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靈童沐藍
來請道士捉鬼的女子見到玄一道長後。主動解下了頭上的紗帽,露出清麗的容顏,眉清目秀卻面帶愁容,見屋內還有其他人,不免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師叔,我們還要去尋師妹,先告退。」沐寧塵是知禮的人,見此場景知道此女可能有難言之隱,便拉藍靜恬欲出門。
「你們听听也無妨,說不定這次還要你的幫忙。」玄一卻攔住了他們,看著那女子微笑著問,「不知道二夫人有何時需要貧道效力?」
藍靜恬這才知,這女子竟就是剛剛那些人議論的李府二姨太林氏。
「這……」林氏似乎還在猶豫,目光閃爍的打量著沐寧塵和藍靜恬。
「這是蜀山弟子,修為之深不在貧道之下,你有何難事只管說來,也許還要仰仗他也不一定。」
林氏听到沐寧塵竟是蜀山弟子里,眼中閃過一抹驚喜。
「既如此,還請道長和這位公子作主。」
「說吧。」玄一笑容滿面。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最近府內有些怪異。我懷疑可能是有不干淨的東西,所以才來請道長幫忙的。」林氏終于說起自己的目的。
「既是這等小事,又何須如此打扮?」玄一卻不這麼認為,若是沒什麼,為何掩人耳目?
「唉,府內的情況,想來道長也是知道的,大夫人不管事,老爺又不多管,我一人支撐府內那些瑣事,難免會有人指責這個指責那個,若是我光明正大的來尋道上去府內捉鬼,唉,只怕還未回到家,又要被人說妖言惑眾,所以才不得已如此打扮,讓道長見笑了。」林氏說得有些淒婉,清麗中帶著淡淡的憂郁,惹人憐愛,就連藍靜恬看著也有些不忍。
「呵呵,二夫人考慮周全,難得。」玄一捋著他的長須,目光瞟到沐寧塵身上,又移到門邊的孟雲涵身上,「雲涵。」
「是,師父。」孟雲涵剛剛受了責難,還有些委屈。此時見玄一招呼,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你隨二太太去一趟,看個究竟,再來回我。」玄一板著臉叮囑,這邊吩咐完,又笑著安撫林氏,「二太太先回吧,一會兒我就讓小徒前去查探。」
「既如此,就有勞道長了。」林氏感激的行了一禮,重新戴上紗帽離開了。
「知道怎麼做了嗎?」。玄一收起笑臉,嚴肅的看著孟雲涵,「正好,你可以趁此機會去李府看看,務必要尋回那惡靈,若是……有人亦知曉這其中幻化的法子,將這惡靈幻出來,後患無窮,那時,我定饒不了你。」
「是,師父。」孟雲涵大氣也不敢出,低著頭只顧答應。
「唉。師佷,這件事還要請你幫忙,我這徒兒資質極差,學了二十幾年的道法,也未能領略一二,投機取巧的小聰明倒是會不少,這次尋回惡靈事關重大,他一人前往,我還真不放心哪。」玄一見林氏離開,才露出他的擔心來,惡靈失蹤,若是落到有些人手里……他不敢再想下去。
「師叔放心,我定竭盡所能助師弟一臂之力。」沐寧塵也不推諉。
「唉,雲涵,去替你大師兄取套道袍來,他這一身打扮會打草驚蛇的。」玄一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沐寧塵一番,終于找出哪里不對勁了,原來是他的打扮太惹眼了,他和自家徒弟站在一起,根本是一個天一個地嘛,想到這兒,他又有些小小的忌妒。
孟雲涵飛快的跑了,生怕師父再責罵他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師叔,藍姑娘和素雪就有勞師叔照應了。」沐寧塵看了看藍靜恬,有些不放心她。
「啊……我能不能一起去呀?」藍靜恬本來有些小興奮,但一听沐寧塵不讓她同行,直接愁眉苦臉起來,走到沐寧塵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裝可憐,「木頭,你就讓我一起去嘛,我也想見識見識鬼是什麼樣的子。」
「不行。」沐寧塵毫不猶豫的拒絕。
「我保證跟在你邊上,不搗亂。」藍靜恬很認真的保證著。
「那也不行。」沐寧塵還是拒絕。
「唉,小氣。」藍靜恬失望的松了手,轉身走到一邊,看著小女嬰吃東西,那小女嬰只空著紅肚兜,一把一把的抓起盤子里的糕點往嘴里塞,把兩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好可愛。
「恬兒,你留在這兒照顧她吧,若是李府真的藏有惡靈,你去了會很危險的。」沐寧塵見她不高興,想了想還是走到身邊,輕聲解釋,「一會兒,我讓師叔把素雪找來陪你。」
「隨你。」藍靜恬興趣缺缺,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唉,那你自己小心,我隨師弟去去就回。」沐寧塵嘆了口氣,見她郁郁寡歡。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好了好了,要去就快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藍靜恬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趕他離開,「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大不了被你師叔一掌拍死唄,還能小心什麼。」
「恬兒……」沐寧塵沒有動,明白她在生自己悶氣,卻束手無策。
「大師兄,這衣服不知可合適,你就將就著穿吧。」孟雲涵雖然被師父一頓責罵。但對沐寧塵卻是由衷的佩服,在游家莊外,他可是親眼見證了沐寧塵的功夫的。
「恬兒,那我去了。」沐寧塵的聲音很低,估計是顧及玄一在旁的緣故,也不敢太過親近。
藍靜恬沉默著,沒再听到沐寧塵的聲音,才抬起頭,正好看到沐寧走到門口,心里擔心,便月兌口而出︰「哎……」
沐寧塵第一時間回頭看著她,臉上淡淡的笑意。
「你……自己小心。」藍靜恬避開他的目光,對著空氣說了一句,便重新轉回去研究小女嬰的吃相。
「呵呵,果然是……」玄一突然哈哈大笑,驚到了藍靜恬。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問︰「別以為你是木頭的師叔,我就不敢罵你了,告訴你,你別想對他不利,否則的話……哼哼!」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玄一笑得合不攏嘴。
「什麼有意思,真是瘋子。」藍靜恬白了他一眼,見沐寧塵已離開,也不願與玄一多說,徑自看著小女嬰的一舉一動,心里煩惱該怎麼安置這小可愛,若是帶在身邊,天天被這麼一個小可愛喊娘親又覺得太虧了點兒,她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呢,但一想到,小可愛對著沐寧塵喊爹,心里又是一陣甜蜜,看著小女嬰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娘親抱抱。」小女嬰許是吃飯喝足了,張著髒兮兮的小手便要她抱,藍靜恬下意識的一躲。她的衣衫才幸免于難,只是,接下去的事情卻有些糟糕,因為小女嬰見藍靜恬躲開,已經有河水泛濫的傾向,小嘴巴一扁,眼淚汪汪的便要哭。
「呃……」藍靜恬一個頭兩個大了,可是,這屋里除了自己就只有玄一在,而她剛剛又對他吼了幾句,也不好意思再去向他求救,只好看著小女嬰發愁,在心里祈求老天千萬別讓這小家伙哭,可惜,老天似乎不在,小女嬰張著手看了她好久,也沒見藍靜恬有抱她的意思,小嘴巴一呶,「哇」的哭了出來。
藍靜恬頓時愧疚萬分,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似的,但,讓她帶團哄游客還行,哄這麼小的孩子?沒經驗……
素雪隨著道童進門時,便看到這麼戲劇的一幕,藍靜恬束手無策的瞪著地上站著的小不點,而那個可愛的小不點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藍靜恬,另一旁,玄一道長邊喝茶邊笑眯眯的看著,似乎一切與他無關般,很是悠閑。
「這是……」素雪愣了。
「素雪,快救命。」藍靜恬看到素雪進來,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般,飛快的閃到了素雪身後,那小女嬰卻也緊跟著她不放,來到了素雪面前。
「她是……」素雪張口結舌的看著小女嬰,只覺得有些眼熟。
「她叫你大師兄爹爹,叫你身後那人娘親。」玄一唯恐天下不亂般的說了一句,見到藍靜恬快抓狂的怒視,才笑笑避開她的目光,繼續喝他的茶,根本就忘記了剛剛沐寧塵說過要他照顧藍靜恬的話。
素雪狐疑的轉頭看看藍靜恬,又看看地上的小不點兒。
「你別看我,都是那臭道士搞的鬼,可不是他把木頭打傷,木頭怎麼可能會吐血,不吐血也不會濺到那個女圭女圭,現在也不會出來這麼一個小麻煩。」藍靜恬先撇清關系,不過她也確實無辜嘛。
「你叫什麼名字?」素雪無語的看看玄一和藍靜恬,最後嘆了口氣蹲子問小女嬰,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听得懂,剛剛被那道童找到時,她就听說了玄一和蜀山的關系,不過,她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麼戲劇的場面,師叔未認,就先認了一個小師佷女。
「噗」,玄一听到她的問題,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藍靜恬不悅的看了他一眼,雖然她也覺得素雪這問題很白痴,但,只要是玄一的任何話,她都一致決定唱反調到底,所以,她決定站在素雪這邊,因為,她還要靠素雪幫忙擺月兌這小麻煩呢。
「你就叫她沐藍好了。」玄一又一句,差點讓藍靜恬岔了氣。
木蘭?花木蘭?
素雪不解的看向玄一。
「一個姓沐,一個姓藍,他們的女兒,叫沐藍何其干脆,又好听。」玄一理所當然的說著,也不管兩人是什麼個想法,徑自就給小女嬰取好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