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狗尾草床
二十幾個侍衛將姜池覺圍住。有皇帝之令誰也不敢動劍傷他，只能看著姜池覺蹲在地上忍受疼痛。
「你是何人，為何要刺殺皇上。」蕭乾的劍鋒對準姜池覺，呵斥問道。
姜池覺怎麼可能回答。
蕭乾等待不及便俯來，欲伸手揭下蒙面布。
然在此時，听周圍風聲驟起，蕭乾停下舉止細听動向。
這聲音一听就是有另外一個刺客出現，如此，一眾侍衛再次進入防備狀態。
飄忽的聲音在御書房中來回飄蕩，在這里出一聲忽然又跑到了那里，若鬼魂一般，誰也看不到跟蹤不到。
忽然，從四面八方冒出來許多竹筒，那竹筒一到了地上便騰騰冒煙，眾人大驚，一眨眼的時間里整個空間被濃煙充斥。
蕭乾喝令，一半多護到皇帝身邊，剩下的人則圍向姜池覺。
僅僅一瞬間，少數幾個距離姜池覺近的人，看到了一蒙面男子出手去拉姜池覺。
三個侍衛沖著蒙面男子而上，劍鋒踫到一起當當幾個交鋒。濃煙再起，三名侍衛的視線也受到了影響。
煙霧太濃，所有人都無法看清屋中狀況，護著皇帝的侍衛只能好用身體築起牆壁。
當煙霧淡了些，已然不見了刺客。
蕭乾丟劍在地，極為痛恨。轉了身對皇帝下跪，「臣未能抓住刺客，請皇上處罰。」
「無礙，若是追上了他們，只許活捉不需傷及一絲。」尚傾仁道。很想知道那刺客是誰，為何會知道姜蘭女，從他的身影以及聲音來判斷年紀應該不大，怎會認識十幾年前就死去的人。莫非，真如他後來得知的那樣，姜蘭女真為他生下過一子……
他尚傾仁這一生果然悲哀，所珍愛的人一個成了他人婦，一個在面前赴黃泉，而所謂的兒子也只在別人的口述中听聞，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稟報皇上，其中一名刺客像是晉盟的人。」侍衛道，剛剛就是他跟後來出現的刺客交手的。
蕭乾一听這種說法立時憤怒起來，晉盟，百年來跟夏殷朝為敵，這次竟然直接闖進了夏殷朝皇宮。「你從哪里判斷是晉盟的人。」
「臣剛剛跟對方交手，刺破了一名刺客的肩部衣服，他的肩膀上正有晉盟殺手的標志，雙刀。」侍衛斬釘截鐵的答道。
「晉盟。」尚傾仁重復一聲。這一聲讓他多出來許多幻想。提起一口氣吩咐道，「殷木，你著人調查，若剛剛兩人真是晉盟的人，這件事就要提上征戰日程。……那孩子絕不能被晉盟的人染指。」後一句尚傾仁聲音微小，一想到那人可能是他的兒子心中五味雜生。
「是。」蕭乾領了命，有些不明白皇帝後面的那一句。從剛剛皇帝下令不許傷刺客，他便猜測那名刺客跟皇帝有什麼關系，其中的隱情他還沒資格知道也就不再去想。
子奉宮。
尚以俊把葉七七托來了這里之後，便拿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物給她把玩，葉七七無聊也便拿著那些木雕木馬木鴨子玩著，這感覺就像是把她當三歲孩子哄著玩。
「表弟真是無情，這麼多日也不來宮中。」尚以俊幽怨著斜坐椅上，活像受氣外加寂寞無聊的小寡婦。
這副樣子進到葉七七眼中，有種嘔吐作用。
「呵呵，表哥身為皇子哪有那麼多玩鬧時間，七七不敢打擾。」
「是啊平時都受燕師傅教導，要以國事為重，時時想著如何才能更好的治理四方。想的久了，總是要乏。表弟能理解嗎。」
「一點點……」就算能理解葉七七也得說不能，萬不能讓尚以俊把她當成吐酸水的對象。吐多了就變質了，日久生情這種事就是這麼發生的。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的最有利方法就是，拉開距離懂也裝不懂，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知己。
還有，為什麼尚以俊對她這麼曖昧，在尚以俊的眼中她該是個男子才對。這點讓葉七七很不舒服，斷袖這種事跟她沒關系！
「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不早了，七七該告退，三哥跟七哥一定等急了。」葉七七躬身做禮，放下了木鴨子打算告退。
「哎……還早的很，你看月亮還沒升起來呢。」尚以俊攔住了她，嬉笑連連。
說的是什麼話，月亮確實還沒出現，等出現的時候都入夜了，這一入夜葉七七想走也走不了。
「還有好多稀奇的東西沒給表弟看過，怎麼，表弟要遺憾而去嗎。」
「一次都看完了下次看什麼，回去再晚些就真見不到我那位重病的好友了，萬一他現在一命嗚呼，半夜他的魂魄來找我怎麼辦。」阿彌陀佛，希望韓程葉現在活的好好的沒有被她咒死，真要咒死了那真的會有可能發生靈異事件。
葉七七不敢抬頭看，她腦海里已經幻想到韓程葉的魂魄飄在旁邊。
「這個做禮物送表弟。」尚以俊從懷中拿出一個物品，那東西細細長長被帕子包裹看不出是什麼。尚以俊小心翼翼展開，繼而一個金簪出現，還墜著極大顆粒的珍珠，做工繁雜極為講究，一看就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葉七七雖整日穿著男裝。骨子里畢竟是女兒家，一見那珍寶似的金簪就動了心，不由抬手接過拿在手中欣賞起來，臉上也淡淡笑起。
她這一笑就讓尚以俊更為痴迷了，兩人的距離本來就這麼近，凝著葉七七低頭玩著金簪的模樣，慢慢的他俯子。
葉七七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恍然腦海轟鳴，她怎能這麼失態，這不是擺明了她女兒心思。趕緊的咳嗽佯裝看客姿態。「二表哥真是古怪，怎麼能拿女兒家家的東西當禮物送人，這東西二表哥還是留給未來表嫂吧。」
說著將金簪塞進了尚以俊手中，尚以俊差一點就要將唇貼到葉七七低著的側臉上來，忽然間葉七七就抬起頭了，讓他計劃落空，甚是不快。
「不喜歡，不喜歡就仍了。」心中不快，手上的動作就隨便了些，拿著金簪就要扔出窗口。
葉七七趕緊喊停。「等等，這樣貴重的東西怎能說仍舊仍，這要是拿到當鋪里能換好多錢呢，足夠十幾戶窮人家過一年了。」
「哦。」尚以俊一直以為葉七七只會玩鬧，誰料。竟然會說出這樣大善的話來，有些刮目相看。遂將金簪又塞給了葉七七，既然葉七七沒上當那他只好找個台階下，禮物都拿出來他是絕不會收回的。「拿去，照你說的換許多錢，再將換來的錢送給你口中的窮人家過年。」
「真的，謝過表哥。」葉七七笑了，拿回去後當然是自己戴著玩，然後再從私房錢里拿出一部分送那些窮人。她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真好。
尚以俊計劃沒能得逞，即使把他親自做的金簪都送出去了還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至少也得讓葉七七暴露真身才對！
這次沒成功。下次一定要想個更好的法子。
時間不早，尚以俊親自送葉七七到了天醫院的馬車旁。
這會兒唐洛離在一眾御醫的陪同下也上了馬車，尚以俊掃了一眼沒見到姜池覺。
「表哥再見。」葉七七跟尚以俊告別。
尚以俊點頭笑笑，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他很期待。
馬車動起來，緩緩出了天醫院。
葉七七在車廂側坐坐穩，里面的座位上是唐洛離，葉七七對面的側坐上則是姜池覺。
姜池覺靠著車廂閉合雙目，看他的臉色蒼白的很，似乎受了重傷流了很多血似的。葉七七尤記得起來在珍園時發生的刺殺事件，當時姜池覺也是這樣躺在地上不動彈，雙目緊閉，臉色也是這樣的蒼白。
想到此，葉七七真懷疑姜池覺又受傷了，心中緊了緊，因之前的不合也沒開口詢問。
馬車出了皇宮沿路返回，行至半路停了下來。
葉七七咦了下，撩開了門簾詢問。
王允喬裝的騎馬護衛在跟旁回答。「回小姐，無事。」
「那怎麼停了下來。」忽然停下，又讓葉七七想起上次被劫事件，好像她的生命中就注定這麼多雷同事件。
「有事要跟小姐商議，還請讓跟旁的護衛退下。」王允道，故意抬起眸子讓葉七七看清楚他是誰。
這一看，才發覺是王允。葉七七驚疑了下，思索了下便令其他護衛到遠處守著。
「什麼事。」跟旁沒了別人葉七七才詢問他。
「請七少爺快給三少爺把脈，三少爺受了重傷，不知還能不能堅持到家。」王允鎮定的說道。將姜池覺救出來的人便是他，被劃破了肩膀看到晉盟標記的人也是他。也幸虧他胳膊上的晉盟標記才讓侍衛們沒懷疑到葉家身上。
他這一說把葉七七嚇到了，怎麼真如她猜測的那樣，姜池覺真受傷了。
趕緊的退進車廂中跟唐洛離說話。「七哥，你幫我看看旁邊這個人，他怎麼樣了。」
「小涅又在擔心別人了。」唐洛離還是淡淡的模樣，真把葉七七急壞了。
「拜托七哥了。」
唐洛離笑笑，那樣子就好像在說葉七七太調皮。在葉七七的注視中總算將手伸向了姜池覺。
姜池覺一動不動，從葉七七進了馬車就一直保持現在的姿勢，葉七七早該發覺的，都是因為之前的芥蒂才讓她這樣忽略掉了。
唐洛離皺了眉頭。揭開了姜池覺衣服，一層層撩開，漸而看到了里面的黑衣，還有黑衣上一大灘的血跡，這是發生什麼！
葉七七目瞪口呆，她在子奉宮做客的時候姜池覺一定是去了什麼地方……
唐洛離有條不紊的做著他該做的事，從藥箱里拿出大大小小的瓶子，剪開了姜池覺被血弄髒的衣服，繼而在傷口上撒了許多草藥末。沒有繃帶，葉七七便月兌了外衣撕成條讓唐洛離給姜池覺包扎。
半昏迷中的姜池覺痛的哼了幾聲，意識蘇醒了些，一見葉七七著急的模樣竟漏出一抹笑容。
實在諷刺！
這種狀況下還笑！真讓人生氣。
「再笑，再笑你現在就去死。」葉七七一生氣就控制不住的吼他，她的良好耐心一踫到姜池覺就會崩潰，這大概是老天故意的吧。
「放我下去。」姜池覺不跟她叫板，眼眸里是跳躍的光芒。他本來就打算死的，誰知道怎麼會活了下來。
「你這副樣子還想逞能，乖乖坐好，等到了家讓二哥四哥收拾你。」
「放我下去。」不管葉七七說什麼又如何的吼他，姜池覺還是這句話，目光看著別處呆愣無神。
「小姐，若是相信王允，就讓王允帶三少爺先走一步。」王允提議。
葉七七看看王允又看看姜池覺，姜池覺這樣的狀態似乎真要死掉了，她心中好悶，該怎麼做。
「放我下去。」姜池覺又這樣要求。
王允在馬背上誠懇的很，如此葉七七松了口。
「你帶三哥先走，護送到墨院讓人好生照料。」
「是。」王允道，下了馬進到車廂里將姜池覺拖了出來放置馬背上。
繼而便帶著姜池覺揚鞭騎馬，先上了路。
葉七七撩開的窗簾一直沒有放下，一直看著前面的影子，直到在拐角處不見了。
「小涅，那個也是你朋友嗎。」唐洛離問道。
葉七七嗯了聲，反正她說是什麼唐洛離就信什麼。
唐洛離現出了擔憂神色，抓著葉七七的手，這一舉動讓葉七七好不吃驚。「小涅，那人中了劍傷，小涅怎麼會結識這樣的朋友，不要再跟他來往。」
「他，是自己練劍不小心弄傷的。」
「絕不是那樣，他是在打斗中被人一劍刺中，而且，他連活都不想活。」唐洛離听不到外人的聲音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憑觀察中就能得知姜池覺欲死的心。
姜池覺求死！太荒唐，他那樣隨性的人，處處風花雪月怎舍得世間美好。
繞是不信也避不開姜池覺剛才的表現，他要求葉七七放他下去，在重傷的時候提這種要求不是想死是什麼。
或許，他們之間的冷戰該有一個暫停了。剛剛葉七七真該好好詢問下，不該那麼大聲的呵斥他。
馬車回到了葉家，下人迎接自家少爺小姐。葉夫人沒來，大概是覺得能回來就一定無事。
葉七七送唐洛離回了熙安院，之後便直奔了墨院。
「小姐。」墨院的小廝趕緊迎上。
葉七七開口便是焦急的詢問。「三少爺怎麼樣，好些了沒。」
「小姐您在說什麼，下的正要跟問您，您回來了三少爺呢，怎還沒見他人。」
「你說三少爺現在還沒回來。」
「是啊，小的正擔心呢。」
「怎麼回事。」這不是葉七七想听到的說法。回想點點滴滴，王允提議帶姜池覺先走一步，繼而便將姜池覺送到了馬背上，兩人先離開了。
「小姐……」下人趕緊喊叫，還是沒攔住葉七七，沒從葉七七口中听到任何。
葉七七直奔了葉府大門，拉了門衛詢問，門衛皆答沒見到听楓院的王允還有三少爺。
葉七七急了，跑到大街上對著路口張望。
這時，見路口有一個葉家護衛扮相的人在路口與她對視，一眼葉七七便認出那是王允。趕緊的跑過去。
王允見葉七七奔來，便一閃身躲到小巷里，待葉七七到了視線範圍里邊將葉齊齊拉了進來。
「我三哥呢。」一見面葉七七就著急詢問。
「三少爺受的劍傷，先不能回葉府。」
「是怎麼回事，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快告訴我。」心中一急便抓著王允的肩膀搖他。
「這件事說來話長，小姐跟我去見見三少爺，到那里再說。」
「好。」
兩人離開了小巷，又買了些吃的東西跟藥材傷藥才向姜池覺休息的地方而去。
騎馬出了環陽城，從大道上了小道，又過了一片草地，繼而到了一座山上。半山腰有一棟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然進到里面卻整齊的很，處處收拾的很干淨。
「這里很安全，距離環陽城也近，三少爺在這里養傷正好。」
「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現在就好像特工一樣。」
「特工！」王允听不懂，听起來像是夸獎他。
葉七七遲了下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忙補救。「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王允也就這點用處，三少爺就在里面小姐快進去吧。」
葉七七拿著包子糕點進了里面，一眼看到了陳舊床榻上憔悴的姜池覺，就連上次受了致命傷也沒見他這樣落魄過，仿佛生命成了一片枯葉說飛走就飛走。
「三哥我是七七。」葉七七很小聲，她怕自己聲音大點姜池覺的魂魄就要嚇走了。
姜池覺仰面躺在床榻上，衣服褪去留著里面的白襯衣，身上蓋著棉被。本來就散亂的頭發這會兒真像街上的流浪人。
葉七七盯著他看了許久，他一不動彈。
「吃點東西傷好的快。」葉七七搬來板凳將包子糕點放在上面，又讓王允弄了些水來。
王允照做，很是擔心，雖說姜池覺那日以不堪提及的手法對他，可是就是因為姜池覺他才能月兌離晉盟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下人，對姜池覺還是很感激。「小姐你多跟三少爺說說話，看他的樣子像是受了什麼打擊。」
「我知道，可是我說什麼啊。」道理葉七七懂，要她給人做心理輔導有些困難，向來更姜池覺都是針尖對麥芒一個比一個說話狠。
「這樣子真不像我認識的三哥，丑的要命。」葉七七大嘆氣，拿被子塞到姜池覺身下幫他墊高些，又端著碗遞到唇前用勺子給他喂水。
姜池覺半閉著的眼楮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一直不睜開。
姜池覺在外面養傷的事很保密，下人不知，幾位養子也不知，冷戟跟軒印是知道了也不說。
葉七七天天拿遛鳥的借口跑出去，要不就從南側門翻牆，王允日日呆在半山腰的屋中照顧姜池覺，別人問起葉七七便說放王允外出辦事了。
幾日過去，在兩人的默契照顧下姜池覺身上的傷慢慢愈合，只是身上的傷容易愈合心里的就難了。
眼見外面陽光燦爛，姜池覺卻天天在屋里躺著，整日閉著眼楮也不知道是真的昏迷還是不想睜眼。
「果然不是我認識的三哥了。」葉七七守了他這麼多天，天天拿話刺激他，到今天她已經言語枯竭，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無聊中，便拿著狗尾巴草騷他鼻子玩，說不定能搔醒了。「你要是還不醒，七七就只好準備狗尾巴草床讓三哥躺進去，然後一把火點著，讓三哥來個草火葬。」
「那是什麼，听都沒听過。」王允打水進來，又听葉七七自言自語，這已經成了這幾天天天能看到的畫面。
「沒事。」葉七七實在乏了，捏著手中的狗尾巴草便伏在床邊合眼休息下。
見狀王允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
時過中午，下午的陽光跟上午相比少了些刺眼，多了些溫暖。
光芒照進了屋中，落在窗戶框上，木質地板上，還有一根根的狗尾巴草上。
再定眼看去，本寬敞的地面多了一道風景，狗尾巴一根挨著一根，彼此交織，形成了壯觀的草床。
而草床上躺著的嬌小影子便是葉七七。
葉七七睡的好香，手指間還捏著入睡前摘的那根狗尾巴草。臉頰瘙癢她下意識抬手撓了下，繼而鼻子又癢，她又撓了下，耳朵癢，脖子癢，腳心也癢……
「啊切……」葉七七大大的打了個噴嚏，醒了來。
揉著眼皮，她覺得自己做的夢好真實，怎的眼前出現了這麼多狗尾巴草，真跟床似的，而且草床的旁邊便是百無聊賴的姜池覺。還真是夢境，她一定太盼望姜池覺醒過來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做了這種夢。
「喂……」姜池覺懶洋洋的聲音就跟下午的陽光一樣讓人听到了犯困。
葉七七又合上了眼，既然是夢境那她就再多夢一會兒吧。
「豬！」姜池覺手拿一捧狗尾巴草，在葉七七的腳心上搔來搔去，葉七七的表情越抽搐他就搔的越起勁。
「癢死了……」葉七七大叫一聲坐起來，用雙手抓著腳心去癢。抓了幾下舒服多了。
可是，為什麼她身子下真有一個草床！誰能告訴葉七七，她睡覺還會夢游做草床！
「一把火點著，在燃燒的草床上順著河流飄走，十一妹這麼想試試？」
姜池覺的聲音！好驚訝。
葉七七猛然扭頭，這下她看清楚了，果然是姜池覺。
「你該死的總算醒了。」身子一縱，便撲在了姜池覺身上，抓住了他脖頸。
被葉七七突然襲擊還有些反應不及，感覺到葉七七的激動之情，他這才展開笑顏。在他不願醒來的日子里，就是面前的小女子天天用烏鴉般呱噪的聲音騷擾他，害他想沉默死也不行。
拍著葉七七的後背，姜池覺覺得他該獎賞她些什麼。
「七七……」
「恩。」葉七七松開了手，剛剛她是激動了所以才做出這種舉動，這會兒冷靜下來才覺得太近了，趕緊的拉開距離。
她想拉開得先問問比她強壯的姜池覺肯不肯。
姜池覺順勢環著她，葉七七一顫覺得大事不妙，她是不是自投狼爪了。
「這是給七七的獎賞。」好听的聲音傳入耳中，帶著磁性仿若魔咒一般把葉七七定住了。
葉七七瞪開的雙眼迎著他面容，慢慢眼中的俊臉越來越大，到了她睫毛前。
有一股溫柔落在她唇瓣上，輕輕觸踫，若蜻蜓點水，又如水流滑過。
下午的陽光照耀著屋子，也照著兩個年輕的身影，一地狗尾巴草毛茸茸的被光照的虛幻起來，被虛幻包圍的兩人美的若落入凡塵的仙子。
葉七七覺得自己醉了，像喝了酒一樣，頭腦暈眩，明知道不能再喝還是忍不住一口一口灌下去。當姜池覺的唇瓣離開，她還意猶未盡，還想在那雙唇上咬出點血絲。
「或許，我們兩個該一起坐著點燃的草床蕩舟去。」姜池覺在她耳邊說道。
還是第一次被他嚇的這樣緊張，葉七七懷疑她全身都血液暴走了。姜池覺說這是給她的獎賞，明明是恥辱！
皇帝被刺的消息及時封鎖，以身體有恙的說辭幾日未上朝。其實尚傾仁傷的不重，皮肉傷而已養幾天便痊愈了，讓他覺得陷入重病的原因實則是「姜蘭女」三個字。他日日沉浸往事，極為不安，又極想證實姜蘭女到底有沒有為他生下一個兒子。想起黑衣蒙面的刺客，他覺得那雙眼楮跟他很相似，越這麼想，越覺的真的是他的兒子。尚傾仁愧疚的無法寢食不安，失去父母的孩子的怎樣活下來的……
蕭乾調查了整個刺殺事件，沒找到刺客留下的線索，除了侍衛匯報的晉盟標記外一無所獲，如此蕭乾只有遣人偷入晉盟。晉盟跟夏殷朝百年不合，總要有個終結，傳了幾代的爭斗該結束了。就算不是晉盟之錯，也要硬按上，好堂而皇之的為戰爭找到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