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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夜的自我批評,米婭的收獲不少,最顯著的就是那對黑眼圈,明晃晃的掛在臉上,惹得跑來找她玩鬧的小約克笑個不停。米婭雖然懊惱,不過她心里想著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便忽略掉小約克嘻嘻哈哈的笑聲,出門去完成每日不變的晨練。
不過剛出自己的房門就被狄麗莎堵個正著,還沒等米婭有什麼反應,小約克就開始大呼小叫起來,「瞧瞧,這是誰?難道狄麗莎你走錯了房間嗎?」。
「閉嘴,約克!」狄麗莎低斥了一句,很顯然她是要出門,所以換上了更為華麗的淑女長裙,還帶著白色的蕾絲手套,頭發盤上了精致的花髻,原本還帶著一抹稚氣的面容此時多了幾分雍容,「米婭,還記得我昨天說過的事情嗎?」。
米婭恍然,然後點頭,「記得。」
狄麗莎輕舒了口氣,「我準備和她們約在三天後,你有沒有意見?」
「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我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吧?還有,狄麗莎,你是不是忽略我今年只有十二歲的事實了呢?要是對方比我的年紀大很多,我可不敢保證」米婭趕緊把話說在前頭,雖然前幾天的刺殺事件讓米婭既有了信心又多了警惕,她不能保證自己是天下無敵,畢竟年齡和等級在那里擺著呢!
「這個我早想到了,」狄麗莎很不淑女地一揮手,眼楮湛湛發亮,好像很興奮似的,「對方只比你大三歲,是伊德子爵的女兒齊尼婭•伊德,現在也是三級武士,她的老師是武聖卡斯爾的學生奧格登大師,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要對付的只是奧格登大師收下的記名學生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這一大段話里面,米婭挖出好幾個信息,第一,對手是女孩,而且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然不會成為那位奧格登大師的學生;第二,等級同為三級,也就意味著沒有斗氣,年齡相差不多,力量上的差距就不大,沒準天生怪力的米婭更強一些;第三,原來這個世界還有武聖的存在,可見她從前是多麼的孤陋寡聞,連這個都沒有听說過。
「狄麗莎,我沒有听錯吧?你是想讓米婭去對付那兩個討人厭的丫頭嗎?真的是太好了!」小約克興奮地跳了起來,眼神里都是興奮,「米婭,我支持你!打敗她,打倒她,打得她哭都哭不出來!看她還囂張不囂張!」
米婭被這麼一出給弄懵了,她看著狄麗莎,張口結舌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狄麗莎也是雙手攥拳,一臉的激動,「還能是怎麼回事!那個可惡的萊西仗著她的好朋友是三級武士,自己是伯爵家的小姐,就經常對我們家冷嘲熱諷的,還說母親是為了子爵的財產才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呸!她媽媽才不是什麼好女人呢!米婭,這次全靠你了,一定要勝利,省得那個討人厭的萊西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好吧」說實話,米婭還是被繞得有點頭暈,不過听來听去,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樣,她倒沒有太多擔心了,「沒有問題。」
約定好了三天後的「切磋」,狄麗莎志得意滿地出門去了,她要去找對手約時間,順便炫耀自己有一個懂武技的表妹,對于狄麗莎先冷後熱的態度,米婭哭笑不得,不過這樣也很不錯。雖然有些亂糟糟的,不過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讓米婭覺得很新奇,而這對姐弟也確實很有趣,就當是幫他們的忙好了。
她突然回過神,猛地抓住也想跟著去看熱鬧的小約克,「約克,你得跟我再多說說那位子爵小姐還是伯爵小姐的情況」
約克掙了兩下,卻掙月兌不開米婭的手掌,他先是驚訝米婭的力氣,然後興奮地瞪大眼楮,反而抓住米婭的胳膊,興奮地大叫,「米婭,你的力氣真大,看來一定能打敗那個傲了吧唧的丫頭!」
米婭失笑,禁不住搖頭,「不是力氣大就厲害」
還沒等她說完,小約克就搖動著米婭的手臂,連連哀求著,「米婭,教我吧,教我吧,我也想學武技,可是母親太忙,總是沒有時間幫我請老師」
米婭又是搖頭,隱隱能猜到貝莉姑媽的心思,有這麼一個成天都想要去冒險,愛闖禍的兒子,要是給他機會學武技,豈不是給老虎插了翅膀,任他胡折騰了?!
所以,沒有經過貝莉姑媽的同意,米婭可不會擅自作出這種決定,她可是對這位看似古板嚴肅的姑媽挺有好感,就從這間為米婭精心準備的房間上來看,米婭都沒有想要惹貝莉姑媽生氣的意思。
「約克,如果姑媽同意的話,我一定不會反對。」
米婭的話一出口,小約克失望地松開了手,連連地嘆氣,看得出小約克的情緒不佳,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米婭索性撇開他先晨練去了。
三天之後,「切磋」地點就在馬洛尼子爵府里,听說貝莉姑媽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不知道她只當作這是小孩子的玩鬧,亦或者就是很縱容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毫不反對地貢獻出了後院的草地,而且還讓管家準備了甜點和飲料,弄得跟小型聚會似的。
「狄麗莎,現在你總該說一說那位子爵小姐的情況了吧?」
站在離草地不遠的綠蔭下,米婭身穿著利落的武士裝,腰佩著短劍,遙遙看著草地上來往走動的僕人,然後問著站在她身邊的狄麗莎。
狄麗莎輕輕唔了一聲,然後才漫不經心的回答,「你不是已經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了嗎?還有別的什麼?」
米婭回頭瞥了一眼默默站在她身後的伊達,有點不大適應地聳了聳肩,「如果你不再多說一些,恐怕我的護衛會臨時反對哦!」
「不行!」狄麗莎一听,連忙輕呼著,也回頭看了一眼伊達,臉上浮起微微的紅暈,又連忙轉過身,看著米婭,「你想知道什麼?我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呀!」
「我想知道」米婭剛想問,卻又突然停住,轉念想了想,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問的必要,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要讓一個不懂武技的人去評論一個武者的能力,那簡直比文盲讀英語新聞還要難,她索性又聳了聳肩,說道,「算了,反正都到這個時候,問也沒有什麼用,我自己會小心的。」
狄麗莎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又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當她發現自己的偷窺得到了一個微笑的回應,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就像是被電到一樣地跳起來,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去看看她們來了沒有,你、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吧!」
說完,狄麗莎忙不迭地跑走了,獨留下米婭和她的「臨時」侍衛伊達。米婭沒有注意到狄麗莎的異狀,只是注視著狄麗莎的身影消失之後,便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眯著眼楮抬頭看向天空。
「米婭小姐,如果你還有足夠的理智的話,其實並不應該答應這次‘切磋’,我並不認為在這樣的‘切磋’中,你能夠學到什麼。」自從米婭偷跑過一次之後,伊達對米婭的態度就不大一樣,總是板著臉很嚴肅似的,雖然他那張女圭女圭臉板起來並沒有多大效果,不過終歸是沒有以前那麼親切,讓米婭很有壓力,雖然這壓力再過四天就可以結束了。
米婭卻並不同意伊達的話,她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狄麗莎消失的方向,然後輕輕地嘆息,「伊達,我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只是想做這件事而已,對我來說,這好像是一場小孩子的游戲,可是對狄麗莎和約克來說,這是維護她們母親的一場戰爭,而我是他們的希望。這種感覺,非常的特別,特別到我不想拒絕,而且非常期待。」
伊達沒有說話,只是把嘴唇抿得更緊,碧綠色的貓眼注視著女孩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幾分迷惑和茫然。他知道,自己還是看不清這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甚至是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像比同齡的女孩子復雜得多。明明自己的年紀更小一些,她卻總是用那種類似長者的慈愛目光看著狄麗莎和約克姐弟,甚至面對科琳的時候,也會偶爾露出這樣的表情。
到底是怎樣的經歷,讓一個十二歲的少女擁有如此蒼老的心態呢?
在人際交往上面有些單細胞的少年伊達有些混亂了,往往就在看不清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給予最大的關注,而往往關注得越多,投入的也就越多。現在的貓眼少年只把米婭當成旅途中一個很有趣、很神秘的過客,那麼,要在他的心頭敲下多大的漣漪,才能在他的心上留下真正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