廢墟。問了下周圍的居民,得知了那一場慘案。小莫容,他們竟然連可愛的小莫容都不肯放過!想到研究所里的那一個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還有那個被整個研究所當作掌上明珠的小莫容,李沉李默差點當場暴走。
這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杯具發生後韓瑯在游戲中沒有告訴他們?他們想知道真想,可是,他們的大哥韓瑯卻宛若植物人地躺在床上。如果真的是植物人,那還算幸運的了,醫生告訴他們的是韓瑯的情況隨時可能惡化,病危。
「阿瑯,我們一定會替你和兄弟們報仇的。」李沉李默暗暗發誓著。
醫生又過來催了次費用。韓大娘連忙解下自己的青布袋子,顫顫悠悠想去繳費處。桑零一把拉住︰「大娘,費用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等下就會去付。」這麼大半天過去,霞影紗應該上線看到留言,說不定已經給自己匯款了。即使還沒匯,自己賬戶上還有幾萬在,可以應付一下。
「閨女,怎麼能用你的錢呢?你自己都還在上學。」韓大娘舉了舉布袋子,「我這里還有一些積蓄,你別擔心。就算沒錢了,大娘還可以去掙。」
「你們別推來推去了。阿瑯的錢我們會去付的。」李沉道,「大娘,這本來就是阿瑯的錢,只不過我們幫忙打理就是了。」
說服了兩人後,李沉李默給桑零留下了聯系方式,將韓大娘接走了。她自己都還在住宿舍,自然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安置韓大娘,除非租房子,所以也沒硬搶著招待。
此後,桑零每日一有空就去醫院看望韓瑯,每次都能遇上韓大娘。李沉李默出現得不多,據韓大娘說,他們很忙。另外,病房里有時還會遇上一個兩個陌生的年輕人,跟韓大娘倒是有幾分相熟,據說也是韓瑯的兄弟。
李沉李默最近確實很忙。他們很容易就得知了雙S樓爆炸的事情,當然也知道了韓瑯劫持人質從中逃出。雙S樓是搞研究的,弄點輻射設備應屬小菜一碟,他八成就是在那里中的著。再結合新聞上肖池楓容顏與杳如黃鶴的酷似,他們迅速聯想到了那場紫禁巔之戰……
沉寂沒多久的傳說,又開始掀起了腥風血雨。戰天下、春江花月夜、天之驕子發動了對飛龍在天的聯合絞殺。一時間,傳說中又是硝煙滾滾,戰鼓重重,廝殺連天。而明城,雙S樓的雇員在上下班途中屢屢遭受暗算,輕的被人套上麻袋揍個鼻青眼腫,重的被人打斷胳膊打斷腿,甚至還有成為失蹤人士的。
雙S樓領導人士怒了,一通電話打到了市長辦公室。市長怒了,一通電話打到了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公安局局長怒了,把警士隊長統統叫到辦公室拍著桌子訓斥了一遍。警士隊長怒了,把明城的警士全派了出去︰「查,統統給我去查!查不出來這個月工資大家不用領了!」
頓時,明城開始了雞飛狗跳的折騰。記者們笑了,新聞媒體笑了,這下年終有紅包發了。
因為雙S樓的雇員屢屢出事,加上雙S樓內的實驗室還在整修,桑零下午的實習很快停了。于是,她開始有了大把的時間。傳說,沒怎麼上去,偶爾上去,蘭羅.左沒她在似乎過得也很好,或者說更好。病房,每天下午定時過去,替換一回疲憊的韓大娘。剩余的時間,她用在了研究病癥上。
網絡中查找的輻射多半是核輻射。那些核輻射後遺癥的恐怖圖片簡直觸目驚心,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看了絕對會做噩夢。輕微些的,面容形體沒有改變,但致癌率大大增加。韓瑯經受的不是核輻射,他臉色蒼白,呼吸心跳極弱,全身浮腫,全靠各種機械、營養管維持著生命。心衰、呼衰、腎衰……死神,隨時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研究輻射不輻射已經沒有絲毫意義,重要的是輻射引起的多髒器衰竭看起來已經不可逆轉。醫生能做的,也正在做的,僅僅是延緩病情惡化。
韓大娘每日眼圈都是紅紅的,看到桑零時的那種強顏歡笑,讓她每次都忍不住心酸。她盡力地安慰著韓大娘,說明城第一醫院是最好的醫院,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可是,這些話是那麼地蒼白無力。她明白,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韓瑯死定了。
現實中,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跟重逢的他說一句話啊!想起游戲中初識時甩他的耳光,想起離情湖外他率領團隊沖殺的慘烈殺氣,想起他從紫禁峰巔墜落的身影,想起他寄過來的那張歪七扭八的短箋,桑零就開始發呆。輕輕撫過自己的臉,她看著雙目緊閉的韓瑯,低聲道︰「我吃了你寄來的美容丸了,你若是醒來,八成不認得我了。你睡了很久了,睜開眼楮看我一眼好不好?我還等著你的贊美呢……」
「滴滴滴滴——」旁邊的心電檢測設備開始報警。
桑零轉過頭去,發現心電圖上的波形節律開始紊亂,血壓直線下降。
桑零急忙按鈴,然後沖出了病房。
「醫生!醫生!」尖銳淒烈的叫聲響徹了整個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