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飄忽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舍,夾雜心中的郁悶。他不想將所遭遇的說出來,既然葉七七從沒有對他動情,又何必多此一舉,只有接受事實。
葉七七臨別笑笑,拍了拍蕭乾的肩頭,「我走了,下次再約。」
葉七七轉身走向了下坡石階路,背後的目光一直跟著她,直到拐角看不到了蕭乾依然站在那里。
太陽還沒有落下山,馬車也沒有走還停留在山腳下。
葉七七跟車夫招招手,慢悠悠走來,每一步她都些許遲疑。有些為蕭乾擔心!
「回去。」對著車夫道。
車夫應聲,迎葉七七進了車廂。隨著揚鞭聲,馬車緩緩而行。
賈女正在院子里握著那封信猶豫不絕,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小姐還沒有回來,她要不要去找葉夫人!
這時,葉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又來催,賈女趕緊迎上。
「十一小姐回來了沒有,夫人請十一小姐過去。」
「小姐還沒回來,興許是跟韓家少爺在外面吃酒了,得天黑了才回來吧。」賈女只有撒謊,可是想想小姐真不回來的話她還得跟葉夫人匯報實情,便開始心驚。
傳話丫鬟皺了皺眉頭,「夫人著急著,看樣子得讓人去外面尋小姐。」
「等等,小姐不一定是在酒樓,戲園子啊,茶樓啊,棋社啊……環陽城哪里也有可能去,就是把家丁都派出去也不一定找得到,說不定小姐還出城去泙陽城了呢。」一串話說的溜極了,這就是常年跟著十一小姐練出來的。
傳話丫頭為難,看著都要哭出來。「這可怎麼辦,找不到小姐幾個姐妹都要受罰了。」
就算她這麼說,賈女也沒辦法。
「誰在院子里嚷嚷。」
「小姐。」
葉七七的聲音跟救命稻草一樣的出現,賈女跟傳話丫頭同時驚喜。賈女小跑著迎了迎了過去,再不見小姐回來她可真要嚇破膽子了。「小姐你可回來了,夫人正到處找你呢,差點還要差人去外面。」
葉七七嗯一聲。
傳話丫頭也過來道,「夫人請小姐過去,有事商量。」
「知道了。」什麼事!姜池覺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數個疑問在葉七七心頭升起。
葉七七歇息了片刻,洗了一路上了塵土,又換上了干淨的女兒裝,繁瑣的女子發式梳起來太麻煩,索性便將一頭烏黑發挽到同一側,以手指做梳子分了三縷,綁了松松的麻花辮,用一根粉白絲紗帶綁住。
就這個發式賈女還在一旁叫好。「小姐梳這個頭。看著簡單,實在將小姐隨性的模樣展現的淋灕盡致,相比較那些奢侈小姐的裝束,要自然多了。」
「你主子可不喜歡被人亂奉承。」
「奴婢說的是實話。」賈女很鄭重的又回一句。
葉七七心中得意,面上還是要保持她威嚴主子的模樣。以這幅模樣,去見葉夫人。
姜池覺阻攔葉夫人帶葉七七去見神秘的小舅子,這件事除了姜池覺跟葉夫人本人,沒外人知道。
而姜池覺阻攔葉夫人的理由,也只有兩個人心中最清楚,至于他人,不了解實情根本無從得知,當然知情者還有葉京。
葉七七來了秋林院,一進院就感受到一股盛怒逼近。心中暗叫糟糕,看來姜池覺遭遇不測了。
小聲的吩咐賈女在外等候,葉七七獨自進去。
只見葉夫人獨自坐在屋中,旁邊的紅木桌上放著茶杯,一片茶葉在水面旋轉飄著。看不出葉夫人是否在生氣,清清淡淡的看著四周一切,包括進來的葉七七。
「娘……」小心叫了一聲,提著膽子步進屋里,又怯懦的退到一邊站著去。葉七七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時候該低頭。
「去哪里了。」還是淡漠的聲音。
葉七七一提氣,「跟韓家少爺,逛園子去了。」
「韓家的少爺?連我們家家門都沒進過,你去跟他逛園子!以前想著女兒沒個玩伴,怕你孤單,樂意怎麼玩就怎麼玩。現在看來是娘想錯了。」這語氣,有點發飆的跡象。
莫非是姜池覺說了什麼,刺激到葉夫人了。
「娘別生氣呀,七七有分寸……」
「分寸,你還知道分寸。昨天說好的去見你小舅子,早上讓人去傳你過來,竟然說出去逛園子。」
「嗯……」姜池覺到底說了些什麼,怎麼感覺矛頭全對準葉七七了!七遍八遍的咒罵姜池覺。「哦……女兒睡了一覺給忘了。」
這個說辭,葉夫人絕對不接受,一側目越加的氣惱。
葉七七趕緊的過來蹲下,笑臉盈盈的給葉夫人捶腿,「生氣多不好,大不了明天女兒陪你去啊。」
「你三哥跟你說了什麼。」
「啊!」
「別裝傻,就知道是你三哥說了什麼才讓你今天跑出去的。他到底說了什麼。」葉夫人有些緊張,有些事情不是葉七七該知道的。
「沒說什麼……」
「池覺今天做的有些出格,攔著我不讓你去。」
「哦,大概看我去見小舅子他嫉妒吧。」
「不管他出于什麼理由,該見的人還是要見,尤其你小舅子今非昔比,他只要動動嘴皮子葉家便無立足之地。明日見面,要收斂些。見到他膝下的子嗣,更是要百分尊重。」
葉七七點頭,心中納悶,這個小舅子到底何方神聖,連葉家都要忌憚他。忽的又想一個疑問。「娘,三哥呢。」會不會已經被押進東院。
「你四哥親自關押進東院,明日之後再放出來,不然,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明天絕不能有閃失。」
葉夫人很平靜,那日葉七七看到葉夫人握著養子們的手細聲問暖,說不出的慈愛關懷。這時看到葉夫人毫不留情的懲罰,又再次理解寄人籬下。雖說是被千百家僕圍繞著長大的養子,可是,養子畢竟是養子,終歸不是親生。
一听到姜池覺已經被關起了,葉七七心頭升起一股內疚。
是夜,用過晚飯之後便是沐浴香湯。
賈女在旁不停的舀著水撩到葉七七光滑的肩膀手臂上,花香清幽,日日沐浴這種香湯會讓人通體散發一種香味。
「小姐,您在想什麼。」賈女道,葉七七從夫人那里回來後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
葉七七能想什麼,她是在好奇明日要見的小舅子,還有姜池覺阻攔她的理由。
一側目,看著賈女。「東院平時都關些什麼人。」
「府上一些犯家法的人。」
「上次你說冒犯了四哥的人也被關在東院。」
「是,听說前幾日已經被放出來了。」
這個葉七七當然知道,在浴桶里游動一下,伏在浴桶邊緣撐著下巴,很隨便的說了一句。「我想去東院看看。」
「小姐,萬萬不可!」一聲驚呼,賈女可不想再重復當年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