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回來了。」阿葭老遠就看到秦二丫從斜坡上走下來,興奮地又叫又跳,飛奔地迎了過去,他的大嗓門幾乎傳遍了整個村莊。
一听說秦二丫回來,整個村子都沸騰起來,所有的村民都涌到了老樵夫家門口,團團圍著秦二丫,關切地問東問西。
「秦姑娘,你沒事吧!」江老嫗抓住秦二丫的手,顫顫悠悠地問道。
秦二丫接過小狗兒遞過來的水,咕咕咕灌進去,緩過了那口氣,這才搖搖頭說道,「沒事,好得很。」
阿葭眨了眨紅紅的眼楮,「秦姑娘,我還以為你」
「被狼王吃了,是嗎?」。秦二丫直接用水瓢敲了一下阿葭的頭,氣勢洶洶地說道。
「沒有,秦姑娘身手那麼好,別說是一個狼王,就算十個狼王都不是你的對手。」阿葭立即改口。
「馬屁精!」秦二丫又敲了一下阿葭的腦門。
阿葭立即捂著腦門,向後跳了一步,大聲囔囔道,「這對也敲,錯也敲,感情姑娘把我的腦袋當木魚了。」
秦二丫點點頭,煞有其事地訓誡道,「這木魚的聲音略顯得亞瑟了一點,要多敲記下,才能音潤字滑,入耳舒心。」
「呵呵呵」眾人一哄而笑。
正在大家有說有笑的時候,小狗兒突然哆嗦地揪著老嫗的衣角,向後退了好幾步,手指入村的斜坡,驚叫出聲,「狼——」
眾人一听到狼,皆面露土色,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哆嗦著往後退,有的甚至都抱成一團。
秦二丫順著小狗兒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那匹她在瀑布壁救起的小狼崽子正立在她適才走過來的斜坡上,居高臨下地與她對望。
「狼崽子為什麼出狼愬坳,是來報仇的嗎?」。
「可是,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一頭狼啊。」
「老江,你家的家伙放哪里,去拿出來。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殺不了一頭狼。」
「阿旺,稍安勿躁,听秦姑娘怎麼說。」
當大伙把目光全轉向秦二丫的時候,秦二丫已經快步跑到了狼崽子的面前,蹲了下來,拍了拍狼崽子的腦袋,「喂,你下山干嘛?不怕他們把你剝皮拆骨烤了吃。」
「嗷——」就憑他們。小狼崽很不屑地擺開頭,金色的眸子睨了一眼山坡下的村民。
「不錯,有你父親的風範。說重點,你下山干嘛!」秦二丫問道。見狼崽子只是盯著她看,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她有些不爽地丟下一句,「你不說,那我不管你了,是死是活,你自己負責吧。」然後便掉頭走。
小狼崽依然不回答,倔強地昂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
「你沒事跟著我干嘛。」秦二丫猛然回身,小狼崽子動作更敏捷,也跟著立即頓足,昂著頭,看著秦二丫。
「秦姑娘,他會不會想要認你做主人啊!」老樵夫在大山中呆了一生,對山里的生靈也算是有所了解,他提出了一種可能。
「你想跟著我?」秦二丫看了一眼老樵夫,又轉眸盯著狼崽子,「不是真的吧!」
「嗷——」狼崽子發出一聲低鳴。
阿葭從秦二丫的身後,探出一顆腦袋,眸子無限好奇地看著狼崽子,點點頭道,「看它樣子是啦!」
秦二丫芊芊玉指一橫,果決地說道,「不行,你還是滾回你的大山中去。」
她不是楊過,它也不是大雕,她不是伯樂,它也不是千里馬,帶著一匹狼闖江湖,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先不說,走到大街上有多唬人,令人退避三舍,光是住宿打尖就又夠麻煩的,哪家店剛收留一頭狼。難不成要她這個嬌滴滴的姑娘,天天住森山老林,與狼共舞,與虎同謀嗎?
不行!絕對不行,她又不是狼人。
「我警告你,別跟著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秦二丫一拂袖,掉頭就跑。
狼崽動作敏捷,完全不輸給秦二丫,她走,它亦走,她停,它也停,與一零一忠狗無異。
「啊——」秦二丫昂天長嘯了一聲。
「嗷——」狼崽子也跟著昂頸長嚎了一聲。
「天啦——」秦二丫拍了拍額頭,推開人群,一路氣呼呼地沖進老樵夫留給她的房間,踫一聲關上門。
狼崽子踫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氣,屈後膝,蹲坐在秦二丫的門口,當起了門神。
起初的時候,村民都很怕狼崽子,有多遠避多遠,就怕一不小心成了狼崽子的盤中餐。後來時間久了,村民也就漸漸地習慣了這頭從不攻擊人的狼,甚至有人懷疑這狼是不是長得像狼的狐狸狗啊。
你問狼吃什麼?狼當然是食肉動物,它們理想的食物就是肉。盡管狼也吃草、果子甚至蘑菇,但要想生存,它們必須捕獵其他動物。所以開始的幾天,狼崽子總是乘半夜偷偷跑回半山捕獵像耗子和免子一類的小獵物,後來像似耐住了噬肉的癮,開始叼些山果儲備在老樵夫的院子里,似乎打算在此安家。
在山村住了十來天,秦二丫便住膩了,她本就是閑不住的人,更何況藏著一身神偷絕技,卻無處施展,頗有幾分技癢難耐。
這一天晌午,秦二丫一吃完午飯便一反常態,早早地躲回房間。狼崽子見秦二丫回房,也跟著蹲回了房門口,豎著耳朵傾听房間內的聲音。
忽地,狼崽子從地上一躍而已,繞著房子飛奔到後屋,正好踫到女扮男裝的秦二丫背著行囊從窗戶口跳出來。
看到狼崽子,秦二丫就像霜打的茄子,頓時便垂頭喪氣地哀嘆道,「你不要那麼靈敏好不好,我都這樣子了,你還認得出來。」
「嗚——」狼崽子腦袋微昂,發出一聲洋洋得意的低鳴。
狼是天生的獵手。我們有著尖利的牙齒、靈敏的嗅覺、洞察一切的耳朵、看穿萬物的眼楮,鬼一般的輕盈,風一樣的速度。最重要的,我們有一個會思考的大腦。秦二丫以為這樣就能擺月兌他,做夢!
「秦姑娘,你這是要去哪?」阿葭從遠處跑過來。
「你也看穿我這一身打扮?是不是,我穿男裝不夠氣宇軒昂?」秦二丫蹙著眉頭,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穿著段湘雅的白袍,束著段湘雅那樣的發型,她剛剛對著鏡子照了好一會,確定自己扮男裝和湘雅至少有八分像似,雖然很陰柔,但是也不失英氣俊美。沒道理,阿葭這個笨蛋都能一眼看穿。
「不是,你這身打扮很玉樹臨風啦。我認出你是因為小狼崽,除了你它是不會跟著任何人的。」阿葭解釋道。
「原來是你泄了我的底。」秦二丫瞪了一眼小狼崽子。
「姑娘這一身打扮是去哪?還帶著包袱?莫非,秦姑娘你要離開。」阿葭立即提高了聲調,緊張兮兮地問道。
秦二丫點點頭,回答道,「是啊!我住在這里也夠久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阿葭一臉擔心,「秦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要去哪里?」
「闖蕩江湖,天大地大,四海為家。」秦二丫回答得慷慨激揚。
「可是秦姑娘這江湖險惡,你為什麼不在此安身立命。」阿葭小心翼翼地問道。
秦二丫聳聳肩,言簡意賅地說道,「我無法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她穿越千年來此,可不是為了找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安身立命的。若不能在江湖上恣意闖蕩,快意恩仇,她豈不是白活了這一世。
「好了,別廢話了。你回家吧,我也要走了。」秦二丫推了一把阿葭,然後拉了拉滑落的背包肩帶,大步流星地往鎮上方向走去。狼崽子一路追隨。
沒有目的地,秦二丫一路往南走,約莫走了兩個時辰,她進入一個叫薩思的鎮。這薩思鎮雖然也是個小鎮,可是和野峰村相比,那簡直就是繁花似錦,熱鬧非凡。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秦二丫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又蹦又跳,嬌小的身子直往人堆里擠,靈巧的手指左勾右模,順手牽羊。
只是這好景不常,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有狼!」,四周的人便連蹦帶跳地閃到了一邊,為她身後的小狼崽子打開了一條寬敞無比的馬路,而狼崽子一直緊隨著二丫,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最後變成鎮上的人一見到她就立即退避三舍。
無法融入人群,她要怎麼偷東西啊!難不成要她隔空取物,這本事她還沒學過。
秦二丫怒氣沖天地轉身,對著狼崽子吼道,「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嗷——」不行!狼崽子回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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