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酒菜是送到哪里去的。」洛爾羅錦華的副手阿炳在客棧門口攔住了客棧的伙計。指了指伙計手中提著的大食盒,沉聲質問道。
「是給薛家的。」客棧伙計回答。
「哪個薛家?」阿炳追問道。
「城東書生薛與非家。」客棧伙計老實回答。
果然是段湘雅訂的膳食,他派人一連跟蹤這個段湘雅好幾天了,對段湘雅的習慣已經有所了解,知道他自出現在小鎮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這家客棧訂膳,膳食直接送到城東薛家,和那一群孤兒同享,所以他掐住時間便在客棧門口等送膳的店小二。
阿炳板著臉,單手重重地拍在客棧伙計的肩膀上,板著臉恐嚇道,「大膽,你知道天字二號房住的是誰?是當今國丈洛爾羅錦華大人,你不先給大人送膳食,反倒給一介書生送膳,你想找死嗎?」。
客棧伙計早就知道今天中午入住的這一伙人來頭不小,卻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洛爾羅錦華,當今的國丈大人,不禁有些誠惶誠恐,「小人不知,請大人莫見過,我這就先給大人送膳。」
阿炳對伙計手中的食盒勾了勾手指。「不用了,把食盒交給我,我親自送上去!」
伙計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立即雙手捧著送上膳食盒,「是!那有勞大人了。」
「你忙你的事吧!」阿炳一手提著膳食盒,一手對伙計揮了揮。
「那小的先告退了,大人若是有什麼需要立即召喚小的。」伙計恭謙地鞠了一個躬,然後轉身退下。
伙計剛轉身,阿炳立即打開食盒的蓋子,從懷中掏出**灑在食盒最上面那一層四個菜上,然後重新蓋好蓋子,故意大聲喝止道,「站住!」
伙計心一驚,手心腳心立即冷汗涔涔,抬起的腳步不知道是該繼續抬著,還是放下轉身。
「還不給我滾過來!」阿炳吼道。
客棧的伙計立即放下抬在半空中的腳,轉身走向阿炳,一個深鞠躬,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小的嗎?」。
「這些是什麼東西,能吃嗎?」。阿炳將食盒塞進客棧伙計的懷里,大聲責問道。
「這都是本店的招牌菜,水藕連珠,春風化雨,富貴雞,鳳鴨。糖醋里脊......」伙計如數家珍道。
光是听這些菜名,阿炳都有些垂涎三尺了,他立即咽了咽口水,粗魯地手打斷伙計道,「少廢話,這食盒你先送到薛家去,回來的時候拐到城東的水月齋帶一份金玉滿堂羹回來。」
「是!」伙計立即點點頭。
以防路上出意外,阿炳鄭重地交代道,「要快,不要拐到別的地方去,大人等著喝這碗金玉滿堂羹。」
「是!小的這就去。」客棧伙計立即抱著膳食盒沖出了客棧,健步如飛地向城東走去。
阿炳一路尾隨客棧伙計來到薛家,確定路上沒有出現任何差錯,確定那些下了藥的膳食安全無誤地送到了薛家,確定薛家大大小小的一群人都上了桌,吃得暢快,喝得暢快,也睡得暢快。
這可是特質的**,無色無味,吃進肚子半個時辰後藥性才會揮發。對于迷倒一伙人,用這藥最合適。既不會打草驚蛇,又能一網成擒,而且這藥性極強,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只黑熊也會被放倒,死死地睡上三天三夜。
估模了一下時間,阿炳躡手躡腳地溜進了薛家大院,只是他千算萬算,卻算漏了秦小寶這只畜生。
小狼崽嗅到陌生人的氣息,立即從後院跑到前院,咻一下竄到了阿炳的面前,一雙金色泛著光的眼楮虎視眈眈地盯著阿炳,對著阿炳嚎了兩聲。
突然竄出來的小狼崽讓阿炳心驚肉跳了一下,身體反射性地向後彈跳開,一邊盯著小狼崽,一邊偷偷地運功,打算一掌劈死小狼崽。
小狼崽覺得奇怪,平時它嚎兩聲,秦二丫就會跑出來察看情況,可是今天它嚎得如此凶她卻半點動靜都沒有。
直覺出來事,小狼崽立即調頭沖進了薛家。
「便宜你這畜生了。」見小狼崽又突然轉身跑進屋內,本要一掌劈死小狼崽的阿炳立即收功,他快速地沖上木階,將木屋的大門從外反鎖,然後將掛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扯了下來,點燃丟向薛家木屋。
火勢很快便一發不可收拾,熊熊火焰映在阿炳的眼中,同時也映出了一輪陰鷙奸邪的笑臉。
「嗷——」小狼崽一進木屋便看到秦二丫倒在地上,其他人或是倒地。或是倒在餐桌上,皆是一動不動。
小狼崽沖到秦二丫的身旁,用嘴咬扯著秦二丫的衣服,試圖搖醒秦二丫。奈何秦二丫睡得極死沉,根本沒有半點反應。與此同時,小狼崽又听到屋門被反鎖的聲音,它立即掉頭沖到門口,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剛剛在院子里出現的人已經從外面將門反鎖上。小狼崽在門口處打了幾個轉,又掉頭轉回秦二丫的身邊。
「嗚嗚——」小狼崽一邊舌忝著秦二丫的臉,一邊發出嗚鳴,像要像每天清晨喚醒秦二丫那樣喚醒她。
喚不醒秦二丫,又見門口火光灩灩,夾雜著濃煙滾滾,小狼崽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咬著秦二丫的衣服,用力地將她拖到側屋,靠近後院的位置。那里有一個半截人高的小門,因為薛與非最近在蓋學堂,會有不少的人上門找他,為了不讓小狼崽嚇到來人,薛與非今天早上剛剛為小狼崽開的方便之門。當有客人進來的時候,小狼崽就會被請出屋。怕小狼崽走正面嚇到來客,所以薛與非就在側屋靠近後院的地方開了一個小門,供小狼崽自由進出。
小狼崽死拉硬拽將秦二丫從小門拖了出來,丟在後院的草坪上,然後一溜煙又鑽進小門去救其他人。這一此小狼崽越過滿地的大人從躍上搖籃,把最小的女乃娃兒叼了起來,再一躍而下快速地沖出小屋,丟在秦二丫的身邊。
接著,小狼崽依照從小到大的次序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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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前面是不是著火了?」歐陽子卿身邊的隨從指著不遠處山地坡處的火光,問道歐陽子卿道。「我們要過去救火嗎?」。
「我們過去看看。」歐陽子卿剛剛也注意到遠處異樣的火光,心中尋思著,這地方已經遠離鎮中心,挺偏僻的,估計沒有人能趕來救火,于是他點點頭,揚鞭策馬向著火的地方疾馳而去。
當歐陽子卿到達著火的小木屋時,看到一抹身影從院子里一閃而過,他立即對隨從喊道,「趙雲,拿下縱火者。」
于此同時,他飛身沖進薛家大院,一腳踢開已經燒得通紅的木屋門,然後毫不猶豫地沖進火場。
當歐陽子卿沖進火場的時候,看到一幕極為驚人的場面,一匹狼它正拖著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往側屋的小門口逃生。他怔了一下下,然後迅速回神,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地上還躺著三個人,一個男人,兩個女孩,歐陽子卿不做思考,立即沖上前去,兩手分別提起一個女孩,夾在手臂間。
小狼崽看到歐陽子卿的時候也怔愣了一下,但見歐陽子卿去救小冰和雨漾,它便立即回神,拖著小飛繼續往小門口走。
歐陽子卿正準備從前門沖出去的時候,前門的橫梁和瓦頂突然坍塌了下來,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快速地向後退了幾步,微低了一下頭,避開了揚起的火星,然後立即轉身朝著小狼崽逃跑的路線沖了過去。
小門口,歐陽子卿本想一掌劈開小門方向的木牆,可是思及這木屋已經燒了泰半,若是將此門牆劈開,不免會引起大面積的坍塌。考慮到還有一個人躺在屋里等他救,歐陽子卿只好選擇將兩個女孩放下。讓她們分別靠在小門兩側,然後自己趴爬出小門。
這小門對他這個七尺昂揚的大塊頭男人來說,確實太小了,他是手臂擦著小門的門檻爬出來的。歐陽子卿爬出小門後,從門外一個個地將女孩拖了出來,丟在地上。
「把她們拖遠點。」歐陽子卿把後續工作交給小狼崽,自己又鑽進小門去救那個男人。
小狼崽將阿冰和雨漾一個個地拖到秦二丫還有幾個小孩身邊,然後又折回小門口去接應歐陽子卿。
歐陽子卿反回小屋時,正好看到一塊燒得通紅的木梁砸在了薛與非右手手腕處,而薛與非卻無半點反應。歐陽子卿立即意識到這一家人是被人下了藥了,這火也是蓄意放的,意在將這一家人斬草除根。
該死,這一家多是小孩和女人,是誰如此狠心要至她們與死地。
歐陽子卿一腳踢開壓在薛與非手腕上的木梁,一把將薛與非提起扛在肩膀上,往側屋小門沖去。只是這夜風助火勢,這屋子又全是木頭,燒起來極快又極旺,明明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可是歐陽子卿走得極為艱難,木梁、瓦頂坍塌,紛紛砸落,歐陽子卿扛著薛與非是東跳西竄的,好不容易才沖到小門口,整個人側撞著牆面跳出了瞬間坍塌的下來的門屋。
待回頭,一切已經化為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