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絲成雪 第二卷︰冥蒼夢殘空悼雪 第十三章︰伙伴?

作者 ︰ 櫻落雪盡

噙著一抹冷笑,劍。出鞘——

一聲輕鳴,風剎掙月兌劍鞘,陰冷的光芒在迎上葉縫間散落的陽光的剎那折射出耀眼的光澤。

櫻惜雪毫不猶豫地揮劍斬向那只在半空中的穿山甲,鋒利的劍刃交割在堅硬的甲殼上,劃起一連串的火花。細密的血絲龜裂在甲殼上。

退開半步,櫻惜雪的右腳在地上劃了一個半圓,然後輕輕躍起,同時將劍勢收回,右腕輕翻,橫掃向前,「橫掃秋葉」,攜帶著冷冽的氣勢向前方的三道黑影斬去。

與此同時,後背傳來涼涼的輕風,櫻惜雪彎起嘴角,左手迅速掐訣,一道火舌仿佛從地底竄出一般,帶著灼熱的溫度席卷而來,替櫻惜雪防住身後。

風剎滑過三把利刃,發出清脆的噌噌之響,櫻惜雪側轉過身,順勢。在與黑影擦肩而過的瞬間挑飛兩把小刀,而第三把,夾帶著腥冷的風迎面刺來!

左腳微頓,櫻惜雪詭異一笑,左手在對手微愣的剎那拔出汐影,斜擲而出,穿過黑影的側臉,釘在樹干上。

柴俊被迎面而來的匕首嚇了一跳,可是,定楮一看,匕首卻是釘住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櫻惜雪凌空翻身,丟給顏灼華一個白眼︰不是說你負責的嗎?

顏灼華無視臉側的血淋淋的爪子,笑的溫柔愜意︰我只是點頭,又沒有答應……

櫻惜雪氣結,微微地有些胸窒,彎下腰掏出三張爆裂符,右手一揚,三張符咒迎著沖上來的三個妖怪而去,在接觸的剎那爆開,濺起一層血霧。

櫻惜雪側身靈巧地躲過,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撂倒了一大半,還有一只受了傷的穿山甲,被削掉半只爪子的狼妖,和一只黑熊精。

在櫻惜雪的眸下原形畢現,弱點清晰。

不過,這幾個可以暫緩……

櫻惜雪縱身一躍。施展步法,兩三步點上樹梢,堪堪架住一把槍,那是一只已經修煉出人身的虎怪,只是只有半張臉是人臉,另一半依舊毛茸茸的,看上去奇怪又恐怖。

櫻惜雪被他的力氣一振,虎口微微發麻。

……顏灼華,我跟你沒完!什麼六只?!這都是第八只了!櫻惜雪狠狠地瞪過顏灼華,手下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挽了一個劍花送上前,同時凌空後翻,落在柴俊身側。

無聲地念過咒語,櫻惜雪左手腕微微發光,藍色的水一般的光芒。

「這是要做什麼?」柴俊吃驚極了。

櫻惜雪沒空解釋,扣住柴俊的左手,那道光芒頓時轉移到柴俊的手上。

破空之聲,櫻惜雪腳下一錯,凌空倒吊而起,但手臂還是被劃了不長不短的一刀,鮮血頓時染紅了袖管。

……女裝果然行動不方便!

櫻惜雪捂住手。借著樹枝的彈力彈跳而起,躍入空地,轉眼間又與眾妖廝殺起來。

顏灼華還是淺笑著靠在樹枝,溫柔的陽光細碎地灑下,勾勒起溫暖的弧度。輕搖紙扇,瞥見怔忪地柴俊,解釋道︰「放心吧,她只是給你施了結界保護罷了。」

柴俊的左手腕上多了一條手鏈,細碎地水藍色,柴俊一愣,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櫻惜雪揮劍再次掃過,斬斷黑熊精的雙腳,同時一腳踢上他的下月復死穴,借力彈起,躲過身後虎怪的一槍橫掃。一腳將黑熊的尸體踹向虎怪,虎怪毫不猶豫地就將同伴的尸體撕成碎片。

但在碎片散開的同時,櫻惜雪已經無聲地念完了法訣,三根藤蔓在同時束縛住虎怪的行動。虎怪大驚失色,揚起手準備切斷藤蔓,可是為時已晚,櫻惜雪已經掠到他的眼前,反手一點,一張符咒已經遮住它的所有視線。

冰,從它的腳底慢慢彎曲盤延而上,虎怪僅僅動了一下手腕,便徹底被冰封,晶瑩的冰在陽光下折射出微微地光芒,然後在櫻惜雪與其擦肩而過的同時,散落成點點的星屑。

……最後一個……

櫻惜雪緩卻有力地向前走去。穿山甲的全身隨之一震,微微有些蜷縮。不大的眼楮帶著驚恐,帶著不安,瞳孔驟縮,應和著全身的顫抖。

「……要不放了它吧?」

櫻惜雪未動,只是微微了垂下了眼眸,剔透如琉璃一般蔚藍的眼楮。

柴俊已經被顏灼華從樹上帶了下來,心驚膽顫地走過地上殘破的尸體,見櫻惜雪對自己說的話沒反應,不由又補充了一句︰「看樣子它也沒有能力繼續行惡了,還是放了它吧。」

穿山甲側過身子,小心翼翼地對上柴俊,目光中似乎隱藏著哀求。

柴俊又上前了幾步,站定在櫻惜雪的身側。

……看這情形,成了壞人的好像是我吧?櫻惜雪苦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自嘲,如此瑪麗蘇的台詞明明應該是自己說的才對吧?

劍鋒微微一顫,殘留的血跡順著劍身滴了下來。

櫻惜雪偏過頭,毫不避諱地與柴俊對視,柴俊被那雙異色眼眸一驚,然後又似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站直了身軀。

顏灼華一邊笑著,一邊看著兩人的對峙。

你……確定麼?櫻惜雪沒有說話。可是,柴俊卻是從那雙眼眸里清晰地讀出了這句話。伴隨著這句話,敵意、涼意、殺意頓時籠罩住他,讓他不自覺地竟打起抖來。

他,向後退了一步……變故在同時發生!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那穿山甲不知念了什麼咒法,身形在瞬間脹大了十倍以上,原本充滿怯意的眼楮早已是洋溢著了殺氣。

它從地面上驀地跳起,以泰山壓頂之勢轟然壓下。

黑影在頭頂上放大,櫻惜雪在心底暗嘆了一口氣,向柴俊的方向跨出了一步。站在他身前,拉過他的手,環在身前,口中同時念起法咒。

柴俊尚未反應過來,看到櫻惜雪接近,一股幽香沁入心脾,下意識地後退,可卻發現自己寸步難移,這少女的力氣好大!

藍色的碎星手鏈發出了耀眼的白光,從一開始的淡色愈演愈烈,刺得柴俊只感覺周圍的景色全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手一松,勉強睜開眼,卻是少女沖進前方光芒深處的剪影,毫不猶豫的果決……

而一旁,顏灼華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楮,睜開時,人已經離開黑影的覆蓋範圍一丈有余。

……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到底是怎麼樣的吧……顏灼華莞爾,漂亮的雙眸閃過邪氣。

在一片耀眼的白光與沉重的黑暗之中,從一點發出了一絲微弱地藍色光芒,出不顯眼,但是,卻在幾秒之後,驟然升出數條水龍,攜著驚人之勢,猛然沖出,全力擊在穿山甲的身上。

每一片鱗甲的縫隙間,都準確地被水龍所集中,滲入,切斷,爆裂,藍光大盛!仿佛被無數把利刃所割過,一瞬間,穿山甲的全身被水龍所擊穿,散落成無數的碎片,鋪天蓋地地散落下來,或大或小。面目全非。

短短的瞬間,龐大的黑影驟然消失,只剩下少女略顯單薄的身影佇立在藍光的中心。

櫻惜雪捂住胸口,胸膛里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伴隨著細細密密地絞痛,順著脈絡傳遍全身。頭頂上明明有稀疏的碎片要砸下來了,可是卻無法分心去閃避。

咳咳……她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跡,慘了,又要被水鏡罵了……

然而,所有的碎片都在踫觸到她的前一秒,一齊化為了灰燼,被風一吹消散了開去。

櫻惜雪回頭,望向顏灼華,可是對方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意味不明地眨了眨眼楮。櫻惜雪低下頭,眼角一瞥,腳邊有一片被化了一半的碎片,烏黑的血跡旁邊,有著微弱地瑩藍和橙黃……

她狀似無意地掃視了一邊四周,灌木叢中,樹林中,天空中,一片寂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吧?」顏灼華發開了扇子,看了看偏暮的日色。

……

回到客棧,毫無意外地接受了水鏡的冷臉,陌兮的哭喪臉,洛桑楠和九樂的埋怨,以及,遙遙師兄冷漠的眼神……注意注意,不是盯著我的,而是……

櫻惜雪瞥了一眼顏灼華,他正坐在桌側品茗,完全無視了雲遙的打量,只是在櫻惜雪看向他是,回以一個曖昧的微笑。

臉上的神經不由抽搐了兩下,櫻惜雪回過頭,與眾人順從地跟著水鏡上了樓。

一,二,三,四,五……除去不知在何處的偌灕和出門調查的風氏兄妹,以及被趕回房間的柴俊諸人,一行人坐定在房內,神情嚴肅。

櫻惜雪硬著頭皮,一邊吃藥,一邊敘述著自己今天所獲得發現。

「那麼,很明顯,這是幕後黑手的警告試探咯?」洛桑楠听完後,下了結論。

櫻惜雪應和著點點頭。

「那麼,他又是為何要這樣做呢?」雲遙沉吟了一下,「還有,為什麼目標要對上小雪?目的何在?」

「難道是看小雪好欺負?」陌兮眨了眨眼楮。

「拜托,我們這里最弱的明明是你好不好?」九樂翻了一個白眼,又提出了假設,「又或許……對方看中了小雪的某一點?比如……她是我們這群人的領頭?」

「這也不可能啊,他沒理由可以判別出,從外表上來看,大師兄都更加有領頭者的架勢啊……」洛桑楠否定了猜測。

……你確定你沒有在拐著彎貶低我?櫻惜雪黑線地看著洛桑楠。

「……殿下。」水鏡靜靜地開了口。

眾人均偏頭望了過去。

「難道您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了麼?」冷漠如流水一般的嗓音響起,「這些事……我們本不該插手。」

「那,我們難道就這樣放著不管?!」洛桑楠沒等櫻惜雪回話又反駁道。

眾人一陣沉默,竟沒有人來響應一下洛桑楠義憤填膺的話,洛桑楠微微有些慌,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九樂,可九樂也是沉默不語。

最後,他也悶悶地閉了嘴。

半響,櫻惜雪︰可是,如果說會我們的目的的話……我們也不知道玄武澤的具體位置……

「咦?你們要找玄武澤?我知道在哪里哦!」

一道突兀的聲音驀然打破了房間內寧靜的氣氛,眾人下意識地就躍起,掩在了櫻惜雪的身旁。

哦?難道你知道?

櫻惜雪斜挑起眉,一雙眼眸雖已恢復為了黑色,但是懾人的氣勢仍在。抿緊唇,她鎮定地看向來者,斜臥在窗欄上的顏灼華。

濃淡不一的暮光混雜著微弱地星光,從他的身後照射入房內,襯得他的眼眸更加明亮,也更為勾魂攝魄,一舉一動似乎別添了一層韻味……

可是,櫻惜雪卻讀出了寂寞與淡淡的傷悲,仿佛被遺棄在角落的孩子,卻微笑著,看著自己。

「是啊,我知道玄武澤的位置……」他慎重地點了點頭,驀地打開折扇,掩在自己的面前,挑起一抹笑容,「怎麼樣?要不要拉我入伙?」

櫻惜雪向前一步,被眾人攔住。眨了一下眼,她推開眾人,走到了顏灼華的面前,果斷而直白地問道︰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還有……只不過是玄武澤的位置而已?又不是真的找不到,這極北之地也不過那麼大而已……我們為什麼要允許你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加入我們呢?

心,被「陌生」兩個字所微微刺痛,顏灼華依舊帶著淺笑︰「那如果我……還知道其他三個地方呢?」

櫻惜雪不語。

「……以及……」顏灼華頓了頓,目光鎖住了櫻惜雪的臉,「魔界的入口呢……?」

櫻惜雪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也掛上了一抹微笑,只是,似乎比對方的更為危險︰

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更不敢相信你了?

顏灼華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奈的模樣,但眸色卻是深不可測。

櫻惜雪在心中思索著,她是真的對顏灼華這個人沒有印象,經過有些朦朧的感覺,但這不能成為他們信任他的理由……而且,他又是如何得知大家的目的的呢?

……頭疼啊……櫻惜雪不僅皺起了眉頭。

一炷香時間之後,顏灼華緩慢而鄭重地再次開了口︰「那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呢?」

此話一出,眾人的反應不一。

「如果我說,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絕對不會做與你不利的事呢?」

櫻惜雪抬起頭,略帶疑惑地盯著顏灼華看了良久,眸色閃爍不定,最後,輕松而又艱難地吐出口型︰

我……接受。

∼∼∼∼∼∼∼∼∼∼∼∼∼∼∼∼∼∼∼∼∼∼∼∼∼∼∼∼∼

偶艱難地爬來更新了……證明偶真的沒有忘記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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