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家莊內,一早就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的,準備著游若旭的婚禮,游柔帶著幾個村姑,捧了新嫁娘的衣飾來找藍靜恬,可是敲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開門,她才著急的撞開了門,一看,里面空無一人。
那一邊,找不著游若旭和莊主的人也紛紛走到了院中,議論紛紛。
昨晚的事,他們並不知情。
「卡」,後院里,牆突然露出一道門來,驚擾了後院中洗菜準備宴席的人們,他們紛紛圍攏,好奇又驚慌的看著那黑呼呼的門內。
沐寧塵首先出現在眾人視線里,隨後是藍靜恬。
「沐仙俠!」眾人吃驚的看著兩人憑空出現。
「藍姐姐。」接到消息的游柔跑了過來,擔心的問,「藍姐姐,你去哪兒了?我正準備幫你打扮呢,可是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咦,游大哥呢?你們都去哪兒?還有沐大哥,你們怎麼會從這里面出來?」
「小柔,沒有婚禮了。」藍靜恬歉意的看著游柔,她不知道怎麼跟游柔解釋,心里閃過的,都是沐寧塵冷淡的目光,讓她縱有想解釋的心,也說不出口了。
「啊?出什麼事了?」游柔大驚,身後的人群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你們跟我來。」藍靜恬看了沐寧塵一眼,再次隱入那通道中。
「等下。」游柔不知出了什麼事,慌忙跟了上去。
沐寧塵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進了通道,身後,是因好奇尾隨來的人。
「啊!」游柔看到石室內的第一反應就是驚叫,她看到了在污穢中躺著的游成,不顧惡臭,便撲了上去,「爹!」
游成早已沒了氣息,血跡模糊的臉卻帶著淡淡的微笑。
「他不是你爹。」游若旭抱著游浩天的壇子坐在角落,看到游柔傷心欲絕,恨恨的說了一句,「他是害死我們全家的凶手。」
「你胡說,我爹是好人,他怎麼可能會害人?」游柔哭得梨花帶雨般,回頭瞪了游若旭一眼,才看到除了他身邊還有個怪物般的人,滿石室都是,自己身邊污穢的濁物分明是那些壇子破裂後流泄出來的,不由驚叫著跳了起來。
「這里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不是你爹,而是害死爹的凶手。」游若旭痛苦的扶著游浩天的壇子,游浩天此時連 的聲音也沒了,只是落著淚,「這才是……我們的爹,游家莊的莊主游浩天,而你,是我的親妹妹。」
「啊!」此時,通道里的人們也探進了腦袋,見此慘景驚叫著便要往後跑,無意中撞倒了後面的許多人。
有膽大的繞過了前面的人探出了身子,看到游若旭抱著的那個壇子,驚叫出聲︰「莊主?是游莊主。」
「啊?莊主還活著?」摔倒的人爬了起來,不顧那惡臭涌了進來,雖然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躡手躡腳的來到游浩天身前,「真是莊主!」
游浩天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看著眼前熟識的鄉親,只是一個勁的掉淚。
「莊主,你還活著?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有個老漢顫抖的扶上游浩天的壇子,泣不成聲。
「是他,當年游家莊慘案都是他造成的。」游若旭指著那邊的游成,說明真相。
藍靜恬看著激動的游若旭和眾人,嘆著氣退到沐寧塵身邊。
「木頭,我和若旭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沐寧塵低頭看著她,表情淡淡的。
藍靜恬心頭莫名的慌亂,她想解釋,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他說這些,是怕他誤會嗎?
「他是性情中人,你在他身邊,我也放心了。」沐寧塵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很久,便移向了那邊仍然激憤的游若旭等人,淡淡的說道,「這兒事情已了,素雪又下落不明,我明日便該起程了……」
「你什麼意思?」藍靜恬此時,仿佛被冰水淋過般,整個人發冷,心里卻似堵了團火般,火辣辣的燒著。
「前路茫茫,我只怕無法照顧到你。」沐寧塵沒再看她。
「你的意思是……你要食言,想把我留在這兒?」一听到這話,藍靜恬反而平靜了下來,定定的盯著沐寧塵,「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不是……」沐寧塵垂眸。
「唉,我明白了……」藍靜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自己還需要浪費口水嗎?這樣也罷,他是蜀山弟子,自己卻穿越成了莫名其妙的人,擁有莫名其妙的力量,又被莫名其妙的人惦記了,說不定,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成了妖也不一定,再說,自己的家族里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祖訓在,還是趁早和他劃清了界限,以免拖累了他,「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你救了我那麼多次,我無以回報,只能欠下了……」
「你……保重。」沐寧塵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道了聲保重,便不再言語。
藍靜恬有種想哭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不是愛哭的人為何忽然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她只覺得,忽然之間,心里一片茫然,下一步,她該去哪兒?真要留在游若旭身邊嗎?
那邊,得知了真相的人們正朝著游浩天磕著頭,哭聲一片,游柔跌坐在旁邊,雙目無神,游浩天發不出聲音,只是無聲的張著嘴巴,痛苦的落著淚。
忽然間,游若旭爬了起來,手高高的舉著,似乎想向游浩天拍去,可是,一觸及游浩天欣慰的目光,這一掌卻愣是拍不下去,跪倒在地,抱著壇子失聲痛哭。
沐寧塵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出了通道。
藍靜恬猶豫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就算,他要走了,也該送送他吧,也不知道,他這一走,以後可有再見的機會?藍靜恬失落的想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後院,看到他負手站在院中望著星空半圓的月,她停了腳步,就這麼站在密道口,看著他的背影,微風輕拂過,帶動他的白衣,此時的他,竟平添了一種清冷的孤傲。
他一向都不屬于這俗世的……藍靜恬想起素雪說的話,她是「凡人」,他卻是蜀山掌門的得意弟子,也許有一天,他是要繼承掌門之位的,她又何必去擾了他的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