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七七暗叫了一聲幸好,若不是替換了男裝在府里走動,恐怕這個時候就被項瑾然看穿了。
項瑾然真信了葉七七的話,真以為葉七七要幫他。隨著葉七七去了另一處隱蔽的花園角落。
葉七七讓他在這里躲好,自己則快跑回了听楓院。
賈女一見自己主子這樣著慌的跑了回來,霎時也跟著慌起來。「小姐……」
「別說話,你快去四哥的院子瞧瞧,看四哥在沒在,記得別驚到四哥。」葉七七一邊吩咐著一邊翻箱倒櫃尋她要找的東西。
「奴婢這就去。」賈女忙不迭的跑出了院子。
葉七七在櫃子里好一陣翻騰,終于在里面找到了一件料子上乘的白衫。
又取了筆墨,展開紙在上面好一陣胡畫,總算趕在賈女回來之前畫好了一張圖。
賈女一邁進院子就趕緊的跟葉七七匯報,這會兒四哥冷戟正獨自待在房里。
葉七七拿好了白衫跟圖紙,出了院子去尋項瑾然藏身的地方。
隔著花叢假山,項瑾然幾分焦躁的躲在里面,見葉七七回來了一下就把她整個人拽了進來。
「你該不會去跟什麼人通報了吧,想我被捉。」說著項瑾然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沒發現什麼異樣,自覺地羞愧了。
葉七七一把那那件白衫甩到他頭上,極沒好氣。「我葉家老十說到做到,既然說了幫你又怎麼會害你,這件外衫送你,換上了好去見我妹妹。」
項瑾然被當頭一甩沒生氣反而一笑,盯著葉七七好一陣細看。「葉家還真是奇特,怎會有你這樣明媚皓齒的男子……」
「費什麼話。」葉七七才不想听見這人夸獎。拽著項瑾然的領口一把湊到圖紙前。「看到沒有。」
「看到了。」項瑾然拉著長長的尾音,鼻孔里平白的多處一絲幽香,那幽香的味道竟來自身旁這個抓著他領口的精致「男子」。側目看著貼在他臉頰旁的「男子」面容,俏麗佳容,幾許清新月兌俗,著了一身青白男兒衫顯得英姿颯爽。項瑾然自認為自己就是杰出的美男子了,卻不料面前還有個比他還要傾破人心的「男子」。一股醋意油然升起。
葉七七指著圖紙上所畫的院子,「這里就是十一妹住的院子,等下你就去那里找她,我讓下人去看過了這會兒十一妹正在里間待著呢。去了千萬要鎮定,不管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都不要大驚小怪,想必你也知道十一妹性子奇怪,她院子里的東西可不是一般尋常女子會置放的。」
葉七七一臉正經的指點給項瑾然看,那手指指的地方正是四哥冷戟的院子。強憋著笑意,字字清晰的吩咐給項瑾然。
「葉家老十,你這次幫了我,我們之間的仇就算消去了一半。」
「什麼一半?」葉七七跟他有仇嗎!不記得……
「一次害我被蛇咬,一次害我當街跟混混斗毆顏面盡失,還一次……」項瑾然不忍想起那次的奇恥大辱,他項家的香火差點就被一擊斷掉,想起來又是一陣氣惱,揪著葉七七的手也不由的用力了些。
「喂喂,很痛,快放開。」
「哼,下次再跟你算賬。」項瑾然放了開,心下好奇,這葉家十子長的這樣娟秀容貌,就連手臂都軟軟的,簡直跟女子一模一樣。好奇歸好奇,他也沒心思去探究。
當下,拿了白衫當著葉七七的面月兌了黑色外衫換了上,粉面書生的形象再一次出現。
「這樣多好看,沒事把自己弄的劫匪似的!」葉七七連夸獎帶諷刺。
「我肖安城鼎鼎大名的項公子,可不是吹出來的。」項瑾然不忘自戀的甩下額頭幾縷飄發。收好了葉七七畫的圖紙要離開。
葉七七憋了許久的笑剛要露出來那廝又轉過了身,險些被看到,好險,好險!「怎麼,還有什麼不妥。」
項瑾然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這幾日不要出門,像你這樣俊俏的公子很可能成了那人的目標。他可是不分男女見好就劫。」
啞巴了!莫非項瑾然說的就是這幾日環陽城傳聞中的采花賊!
項瑾然去了,義無反顧的鑽進了葉七七的圈套。葉七七那麼一刻良心發現的有點不安,項瑾然看著也不壞,就是有點纏人有點色而已,要是被當成賊落到了四哥的手上!凶多吉少!
葉七七在項瑾然離開許久之後才從假山里冒出來,一邊走著一邊琢磨項瑾然的下場。孰料,沒走了多遠便遇上了二哥軒印。
「二,二哥……」不曉得軒印有沒有看到她剛才跟項瑾然聚頭。
軒印正立在水潭邊一人靜思,听到葉七七的喊叫回過了頭。有一點詫異,「十一妹在做什麼,臉色不是很好。」
「哪有,我什麼也沒做,四處走走。」軒印又沒看出來她做了什麼,葉七七竟然也這麼慌張。
軒印一笑,感覺他知道什麼,細細看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飄忽不定的眼眸從葉七七的面孔移到水面上。水波粼粼,幾朵落葉飄在上面,軒印的眼眸也在那一刻呈現一種水樣的光澤,是比珍珠還要明亮。
怎樣一個安靜的人,靜立水邊迎風不動,細細軟軟的發在腦後挽了一個鬢用一根古銅色簪子固定,留在額前的遮眼劉海被風擾的飄動,掃著如水的眼眸跟挺直的鼻梁。
細長的脖頸,男兒有力的寬臂膀,雙手倒背在後,一留心便看到了手指間常年練劍而有的繭子,是個勤奮又不顯山露水的人。
葉七七又一次鄙視起自己,恍然竟被軒印眼眸中的光澤給暈了一下。「小妹不打攪二哥。」
「十一妹,你變了。」軒印背對著葉七七開口。
葉七七被那句話驚了一下,拔高聲調半笑不笑的找理由,「人都會變,更何況小妹還在發育期,所謂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後面那兩字在看到軒印的目光時給吞了下去。
「那次發燒之後十一妹就換了一個人,雖說性子跟之前也相近的很,可是,比之前要好上了許多。二哥欣慰。」
「謝二哥夸贊。」終于有個除秋弦曳以外的兄長願意正眼看她了,而且說話的語氣還這麼柔柔的,哪兒像那個三哥姜池覺只會嘲諷她。
軒印抬腳幾步走來,隨手拈了一朵開的正艷的月季花,每一步都攪的葉七七心花怒放。「葉府宅子里的花數上數下千余種,不乏嬌女敕女敕不可被人踫的,而這月季就算攔腰斬斷,插入土下照樣能活。」
一伸手,月季花放進了葉七七的手上。清幽的花香在鼻孔中打轉,摻雜著軒印身上的顫香味,真好聞。
葉七七接的惶恐,干嘛一下子摘花給她,這樣子分明跟戀人示愛似的!等等,她應該是多想了……
「美人多嬌,自需要人守護。別學這花折斷了只靠自己存活。」
「小妹,不知二哥什麼意思。」呼覺得軒印的身影模糊起來,明明在眼前卻看的不清不楚。那俯視她的樣子好偉大,能遮蓋天空一般。
「十一妹只要記得,需要的時候跟二哥說一聲。」軒印凝視著葉七七的眼瞳,認認真真的說道。
葉七七連連點頭,她腦袋迷糊了,軒印怎麼一下子對她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