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哥!」小女孩一看到那男子。兩眼立即一亮,用力地揮著手,大聲地回應道。
「你是誰,放開雨漾!」薛與非快步跑了過來,見秦二丫的手還扣著雨漾的手,不禁緊蹙著眉頭,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禁揪著褲角,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你又是誰?你說放我就放,那我多沒面子!」秦二丫見薛與非一副呆子樣,不禁覺得有趣,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薛大哥,他是好人。」雨漾掙月兌秦二丫的手,走到薛與非的面前,安撫地牽起他的手。
「是好人?」薛與非將雨漾拉到自己的身後,警惕的眸光在秦二丫和小狼崽之間溜來溜去。
「是好人,他們救了我。」雨漾點點頭。
薛與非看了一眼小狼崽,驚愕地問道,「那是狼?」
秦二丫半蹲子,驕傲地拍了拍秦小寶的腦袋,然後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道,「算你有點眼力勁。上一個說它是狗的正躺在那里!」
「他流血了。」薛與非一聲驚呼,立即丟下雨漾,小跑過去,蹲子去檢查那人的傷勢,一邊撕下自己的衣擺為其包扎,一邊喋喋不休地說道,「他流了很多血,這樣子會死人的。雨漾,你去請林大夫過來!」
「好。」雨漾立即應承,轉身大步就往巷子外跑去。
「站住!」秦二丫立即喝止道,「小丫頭,你有沒有搞錯啊!他是欺負你的人,你管他死活干嘛。」
「可是薛大哥」雨漾欲言又止。
見雨漾不動,薛與非不禁動怒,大聲吼道,「他流太多血了,再拖下去會出人命的,雨漾快點去找林大夫過來。」
秦二丫一邊掏了掏耳朵,一邊冷哼了一聲,「死了活該,少一個敗類。」
「嗷——」是活該!小狼崽回應秦二丫道。
薛與非蹙著眉,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再怎麼樣都是一條人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秦二丫嗤之以鼻,「迂腐!傻蛋一個,雨漾不要听他的。」
雨漾為難地看了看秦二丫。又轉頭看了看薛與非,最後下定決心似的點點頭,「我去喊大夫。」
秦二丫撫著額頭,一副要暈倒狀,「天啦!這個世界這麼盡出傻蛋啊!」
薛與非連頭都不抬,一雙眸子直直地盯著沾滿鮮血的布條,緊張兮兮地說道,「怎麼辦?這血好像止不住。」
看到薛與非手忙腳亂的樣子,秦二丫有些受不了地蹙了蹙眉頭,沉吟了一下,大聲吼道,「傻蛋,要止血的話,把布條綁在手臂的近心端,不是綁在傷口上,手指用力地壓在鄰近的骨骼上阻斷血運來源。」
「哦!壓這里嗎?」。薛與非搗鼓了好一會,就是沒止住血,忙不迭地吼道,「你過來幫我吧!」
「不幫!免得髒了我的手。」秦二丫白了一眼薛與非,心里嘀咕著︰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整個一枚傻蛋。
薛與非蹙了一下眉頭。大聲訓斥道,「那是一條人命,不是草芥。」
「你說我草菅人命?」秦二丫雙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樣子。
薛與非怔了怔,顯然沒有想都秦二丫的氣勢凌人,支吾了一下,又突然挺直腰板,大聲指控道,「你見死不救!」
秦二丫挑了挑眉頭,「我就見死不救了怎麼滴?我就視他如草芥怎麼滴?你咬不成?
「嗷——」你咬我?小狼崽跟著跳出來嗆聲。
「你——」薛與非被突然跳出來的小狼崽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跌坐地上,向後倒退著爬了幾步。
「小寶!」秦二丫低喝了一聲。
「嗷——」小狼崽立即轉頭看了一眼,看到二丫正對它打手勢,招呼它回去,它這才慢悠悠地轉身跑回秦二丫的身邊,對秦二丫搖了搖尾巴。
「算了,懶得理他們,我們走我們的陽光大道去。」秦二丫睨了一眼薛與非,然後低眸對小狼崽打了一個響指,帶著它朝著大街的方向大步走去。
在巷子口,秦二丫遇到了拖著大夫回來的雨漾。雨漾立即拉住秦二丫的手,轉頭對林大夫說道,「林大夫,薛大哥他人在里面,你進去。我等等就來。」
「好的。」林大夫從秦二丫身邊經過的時候,對秦二丫點了點頭。
雨漾小聲地問道,「小哥哥,不應該是小姐姐,你要去哪里?」
「逛街!等等。你看得出來我是個女的。」秦二丫愕然。
雨漾點點頭,一臉的小得意,「當然,小姐姐身上有一股味,很香很香的,那是男人絕對沒有的。」
秦二丫親昵地捏了一下雨漾的鼻子,「鼻子比狗還尖。」
雨漾扯著唇角,甜甜一笑,「小姐姐,你住在哪里?」
「還沒有落腳的地方,且走且看。對了,你知道這里哪里有代寫書信的地方嗎?」。秦二丫琢磨著她要帶著小寶,估計是永遠也找不到落腳的客棧,晚上只能和這小畜生一起露宿荒野,破廟之類的地方。原本打算落腳後,給湘雅寫封信過去報平安,現在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直接寫封信報平安,然後且走且看吧。
「小姐姐一定是外地人!」雨漾說得極有把握。
「你這又是如何知道的?」秦二丫挑了挑眉頭,問道。
雨漾笑盈盈地解釋道,「因為小姐姐不知道,薛大哥是鎮上唯一一個代人寫書信文案的先生。薛大哥不但知書達理,還寫得一手好字。他的畫畫得更好,清淼齋的掌櫃常跟薛大哥訂畫。」
「是嗎?看不出來!」秦二丫撅了撅嘴巴,不以為然地說道。
「雨漾,我送病人回家,你先回家做飯,別餓著了弟弟妹妹們。」薛與非背著被小狼崽咬傷的人從巷子里走出來,交代了雨漾一句就走了。
那個林大夫跟在薛與非的身旁,一邊幫忙托扶著病人,一邊對雨漾說,「雨漾,小蓮花有些咳嗽。你下午到我藥店來拿些止咳的藥回去。」
「好的。」雨漾乖巧地點頭,目送著薛與非與林大夫走遠。
秦二丫挑了挑眉頭,「你是他妹妹?」
雨漾轉眸看著秦二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算是吧!我是薛大哥的鄰居,從小父母雙亡,是薛大哥一直照顧我的,他還教我識字和畫畫呢!我們大院里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沒爹沒娘的孩子,一直都是薛大哥在供養我們。」
秦二丫轉眸看著薛與非的身影,不禁自言自語道,「原來他還真是好人一枚,不過是個濫好人。」
「什麼是爛好人?」雨漾不解,好人就是好人,爛人就是爛人,哪里有爛好人的說法。
秦二丫解釋道,「泛濫的濫,濫好人。知道過猶不及這個詞嗎?」。
「我知道,薛大哥教過我們。事情做得過頭,就跟不做是一樣,是不合適的,要適度。」雨漾蹙了蹙眉頭,小小地抱怨道,「不過,薛大哥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啦,你習慣了就好。他就是好過頭了,常常讓清淼齋的趙掌櫃給騙了。每次趙掌櫃到薛大哥那里買畫,總是以這樣那樣的借口壓價,花言巧語地把價格壓到最低,常常賣畫的錢都不夠買筆墨紙硯的,更別說生活了。」
「那就不賣給他啊!」秦二丫砸砸嘴,心想著古代人也太笨了吧。
「不賣給他不行!」雨漾連忙搖頭。
「為什麼不行?」秦二丫不解。
雨漾解釋道,「他是鎮上唯一一家字畫行。我們若是不賣畫給他,我們的畫就賣不出去,而且他也不會再賣筆墨紙硯給我們。」
「原來是這樣。雨漾那家清淼齋在哪里?你帶我去看看。」忽地,秦二丫心理有了一個Idear,當然她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任何人。只是她實在太閑了,若不找些事做,那她就會閑得發霉了。
「你要去清淼齋?去哪里干嘛?」雨漾不解地問道。
秦二丫回答得理所當然,「買些筆墨紙硯,請你薛大哥給我寫封信畫幅畫。」
雨漾立即制止,「筆墨紙硯我們家還有啊,不用買的!」
秦二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堪稱乞丐裝的髒衣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好,我現在這一身去清淼齋也不合適,先去你家吧。」
「好啊!」雨漾听說秦二丫要去她們家,咧著嘴笑得甚是開懷。
那是一間破舊的院落,不過很顯然經過一群有心人的精心料理,這幾間小破屋有一股家的溫馨。院子東面的牆角下種了一整片的黃花菜,那黃花菜才剛長出花蕊兒,綠油油的一片,一點金黃點綴其上,煞是好看的樣子;院子的西面種了兩顆隻果樹,隻果兒才一點兒大,青青綠綠的,看上去很生澀。一條麻繩系在兩顆隻果樹的樹干上,幾件打著補丁,卻洗得很干淨的衣裳正曬在上面;薪柴已經劈好,整齊地擺在院子的角落上。
雨漾一邊開院子的木柵欄,一邊扯開嗓子喊道,「小蕾,小花,阿冰,水水,小飛,小風,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