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絲成雪 第二卷︰冥蒼夢殘空悼雪 第二章︰回家

作者 ︰ 櫻落雪盡

正值上午辰時,冥蒼派內一片安詳平和。偌大的迷惘山上都寂靜的很,大多數弟子都在修習早課,打坐聚氣。雖然說,也有例外的……

「……蘇師弟,你快點,再偷懶的話還會被罰的更慘的……」一個略顯清瘦的十七八歲左右的弟子一邊掃著地,一邊沒好氣地對一旁正在偷懶的師弟說道。無奈地掃了一眼這無邊無際的小路,他頓時感到一陣無力。

蘇真打了一個哈欠,隨意到簡直就是敷衍地甩了甩掃把,「知道了∼∼大師兄啊……你再嘮叨就要變成老頭子了……」

安語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要不是自己由著這調皮師弟胡來,也不會落得被祁明師叔罰掃地的下場。唉,明明仙劍大會將至,正是關鍵時期啊……罷罷……

蘇真伸了伸懶腰,趁安語不注意偷偷往門邊挪,十五歲的他天資聰慧,雖然因為練功不勤快所以落在安語和安歌的排名之後,但是依舊不為所動。

反正大師兄會認真把地掃完的,我擔心個什麼……還不如……嘿嘿,再跑出去玩玩……

正想著,把掃把悄悄擱在了門邊。一面觀察著安語,一面挪動著步伐,蘇真心下暗笑,卻很不幸地撞上了一堵人牆。

「哎……」蘇真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別被大師兄發現了。不過這一跤他可摔得不輕,頭被磕紅了好一塊,也摔的疼的慌。

抬頭一看,撞倒自己的卻也是差不多歲數的一位少年,身著淺藍色的衣衫,五官細致,皮膚白皙,卻生的一雙媚眼,勾魂奪魄,如祁明師叔所言,真乃妖人也……

不過……蘇真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那小子害人終害己,腦袋上也是紅了一塊,甚是顯眼。

「活該……」明明幸災樂禍的語氣卻能用冷淡的口氣說出,蘇真捂著嘴一邊偷笑,一邊轉移目光,卻是看見一眉眼如畫,長發縴腰的美人,看上去比自己稍為年長兩歲,倒和玉師姐一般沉魚落雁。

「你……」少年忍不住怒氣沖沖狠狠瞪上美人,被美人冷冷一瞟,無聲的硝煙在彌漫。

一只手遞到了少年的面前。少年一愣,然後頗有些別扭地收回視線,更是帶著別扭的表情,抓住那只手輕輕一撐,站了起來。

「哼……」這回,卻是那冷漠美人有些不服氣的一哼。

蘇真偷笑,這兩人真好玩。

那只手,再次出現在蘇真面前,白皙,縴長卻還是有些未褪的稚女敕。蘇真抬頭,卻是對上一張柔柔的笑臉,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

從一開始,她便站在美人身後,未曾露面,此番走出來,卻是驚艷。也不能說她是真的天地絕色,可是五官精致,皮膚細膩,微微偏白,如同是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般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脆弱可是卻精美,仿佛遺落在人間的一片雪花。晶瑩剔透……

蘇真微微臉紅依靠著少女的力氣站了起來,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紀,還比自己瘦弱,可是力氣卻還不小。

「哼……」「哼……」少年和美人同時不爽地瞪向蘇真,蘇真剎那間醒悟過來,松開手,恢復常態。

「你們是來拜師的吧?」為了擺月兌尷尬,蘇真熱情地開口問道。

少女緩緩一笑,不置可否。

「我叫蘇真,是冥蒼派的弟子,你們好……」蘇真行了一禮。

三人還禮,少女拿出筆墨,卻是寫了起來,引得蘇真,忍不住去看,可稍一靠近,便被兩道視線洞穿。

她……不會說話吧……

不必客氣,她叫水鏡,他叫九樂,我叫……

「師弟……你是不是又要溜啊……」大師兄的帶著些許寒氣的聲音傳來,別看安語平時很好說話,但是一旦凶起來,卻也是很恐怖的。

蘇真唰一下立正,義正言辭地說道︰「報告大師兄,師弟我是為了接待這幾位即將加入我冥蒼派的新弟子所以才過來的,並不是為了逃跑……現在,我馬上帶幾位去見掌門,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哦?真的?」安語抱肩慢慢踱步過來,帶著幾分懷疑。

蘇真硬著頭皮愣是不眨眼。

少女從蘇真後背緩緩露出臉來。帶著動人的微笑,卻在瞬間讓安語呆愣住了。

好機會!蘇真雖然不知為何,但是卻是跑路的好機會……

「那……大師兄,我們走了哦!」蘇真拉上少女的手狂奔而去,水鏡和九樂連忙跟著跑了起來。

「……這是……」面前只剩下冷風吹過,安語卻直到現在才喃喃低語出聲,「……櫻……櫻師姐?」

……

「你看,那是百草堂,是我們冥蒼派的藥堂哦!所有受傷的弟子都會來這里治療,而且至今為止只要治療就沒有一個不康復的!」蘇真無不自豪地說道,雖然水鏡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

少女微微往前走了兩步,卻是看見樂穗穗慢慢從院子里踱步走出,她的背上背了一個竹筐,似是要出去采藥。

三年的時間,樂穗穗變得高了些,更顯得清秀,雖然還是有些羞澀地喜歡低著個頭,但是卻也為她添了一份媚態。

然而在她看見面前來者的時候,卻吃驚地瞪大了眼楮,說不出話來。

「樂……樂師姐?」蘇真倒是被樂穗穗給嚇了一跳,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卻發現她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額……」蘇真回頭看了一眼少女,撓撓腦袋。「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師姐她可能……算了,我們繼續走吧……」估計沒事,就算有事這不就在藥堂門口麼?

少女微笑了一下,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

半響,袁明道從院子里踱出,不期然看到樂穗穗站在院門口,皺了皺眉頭︰「穗穗……不是去采藥了嗎?」。

樂穗穗這才猛然緩過神,語無倫次︰「師父……是……小雪……是……」

……

「這里是祁明師叔的德明園……」蘇真站定在院門外,院門大開,祁明如往常一般。拉長著一張臉在訓練弟子們基本功。

少女從蘇真後露出半張臉,仔細地打量了一邊園子,好像,少了誰吧?

現在有弟子外出做任務麼?少女舉起了自己的紙︰這里的弟子都在這里了麼?

蘇真點點頭︰「是啊,都在這里了,都快仙劍大會了,怎麼會有弟子外出?都在加緊練習呢。」

少女微微側過頭,打量上祁明,祁明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視線,卻在剎那微微放大了瞳孔,很驚訝地樣子,但是很鎮定,只是一直看著這邊。

蘇真有點頭皮發麻……平時沒少挨祁明的訓罵,當下匆匆行了一禮,便拉著少女離開。

祁明靜靜地轉回頭,「居然……是她……」

……

「這里是夏薇師叔的挽霞院,很有氣勢吧?」蘇真得意洋洋地推開門,卻宣泄出了被遮掩住的聲音。

「殷竹韻你給我站住!」

「鬼才听你的呢!」

「有本事別跑!」

「不跑是傻瓜!」

「你……」

「啦∼∼」鬼臉……

兩道人影繞著院子飛速地跑著,俏麗的少女在前,時不時地扮著鬼臉,清朗的少年在後,一邊怒一邊笑,忙不迭地追著,光看著就讓人覺得頗為有趣,更顯得兩人親密無間。

少女驀地捂嘴一笑,蘇真有些尷尬地撓撓腦袋。

「好了好了,別鬧了,有客人來了。」夏薇還未出房門,聲音卻早已響了起來。

隨著夏薇的走出,殷竹韻和衛卓凡忙不迭地也站定,一齊望向門口,三人不約而同呆住。

少女在蘇真背後露出一張臉,然後俏皮一笑,伸手做了一個夸張的鬼臉。

蘇真模模腦袋,看著師徒三人很僵的表情不明所以,見鬼了,到哪里都是這個表情?不過……不會真的是鬼吧?蘇真偷偷拽拽少女的袖口。「走了走了……」小聲地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少女又掃了一眼院子,笑了笑,才急忙跟了上去。

良久,院子里爆出一聲,「居然,是她!!!」

……

蘇真一口氣帶著少女跑到了另一個院門口,院門口種滿了花草樹木,景色秀麗,「這可是蘇琦瑤師叔的翠染苑哦!風景可是一等一的。」

少女點點頭,踏著花草靠近了院門。

蘇琦瑤站在門口的台階上,緊隨其旁的是玉泠雨,三年不見,果然是越來越美麗,雖然比起水鏡還是差那麼一點。

兩個人在帶領下面的弟子們練習劍法,動作居然絲毫不差,雖然氣勢不足,但是卻是以柔克剛,百折不撓,看起輕柔,實則力蘊千斤。

水鏡走到了少女的前面,這里的味道不怎麼讓人舒服。

少女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回頭卻與玉泠雨的視線對個正著,微微一笑,雖然成分不明。

「 啷」玉泠雨的劍就這樣月兌手掉在地上。

「怎麼了?」蘇琦瑤連忙停了下來柔聲問道,周圍的弟子們也圍了過來。

在此同時,蘇真拉著少女離開了。

「她……她回來了……」玉泠雨眼神呆滯,仿佛失去了焦距。

……

蘇真慢慢地走著,「現在要去的是蕭沐言師叔的冉晨居,掌門親口承認的最有潛力新一代弟子哦!」

少女依舊微笑著點點頭,可是眼神卻是有些了然。

還差幾步,卻是忽然幾道銀光沖來,少女猛的拉住蘇真,急退三步。才站定,面前的地上便接連插上三根冰刃,入土三分。

好險∼∼蘇真後背冷汗頓出。

「對不起,對不起∼∼」兩個白影頓時從院門里飛出來,「不好意思,有沒有受傷啊……」

蘇真緩過一口氣,走上前去︰「雲師兄,洛師兄,你們每次交手好像都會發生這種事情啊……師叔怎麼也不幫忙攔著點?」

「呵呵……我不是攔不住麼。」蕭沐言搖著扇子,這才慢慢從後面走了出來。不甚閑暇,依舊是那副溫和無欺的模樣……

根本沒有去攔吧……蘇真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少女在後面看著,雲遙和洛桑楠都長高了很多,白衣飄飄,倒是都多了幾分仙氣,看上去更加儒雅飄然一點。

雖然他們還是一個淡雅,一個陽光,一個冷漠,一個急躁……和當初很像,卻也只是像而已……

「……我啊,是帶準備新入門的弟子來參觀的……喏,就是那邊那個……」蘇真將話題繞了回來,抬手指向被眾人忽視已久另外三人。

少女微微地彎了一下嘴角,在對方驟然睜大的眸中,緩緩地行禮。

三個人愣住。

哇,又來?!蘇真走到三人面前,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回少女面前,左打量右打量,似乎也不是那麼驚艷啊?怎麼個個都看呆了?

難道是……妖怪?!

蘇真猛的醒悟過來,拔出佩劍,警惕地瞪著少女。

少女不惱也不笑,卻是慢慢地向前方走去,蘇真畢竟有些膽怯,便一步一步地退。慢慢地,他們便以一種奇怪的形式向路的另一頭走去。

「……」師徒三人被晾在原地,沉默,沉默,再沉默……

……

這幾退幾近之間,蘇真猛然發覺自己被「趕」上了悼雪崖,而且還在一步一步朝崖邊靠攏。

「你……你別過來啊……這里,這里可是悼雪崖啊……」蘇真說話有些磕磕絆絆的。

「悼雪崖又怎麼了?」一直跟在少女身後的九樂滿不在乎地說道。

「……三年前,冥蒼派掌門南宮離的嫡傳的五弟子幻朔月愛徒櫻惜雪為救冥蒼派派眾,舍己為人,與神獸同歸于盡,喪生于悼雪崖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娓娓道來,卻是語調輕快,全無內容中的悲痛……

少女輕輕地莞爾一笑,而水鏡和九樂則警惕地站到少女的身前,戒備地看著南宮離。

「掌門!」蘇真急急忙忙跑過去,拉住南宮離的手,「她……她是妖……」

水鏡聞言頓時手心一緊,卻被少女緩緩地推到身後,連帶著九樂。

南宮離緩緩將他推到身後,邁步上前,緩緩地停在少女的面前,展露出一絲微笑︰

「丫頭……歡迎回來,櫻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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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家了,鞠躬∼∼實在是因為學校有事,所以才會停更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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