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綠意盎然的小山,雖沒有山巒的大氣綿延,卻也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處處有景有致,時而陡峭時而平緩。
一眼望去,只會以為是一座別有韻味的賞景之處,細細看便發覺其中的人為痕跡,拐角平地處的低矮木桌,陡坡上的一段石砌小路,……
小山被高高的紅牆圍住,定是為了防止里面的老虎亂竄。
站在紅牆外,葉七七便褪去了興奮改為害怕。真的要進去了,雖說有老虎的主人容子晉陪著,可是老虎又不認得她,萬一發一下瘋,可就完了。
還有老虎記不記仇,說不定會認出曾試圖模它的人是葉七七……
「十一妹害怕?」容子晉低著眸子問她。
「有六哥在我怕什麼。」道一聲,提腳走入。
兩人本來並肩而走,慢慢的葉七七縮到了容子晉身後,手中折扇搖擺發抖,看向四方的眼神也發慌。
容子晉不作理會,依然邁著輕松的步伐沿路走去白虎的棲息洞穴。
啊嗚一聲,震的四方樹枝作響,腳下的大地仿佛也顫抖了一下。這一聲,也震的葉七七一聲驚呼,抓了容子晉的衣袖便掩蓋住面孔。
容子晉被她拽住,回頭看著藏在身後的葉七七,冷冷一個鄙夷,然,又以輕柔的聲音道。「剛剛是榮義在嘶吼,大概是那些小崽子們惹它不高興了。看十一妹似乎很害怕,要不我們回去!」
「可是,都來了。」葉七七心中沒底,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可能看見小老虎了。
「你若是真要去就得信我,照我說的去做榮義定不會傷你。」
點頭。
容子晉確定說服了葉七七,便由著葉七七在他身後藏身,慢吞吞的挪向老虎洞。
老虎洞建造在小山山坳處,人工鑿成了大洞,還沒到跟前就看到了漆黑的洞口,如是怪物的大嘴要吞噬掉所有靠近的生物。
接近之時听到了嗚嗚聲,那是風吹過洞口發出來的響聲,渾厚低沉,半夜听見的話還會以為鬧鬼。
容子晉帶葉七七在洞口附近站定,從腰間解下了香囊掛在葉七七腰上,令她別解下。
葉七七乖乖照做,心中噗通噗通,看那香囊恨不得變大成屏障將她包進去。
「榮義,今日我帶客人來了。」容子晉站在洞口喊叫。
這聲音听著就像,「帶食物來了你吃不吃」。
葉七七一個顫抖,鎮定!鎮定!
自洞中傳來腳步走動聲,不用猜也知道母老虎要出來了。
葉七七的心髒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
啊嗚……
好一聲吼叫。
風聲作響,樹葉莎莎,石礫翻滾……
不由的全身冒汗。
竟是一只毛茸茸的虎崽子先跑了出來,虎頭虎腦,走路東倒西歪搖搖晃晃,身上黑色紋路若有若無,盡是白色。那風聲純粹偶然,翻滾的石礫則是被小老虎的小爪子拍打出來的。
啊嗚……小老虎拼著它稚女敕的嗓音「威脅」容子晉,女乃聲女乃氣,道不盡的可愛。一個倒地猛撲爬到容子晉腳上張嘴便咬,卻是半天沒成果……
莫不是……牙還沒長齊!
正葉七七驚嘆的要大呼一聲「妙哉」時,又跑出來一個,沖著葉七七晃晃悠悠而來,到了腳下便抬著毛茸茸的腦袋對著葉七七好奇打量。
一共兩只幼仔!
「先別動,待榮義見過你才可踫它的孩子。」容子晉道。
隨後,名為榮義的母白虎慢吞吞的從洞中出來了,一邊走一邊瞧著容子晉,仿佛是一個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隨意打量。
「榮義,今天我帶客人來,要知禮數。」容子晉跟一只老虎講禮數!夠讓葉七七驚嘆。
只見,母白虎散步一般朝著葉七七走來,眼神晃悠全不把葉七七當回事,若是換成葉七七的詞語這是赤果果的鄙視!
被一只智商低下的山獸給鄙視了!何其可惡,何其侮辱!
母白虎到了跟前沒抬起頭便已經到了葉七七胸前高度,若是動動爪子撲一下,葉七七就跟小雞似的想跑都不可能。
這下子葉七七被嚇住了,緊繃著全身不敢動彈。
「十一妹不用緊張,榮義從不傷人。」
「那它看著我干什麼。」好像很想咬她一口嘗嘗鮮。
「榮義常年待在這里,不常與人接觸,有些好奇罷了。」容子晉拍拍母白虎後背,母白虎唔了一聲,似是老友交談般。
折身回了洞穴里,臨走還是一個「鄙視」的眼神,看的葉七七全身暴躁。
兩個小白虎倒是沒有跟隨回去,反而越加興奮的繞著葉七七轉圈圈。
「那個……」葉七七從站在這里便佇立不動,看著腳下的小白虎可憐細細對容子晉道。
「請便。」
這話是說她可以玩小老虎了。
得了大赦,蹲下來便抓了旁邊的小老虎抱到懷里。毛茸茸的皮毛,手感好的很。
容子晉則站在原地看著她玩,淺笑陣陣。
從傳送的信件中知曉葉七七變了性子,如若換了一個人,真應了當初一位道士算的卦。
卦上說葉七七十六歲有一大劫,若能度過便塑新魂一改命格。道士說葉七七重新塑造命格時將成為成容子晉命運的扭轉,並在以後祝他有所成。
容子晉本不信,誰料就在葉七七醒來的那一日,容子晉得先父密友的密函,請容子晉回故國襄煌。
這一封信函他等了太久,終于得來。
自此,要對葉七七刮目相看。
「到底有沒有長牙……有沒有……」葉七七伸手探小老虎的嘴巴,小老虎的下巴毛茸茸軟和,直讓葉七七的手指流連忘返,撓著它下巴不願松手。
小老虎一張嘴咬住了葉七七的手指,如同吃女乃一般添了起來。
「都說老虎是貓的徒弟,看你們咬手指的樣子都跟貓一樣,喂喂別用力,別咬啊。」
「小心咬傷。」容子晉抓了葉七七的手從兩只小老虎口中奪出來,拿出帕子輕輕擦拭,這一時的姿態溫柔如水,直讓葉七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可能!跟她深仇大恨的六哥怎麼可能對她這樣好!錯覺,應該是錯覺。
沒等葉七七再催眠幾遍,容子晉扶著她起身,面上又重新變的淡然,跟她客氣的拉開距離。
「榮義已記住你,只要你帶著這香囊無論何時遇見它,它都不會傷你。」
「六哥說的,好像榮義隨時會從這里跑出去似的。」
「或許吧,它本就不願受牢籠之困,掙月兌這里也是自然,若是有一天你在外面見到了它沒必要驚慌,只管走近了听它說什麼,無論它是心傷還是體傷,都請你多多照顧。」容子晉洋洋散散幾句話,縈繞幾許淒涼,听的葉七七心中一沉為之憂傷。
「說的好像真的。」
「可是答應?」凝著葉七七,期待夾雜拜托。
葉七七想都沒想便點頭,「這種小事不值一提,若是在外遇到榮義受傷,七七肯定會幫它。」
「這樣最好。」容子晉喜笑顏開,帶著幾分興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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