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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今兒也不知是什麼日子,皇兄忽然就想起早些年病逝了的葉妃。大清早的便召了我哥進宮,卻一直也沒放人回來。」听官聞景這樣問,晉寧便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的回道︰「我在家中一直等到將近酉時,眼看等不得了,這才急急忙忙自個兒先過來了!」
要說當今天啟帝的母親林太後與延郡王的正妃也即晉懋、晉寧之母原是一母同胞,今上未登基前,與延郡王府交往極是頻繁。而他之所以能順利登上皇位,也與延郡王月兌不了干系。
一來是幼時情分,二來又有扶持之情,天啟帝登基後,與晉懋、晉寧關系仍極親密,甚至比與他同父異母的諸位弟弟還更像是兄弟。
至于那葉妃,原是天啟帝為皇子時的側妃,非但國色天香,更且彈得一手好琴。性子又極是溫柔,素來深得帝心。
只是紅顏薄命,天啟帝登基的第二年,她便一病身亡了。天啟帝原就是個多情之人,這麼多年下來,卻仍會時不時的記起這位妃子來。
這個時候,眾人哪有心情去了解葉妃究竟是誰。
官聞景一听她說晉懋可能來不了了,當即皺下了眉頭道︰「這可真正是巧了,那今兒個可怎麼辦?」
盈朝的事兒,從頭至尾都是晉懋一手打點,今兒他若有事不能前來,又怎能不讓人著急?
初七听得眼皮一陣猛跳,她原先就一直覺得隱隱會出什麼事,此刻听晉寧這樣說,心里也是好生不痛快。
她正要開口說幾句,那邊晉寧已是無謂的聳了聳肩寬慰道︰「放心,我哥心里自有計較。他既答應了你們,今兒必會來的!況且皇兄與他感情深厚,他若開口說出緣由,或許皇兄一高興,會親身過來湊湊熱鬧也說不準!」
姜煜桓與花有重也都點頭贊同晉寧的話語。
眼見著眼下也是別無他法,初七不由苦笑著道︰「這可真是好事多磨了!」
她說這話,其實也是含了安慰官聞景的意思。只是也不知怎的,這話說了出來,她自己卻沒來由的感覺右眼皮一陣猛跳。
有道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抿了下唇,竭力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愈發覺得不安,總覺得怕是要出什麼事的。
幾人說了這一回的話,再抬頭看時,台上的十位公子此刻也已到了五六位,正各自行禮寒暄。畢竟同住一城,便是平日無甚交情,總也都見過幾回面,自然不好連個招呼也不打。
又過了一刻,另外的幾人也都到了,只是晉懋卻仍是不見蹤影,讓眾人愈發焦慮。
台上眾人或寒暄、或說笑、或焦慮、或激動,更有那請來撐場面的雜耍班子一忽兒表演吞劍,一忽兒展示劍法,過了一刻,竟又牽了一只小猴上來,耍起了猴戲。
台下來看熱鬧的百姓亦是忙的不休,這邊東家的媳婦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被揩了油去,她那夫君便扯起了嗓子一陣亂罵;西家的小二子此刻偏又被人群擠散,他娘便拔高了聲音,一迭連聲的喚著兒子;南面有人又被踩了一腳,卻將足下布履失落。只是在那叫著讓一讓……
這一系列的聲音里頭,卻偏還夾雜著賣小吃食的生意人清脆的嗓門︰
「新鮮的蓮蓬、脆藕、菱角……」
「上好的西瓷胡同口武家炊餅……」
「五香花生、瓜子、蠶豆……」
一時間台上台下鬧成了一團,好不熱鬧。
只是這些熱鬧,卻絲毫無助于雅間中的初七與官聞景二人。又等了好一會,這下原本信心滿滿的晉寧也有些坐不住,頻頻往來路看去,卻始終不見晉懋的蹤影。
最後初七也實在是坐不住,站起身來,走到門後,喚了那小廝過來問道︰「此刻是什麼時辰了?」
那小廝應聲道︰「已過了酉時了!」
初七心頭一跳,旋即又想起一事來,問道︰「花魁賽不是酉時開始麼,怎麼今兒個卻耽誤了?」
「因十位公子還不曾來齊,故此要等一等。」那小廝恭敬答道︰「公子也不必著急,如今十位里頭已來了九位,只等延郡王府晉世子來了便開始,公子稍安勿躁!」
初七點了點頭,取出銀子賞了他,自己重又走回座位,心中卻越發的惶恐不安。雅間本來不大,她在外頭同那小廝說的話,里頭眾人也都听見了,自然也不必再行贅述。
眾人正自各懷心思,忽見外面有人神色匆忙的拿著一張箋貼,急急的跑進台子後面的里間去了。
官聞景一見那人進去便覺著不妙,正要起身趕過去。哪知他還沒走到門口,屋外的台上卻忽然一下鑼鼓喧囂,倒將小屋中的幾人都驚了一跳。
待回神再看時,只見後台一名清 老者笑吟吟的走了出來。先是對眾人團團的做了一個揖。也並不開口。
直到台下眾人安靜了一些,他這才開口說了幾句門面話。然後轉頭指著台上一邊坐著的九位公子,一一的介紹了一回,無非是些出身,家世之類,到了最後,還不免加了些溢美之辭。
初七心中著急,哪里有心思去注意他的這些話。只拿眼隨便的掃了一眼台上九人,這九個人皆是世家公子,生得也都五官端正,氣宇不凡,稱得上翩翩二字。
那人介紹到最後,又笑著話鋒一轉道︰「本次花魁賽,我等原是請了延郡王府的晉世子,但適才晉世子送了箋貼來,說他今兒有事,不能前來,請我等另邀他人……」
此話一出,雅間中的五人盡數愕然。原先站在門口的官聞景哪里還忍得下去,恨恨的一跺腳,便要沖了出去。
虧得花有重手腳快,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聞景、聞景,你鎮靜些!」
姜煜桓亦是皺了下眉頭。沒有開口。
晉寧也是怔了一下,旋即很快的恢復了正常,淡淡開口向官聞景道︰「慌個什麼,我哥哥既允了你,來日少不得還你一個全須全尾的妹子。」
頓了頓,眉目一轉,她又繼續道︰「今兒若事不能諧,少不得我連夜進宮去求皇兄,斷不食言就是!」
她往日大大咧咧慣了,今兒忽然冷了臉說話,卻也自有一番氣勢。生生的將官聞景的急躁壓了下去。
初七原是有話要說的,但此刻見晉寧這副樣子,也只得咬緊了下唇,默不作聲的坐在那里,繼續等著那老者下面的話。
那老者等下面的喧嘩聲浪略低了一些,這才笑繼續解釋道︰「因晉世子來不了,所以我等想了一回,決定破例請另一位貴客來為我們評出今年的花魁……」
那老者此話一落,原先一直神情淡淡,若有所思的晉寧猛地變了面色,眸中一時寒意攝人,只冷冷的抬眼看著台上。
只見此刻老者已笑吟吟的請出一人來,這人才剛露了臉,這邊雅間內,初七也已面色大變,姜煜桓眉頭也是一攢,就連花有重也跟著皺了下眉,惟有不曾見過那人的官聞景面露疑惑。
原來那老者請出的這人,可不正是那日嫵月樓中的睢王。他似是對紫**有獨鐘,今兒仍穿了一身紫衣,輕袍緩帶,頭上金冠,手中折扇,一身的尊貴軒朗。
「好,當真是好,真是好極了!」晉寧見果真是他,不覺冷笑了一聲。
初七也是一震,只是這個時候,晉寧該說的也已說了,又兼滿月復怒火,她自也不願去觸她霉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對官聞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著急。
官聞景此刻早已是坐立不安,只恨不能立時沖上台去,心中一忽兒又恨自己,怎麼就全信了晉懋,竟不曾去另投門路。以致今日這般窘迫。
那老者哈哈笑著,又指了睢王好生的說了一回。初七听他一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向日來選花魁的十位公子都需未曾婚嫁,而這睢王卻已有了一位正妃。
只是如今一時挑不出一個合宜人來頂晉懋的缺,這老者便想到睢王如今只有一位王妃,卻還沒有側妃,這才請了他。
那人絮絮叨叨的說個不休,台下眾看客早已不耐,喧鬧不止起來,他這才識趣的住了口,拱手笑道︰「該說的話,老朽已說完了,現下,我們便請十位花魁美人出場!!」
原先初七還在皺眉暗想著,晉懋沒有而這睢王卻來了,少不得是他使了什麼絆子。而後一听那老者說睢王已有一位王妃,還沒有側妃,心中更是如遭雷擊。這個睢王,怕是來者不善!
後來又听老者說是十位,更是一怔,這究竟是出了什麼岔子了?
「十位?」官聞景亦是猛然一驚,想也不想的一伸手,就抓住了晉寧的袖子,急道︰「怎麼九位忽然成了十位了?」
晉寧正是滿月復怒火,被他這一抓,倒是抓得一呆,沒好氣的甩月兌了他的手,怒道︰「你只問我,我卻哪知道這個?不過是多了個人罷了,哪里就翻了天了?」
她口中說著,心里頭卻已一連轉了幾個彎。九位變十位,確實並非大事,但是這一變,卻隱晦的說明,這場花魁賽怕是有了她們都並不知曉的變數。
到了這個時候,竟忽然出了這麼個變數,她心中思忖之下,只覺得是禍不是福,不免暗自擔心起來。她雖同盈朝沒什麼交情,但還是希望她能夠月兌離青樓這個泥沼的。
官聞景被她一頓訓斥,正要回嘴。忽的一見晉寧正一臉倔強的看著自己,又想起她的郡主身份來,哪里被人這樣吼過?思緒千回百轉,最後他只得悶悶的坐回原地。
且不說房中五人各自焦心,再看那台上,只見一名穿青衣,梳高鬟的窈窕女子盈盈的自簾後走出,含笑的對眾人深深一禮,這才舉縴手,輕輕揭起了一邊的那翠色門簾。
那門簾一開,便有人在旁高聲報道︰「風搖樓翠羽姑娘……」
眾人同時抬頭看去,只見有人自簾內盈盈的走了出來。翠色斜襟暗花上襦,湖水青色曳地長裙,走動之間,若風擺柳。再看容貌,當真是眉如翠羽,目似橫波,真真好一個美人!
台下不知是誰喝了一聲彩,頓時彩聲四起。再見那翠羽在台上輕輕盈盈的走了一轉,以確保台下每個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身姿。
待得台下彩聲四動,她才啟唇嫣然一笑,美眸流轉,點漆也似的眸子盈盈漾漾,似有情若無情。台上台下眾人卻都覺得她看得是自己,一滯之下,便又是一陣喝彩。伴著喝彩之聲,便有無數的金銀簪子,各色小錁子丟了上台。
顯見得這位翠羽姑娘素日的人緣好與相與。
待台上收拾停當了,那青衣高鬟的女子才又揭簾笑道︰「浣花樓雲仙姑娘……」
簾內便又有一名女子款款的走了出來……
雅間內,幾人兀自心里忐忑,均是看不進去的。花有重四周看了看,開口打算緩和氣氛道︰「這出場次序我已打听好了,她們原是擎簽定的次序。盈……朝顏運氣還不錯,擎了個第六……」
他說這話,原是想松活一下氣氛,誰料這話剛一說了出來,房內卻無一人接口。只見晉寧臉兒更是拉得長長的,初七緊抿著唇兒,官聞景更是直直的坐著,面無表情,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花有重模了模自個的鼻子,掉頭看看姜煜桓,姜煜桓端坐不動,眸中隱隱有同情。花有重嘆了口氣,自己提起茶壺,又倒了一杯酸梅湯。
這湯放得久了,早不那麼涼爽,喝在口中便也有些膩味,不似方才爽口清涼。
台上佳麗窈窕如仙,台下聲浪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待到那青衣高鬟的女子帶笑的揭簾報出一個名字時,雅間之內眾人這才驟然抬眼︰「嫵月樓朝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