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最後一句話對韻蓮來說,無疑是最後的判決,韻蓮緩緩閉上眼楮伏在蓮蓬上,藍靜恬站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切,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淒涼和絕望,心里也禁不住難受,這幾天坐在豆腐鋪,韻蓮的溫婉賢惠,她都看在眼里,她好想幫幫韻蓮,可是,韻蓮這幾晚的神秘行徑卻又是她親眼所見。
韻蓮靜靜的伏了一會兒,忽然輕輕的站起身,雙頰還掛著淚痕,看了看秋生,似乎有了決定,轉向村長說道︰「村長伯伯,我自己下來就是。」
韻蓮緩步走下蓮蓬,踏上池水竟沒泛起半絲漣漪,眾人看著她緩緩飄了過來,嚇得連連後退,池邊的中年人更是跌坐在地慌亂的往後挪去,只留下秋生和村長兩人站在中間。
韻蓮黯然的看著秋生,緩緩伸出自己的雙手︰「相公,你綁吧。」
秋生失魂落魄的起身,手中小小的繩子似有千斤重般,讓他抬不起手來。
「秋生,快綁了她,她是妖女啊,快綁。」有幾名害怕的村民見秋生久久不肯動手,都焦急的催促起來。
「我……」秋生的手有些顫抖,藍靜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和猶豫,她正想上前為韻蓮解圍,只見韻蓮已自己拿起了秋生手里的繩子,纏上自己的手腕。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紛紛圍上來用手中的木棍等押著韻蓮往村里走去。
秋生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
韻蓮是妖女的消息像插了翅膀般飛遍了整個小村,一時間整個村子像煮沸的水般沸騰了起來,紛紛議論著韻蓮的種種。
「藍姐姐,姐姐不可能是妖女,你帶我去見姐姐好不好?」小恬得知消息出乎意料的乖巧,看得藍靜恬心疼不已。
「小恬……」
「藍姐姐,我想去看看姐姐,今天天涼了,姐姐不知道會不會冷。」小恬嬌柔的小臉蛋布滿著憂郁,「他們說姐姐是妖,把姐姐關起來了,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吃早點。」
「小恬,你別這樣,蓮姐姐在村長家里,有村長照料,不會有事的。」藍靜恬嘆了口氣。
「姐姐在村長伯伯家嗎?」。小恬眼前一亮,跳下長凳。
「呃……好吧,我帶你去,不過小恬要听話,不能再給蓮姐姐添麻煩了。」藍靜恬沒想到小恬的反應這麼快,居然能听出她不小心說漏的信息,只好答應帶小恬去,以免她一個人惹出麻煩。
小恬速度跑進了韻蓮的房間,沒一會兒便抱著一件衣服出來放在桌上,又跑進了廚房,捧了一包東西,小臉因奔跑有些泛紅。
「藍姐姐,我們走吧。」準備妥了,小恬迫不及待的拉著藍靜恬往門外走去。
來到村長家,門口守著三個中年人,見了小恬,紛紛上前攔住,微笑著說道︰「小恬,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在家歇著呢?」
「四伯伯,我要見我姐姐,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小恬睜著大眼楮淚瑩瑩的看著中間的中年人。
「小恬兒,不是四伯伯不讓你進去,實在是……」
「小恬兒,村長說了,任何人不可以見韻蓮,你還是回家吧。」旁邊一個瘦些的中年人同情的拉住小恬,細聲細語的勸說著。
「海伯伯,我只是給姐姐送衣服和吃的,就看一眼,求求你們了。」小恬生怕他們不信似的,將懷里的東西舉高了些。
「小恬兒,韻蓮是妖女,我們不讓你進去也是為了你好。」另一個絡腮胡子撇了撇嘴,想推開小恬,被中間的中年人擋住。
「你才是妖怪,我姐姐怎麼可能是妖女,你胡說。」小恬生氣的睜圓了眼楮,不高興的看著那絡腮胡子。
「哎,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呢?」絡腮胡子不悅的皺起眉。
「三位,我們不過是來看看韻蓮姐姐,不會有事的,再說了,韻蓮最疼小恬了,她不會傷害小恬的,你們放心吧。」藍靜恬趕緊拉住小恬,微笑著問中間那中年人,看來起,他似乎比較好說話些。
「這……」中年人猶豫的看了看其他兩人。
「你放心,我和小恬並不想做什麼,再說了,韻蓮昨晚都自願跟你們回來了,難道你們還怕她跑了?」藍靜恬看出他們的擔心,忙保證道。
「好吧。」中年人打量了兩人一下,遲疑的點了點,退到一邊,「別待太久了。」
「謝謝四伯伯。」小恬見他同意,高興的連連點頭。
中年人嘆了口氣,打開了門鎖,讓藍靜恬和小恬進入,又重新鎖上。
「姐姐!」小恬一進入屋中,看到坐在窗邊的韻蓮,哭著撲了過去。
「小恬!」韻蓮見到小恬激動的抱住了她,兩人抱頭哭泣起來。
藍靜恬站在一邊,打量著屋內,窗戶被釘得死死的,阻隔了光線,讓屋內看起來有些昏暗,不過,這似乎是間客房,床鋪桌椅都是干干淨淨的,桌上還放著些點心和茶水,心里不由為村長的細心感到安慰。
「藍姑娘,謝謝你。」韻蓮止了哭泣,臉上還掛著淚水便向藍靜恬道謝。
「蓮姐姐,我什麼也幫不了你,你不用謝我。」藍靜恬看著韻蓮,韻蓮的臉色有些憔悴,眼眶微腫,顯然是一夜未睡,瞧她顧盼間流露的溫婉,藍靜恬怎麼也不能將韻蓮和妖怪聯系到一起。
「姐姐,你不是妖怪,你告訴他們,你不是妖怪。」小恬撲在韻蓮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小恬,我不是妖怪,真的。」韻蓮撫著她的小腦袋,淡定的嘆了口氣。
「蓮姐姐,昨晚……你怎麼會……」藍靜恬想問她為什麼她會出現在蓮池,那個孩童又為什麼會遇害,可一看到傷心的小恬,她便問不下去,小恬光知道韻蓮被當妖怪關了起來,卻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韻蓮每晚用香讓小恬安睡,定是不想讓小恬知道那麼多,當下打住了話頭不再問。
「藍姑娘,你是想問我昨晚為何會出現在那兒嗎?」。不料韻蓮卻主動說道。
「……」藍靜恬看了看小恬,默不作聲。
「唉,其實我也是為了尋那妖孽才夜夜去蓮池的。」韻蓮嘆了口氣,幽幽的說出一番讓人吃驚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