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惜雪倚在床邊,听著樂穗穗講她昏過去以後的情形︰消息傳到以後,南宮離等人迅速布置人手前往八個方位搜尋,最後在日落的前一刻銷毀了最後一張,月兌離了困境。
忽忽∼∼那麼他們現在呢?櫻惜雪用眼神問道,她已經被包裹的近似于古埃及的一種文明產物——木乃伊一樣了,厚厚的繃帶纏在後背上,熱死人了。
「按照慣例,今天應該是酒水大會,這會他們應該都在主廳里面慶祝呢。大師兄作為這次大會的勝者……」樂穗穗忽然住了口,這才意識到櫻惜雪也是進入了最後決賽的人。
「小雪……對不起,不不……沒關系的,你還是我們的英雄不是,這可是三大門派掌門公認的……」樂穗穗有些著急了,臉有些燒了起來。
櫻惜雪笑著捏捏樂穗穗的臉,她的樣子真讓人想欺負。
兩個人又有的沒的扯了一些,樂穗穗便告辭了,臨走時不忘叮囑櫻惜雪要好好休息。
掩上門,樂穗穗的心情卻並不好受,櫻惜雪的傷雖然已經好了很多,但是依舊需要費心調養才行。
小雪的心里應該很難受吧……樂穗穗難過地皺了皺眉頭。
然而就在此時,一只手猛然從背後的黑暗處伸了出來,捂住了樂穗穗的嘴,硬生生把她向後拖了過去。
「唔……唔唔……」
是誰?!樂穗穗一驚,用力掙扎,可完全不是身後人的對手,轉眼,便被拖到了牆角,隱進了黑暗之中。
房內的櫻惜雪,完全沒有發覺。
……
櫻惜雪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心里沒有失落那是假的,想象著眾人在大廳里歡快的吃喝的模樣,兀自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楮。
是她放棄了和雲遙一搏頭籌的機會,是她放棄了成為幻朔月徒弟的機會,是她選擇了去當這個所謂的「英雄」……總覺得這兩個字好諷刺,她只不過也是被人支配著而已。
她不相信蒼映血會那麼明白地告訴她一切,卻不會告訴幻朔月。那麼幻朔月呢?他又是怎麼想的?難道要看著大家都被炸死嗎?這個人,她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卻又好像冥冥之中懂得了一些什麼,讓人不知所以。
一道黑影從窗外飄了進來,輕輕地,落地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落在了毫不起眼的陰影處,恰到好處的隱藏住了身形。
身姿曼妙,是位女性,而且受過相當程度的訓練,才會有如此身手,感覺,是殺手……
櫻惜雪睜開眼楮,卻徑直看向了黑影所在,拿起一旁的紙筆︰出來吧,我不會叫的。
黑影猶豫了一下,仍是未動。
櫻惜雪微眯起了眼楮,匆匆又落下了筆︰出來吧,我知道你是誰。
還是沒有動,好耐性。
若萌……不,星使……
黑影終于動了,從黑暗中現出了身形,露出了少女嬌艷的面容,帶著清晨第一縷陽光一般的氣息,映入了櫻惜雪的眼簾。
對比著腦袋里曾經兒時的回憶,忽然覺得好遙遠。微微動了動容,櫻惜雪扯過一把椅子︰請坐吧。
秦若萌毫無顧忌地坐下了,一雙眼楮盯著櫻惜雪的表情,目光柔和,居然和兒時無二,全然沒有還藏在陰影里時的犀利和冰冷深邃。這就是職業殺手嗎?櫻惜雪忍不住笑了笑。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雖然闊別良久,可是秦若萌的脾氣還是如曾經那般大膽急躁。
第一次見面,你叫灰木寒回去的時候。櫻惜雪歪起腦袋想了想︰當時嚇了我一跳,不過尹莫好像沒有認出你來呢。
「是啊,我也差點沒有認出你們來。」秦若萌苦笑著說道,「我們都變了。」
我們都變了……櫻惜雪咀嚼著其中的苦澀,兩個人相視無語。
你進了弒血樓,為什麼?櫻惜雪忍不住問道,實在不能把秦若萌這種陽光少女和蒼映血這種嗜血冷性的人聯系在一起。
「我們家敗了……是樓主收養了我……」秦若萌微微泛起了淚光,似乎回憶到了不想回憶的事情,半響,正了正神色,看向櫻惜雪,「小雪……我不知道你和樓主有什麼過節,但是你不要再和他作對了,你斗不過他的……」
……我看上去是那麼閑的人嗎?櫻惜雪面容有些抽搐,明明是你們樓主找上我的好不好?
「……我,不想接到殺掉小雪你的命令啊……」秦若萌痛苦地捂住了臉,神情真摯。
櫻惜雪心中驀地一軟,彎下腰想安慰她一下,卻在一瞬間捕捉到了一絲動靜,便又改了主意。
或許是命運的捉弄吧……櫻惜雪抬筆緩緩地寫下,卻燦爛地笑開了︰但是我們曾經說過,永遠是朋友啊,所以我不會害怕,就算有一天,我們互相用劍指著對方。
……秦若萌離開了,如來時一般悄聲無息。
櫻惜雪心中有塊石頭落了地,卻絲毫不敢懈怠,而是寫了一句放大版的句子︰樓主大人,還要小女子請你進來不成嗎?
蒼映血走了出來,笑的詭異,「你發現了?」
是啊,我發現了。櫻惜雪點點頭,鎮定地看著蒼映血,眼底卻寫滿了提防。
「……你們的話我都听到了。」蒼映血意有所指地說道。
櫻惜雪頓了頓,卻絲毫沒有驚訝和害怕,只是平和地寫下︰她,不會背叛你的。
「我知道,否則剛剛她斷然沒有命活著出去。」蒼映血倒了一杯水,喝了,轉動著茶杯,「你贏了……你是第三個贏了我的人,雖然,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可能會贏。」眼神懷疑地看向櫻惜雪。
他好像不知道美女姐姐的存在呢……
櫻惜雪面色不動,沉著地听著。
「你果然和他很像……」蒼映血笑了,似乎有點懷念。
哪個他?櫻惜雪直覺地感到這個他指的是別人。
「一個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的故人了……」蒼映血將茶杯擱下,向櫻惜雪走來。
櫻惜雪的後背開始起雞皮疙瘩,仿佛本能一般地想要逃避,像是食物鏈,她遇到他就感覺渾身不舒服,想要躲開。
「小雪,在嗎?」。千鈞一發之際,門被人敲響了,隨即似乎是想起了櫻惜雪口不能言,所以直接推門進來了。櫻惜雪一驚,轉向門口,正是風氏兄妹。
等再回頭,蒼映血已經不見了,只剩一張紙片輕飄飄地擱在枕頭邊上。
我期待,與你的下一盤游戲……
櫻惜雪捏緊了紙條,手心的汗水不知不覺就把紙條濡濕了,再次展開的時候字跡已然糊掉。
「小雪……我們是來道別的……」風清琬蹭在櫻惜雪邊上,可憐兮兮地看著櫻惜雪,「好舍不得啊……」
櫻惜雪回了神,模了模她的腦袋︰沒關系啊,反正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是吧?櫻惜雪抬眼看向風謨嵐,風謨嵐怔怔地看著櫻惜雪和風清琬,卻也不說話。
櫻惜雪愣了一下,自己也是舍不得那是沒錯啦,可是就如同六年前要把他們送走一樣,那樣只會對他們好而已。
在一起,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兄妹兩個逗留到傍晚,一直到樂穗穗來換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並且是在櫻惜雪一再保證自己有空就去馭劍門看他們的情況下,不過這一次是風清琬把風謨嵐拉了出去。
翩翩公子耍起無賴來可是比小丫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樂穗穗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門窗,又放下了帷幔,這才拆下了繃帶,一條猙獰的傷口現了出來。
沒事吧?怎麼臉色那麼白?櫻惜雪有些擔憂地看著樂穗穗。
樂穗穗笑的有些不自然,「沒事,下午被夏薇師叔起哄喝了幾杯酒,有些難受。」
櫻惜雪點了點頭,應下了,轉移了話題︰晚上的藥好像味道和中午的不一樣嘛……
「這個的效果更加好一些。」微微有些顫抖的音節,櫻惜雪笑了笑︰不用擔心哦,一點都不疼的。
樂穗穗抹了一把汗,卻還是輕手輕腳的,生怕弄疼了櫻惜雪。屋外,一抹陰冷的眸子極其不屑地凝視著。
……
第二天一早,仙劍大會結束,大家都準備各回各家了。櫻惜雪謝絕了旁人的幫忙,氣得竹韻直跺腳,這家伙怎麼那麼固執!
駐足遠眺,墨子盧、孟然、南宮離在不遠處「依依惜別」,彼此「喜笑顏開」、「戀戀不舍」。櫻惜雪不由撇撇嘴,這三個老頭還真是非一般地無聊啊……
「小雪……掌門好像叫你過去呢……」衛卓凡一邊扯著竹韻,一邊提醒櫻惜雪。
櫻惜雪一愣,隨即看了過去,果然南宮離正在向她招手。慢吞吞地挪步子過去,櫻惜雪剛走近便被南宮離親切地推在前面。
「所以我說嘛……我們冥蒼派的教育方針一向是出群的,你們有弟子可以做到嗎?」。南宮離得意洋洋地說。
我就知道∼∼櫻惜雪撫額。
「哼……不就……有什麼了不起!」孟然不甘心地冷哼一聲,「不過是你們運氣好罷了……這小丫頭和那臭小子也只是天資聰慧,和你有什麼關系?」
南宮離氣得翹起了胡子。
「怎麼樣,小丫頭,我說的沒錯吧?」孟然火上澆油地沖著櫻惜雪說道,「怎麼樣?要不要來我們馭劍門啊……我看小丫頭你根本法術不行吧?還不如來我馭劍門專修外家功夫呢,你一定會更出色的……」
南宮離臉色一變,又將櫻惜雪藏在背後,「喂喂,有你那麼不要臉的人嗎?當著人家掌門的面挖牆腳?」
「怎麼了?只要她願意,難道你還不放人不成?」孟然同樣氣鼓鼓地說道,目光犀利地盯向櫻惜雪。
南宮離回頭,同時臉色變得楚楚可憐,「丫頭……你不會離開人家的對不對∼∼」
我汗……櫻惜雪看了一眼南宮離明顯裝出來的臉,哭笑不得,老小孩一個。
盡管如此,卻還是向孟然作揖婉拒。
孟然咂咂嘴,不勝惋惜,南宮離卻笑開了一朵花,笑的合不攏嘴,得意洋洋地看向孟然。
也拜此所賜,櫻惜雪回去的路上是搭南宮離的「順風劍」,不過看不出來,這南宮離的劍飛的真是非一般的快,感覺有點像坐雲霄飛車,一下地,櫻惜雪就忍不住吐了起來。
「嘿嘿……不好意思啊,丫頭∼∼」南宮離涎著臉說道,「有點興奮了……」
櫻惜雪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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