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本宮問你,今日你見著瑾浩了,可看中他了?」樂安公主想起皇兄的表情,也知今日的事惹惱他了,在眾人面前沒回絕自己很是給自己面子了,可以後怎樣就不好說了,畢竟她是……
樂安復雜的看了一眼明潔,「回公主話,姻緣之事是天注定,還得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潔不敢有想法。」明潔只覺得自己要口吐白沫了,听芸娘劉氏等人的說法,這該是個規矩極重,女子地位極低的封閉社會,怎麼這公主竟問這種開放的問題?自己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樂安公主看著明潔快貼著胸的頭,好一會才開口道︰「在宴席上本宮說的讓今日本宮見到的小姐們明日到本宮府上去,明潔明日也過去吧,巳初(早上九點)本宮會遣人過來接你,你且先回去吧,來人。」
「奴婢在,公主有什麼吩咐?」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丫頭猛的回話。
「你去找了李小姐的僕人過來。」樂安公主吩咐道。
「是,公主。」那丫頭領了命令又如幽靈般出了亭子。
「明潔,听說前些日子你受傷了?傷可好盡了?」
「回公主話,我是因不小心掉進了湖里,受驚又受涼,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多謝公主關心。」明潔不知公主為何突然不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正和她的心意。
「嗯,若不是听瑾浩提起,本宮還以為你一直在相府過的很好呢。」樂安公主的話里帶了些莫名的味道,不過,明潔卻沒注意到那些,她只听到她說了「瑾浩」,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敏感了,總覺得公主真想把她弄過去當媳婦。
「啟稟公主,李小姐的僕人已經在亭子外了。」剛才的丫頭已經返回了。
「既是如此,你就跟著僕人回你的院子吧,剛剛本宮給你說的可記清了?明日巳初本宮會遣人過來迎你,至于相府本宮會遣人來說,你且回去吧。」樂安說完就擺擺手。
明潔听了趕緊謝恩告退,隨著樂安公主出了亭子,她目送樂安公主走遠沒了身影,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小姐,時辰不早了,咱們快回去吧。」說話的正是剛剛被叫來的芸娘。
明潔點頭與芸娘一起回了靜園,在路上兩人似都有心事,俱都沒有開口。
到了靜園,小秋小桃兩人早已等著了,見明潔回來,趕緊伺候明潔卸妝,換衣,洗手,洗腳,漱口,等都弄完,也到了亥初(晚上九點)了。
今日一天又是學規矩,又是跟這麼多狐狸打交道,明潔真正體會了何為身心俱疲,前世自己整日為了打工到處跑也不見的有這麼累,可她心里還有事,硬生生的睜開了酸澀的眼楮,「芸姨,剛剛公主說明日讓我去她府上,她還要派人來接我,可我第一次到她府上是不是要給她送禮啊?」
芸娘一愣,「小姐,今日公主說讓小姐們都去,那公主要遣人來接你,那別的小姐們還去嗎?」。
「去啊,沒听說不去,要是用的著送禮,你看看咱們靜園有什麼能送的沒有,若沒有,就讓小秋去舅舅那里要點東西送,今日太晚了,明天一早去吧,公主巳初要來接我。」
「小姐,明日重少爺要上早朝的,怕是見不著重少爺了。」芸娘回道。
「啊,對啊,我都忘了,那算了,明日再說吧,我要睡了,芸姨你和小秋她們都休息去吧,今天都累壞了,不用值夜了。」明潔有些懊惱的說著。
「是,小姐,那您歇著吧,芸娘先告退了。」芸娘只應了是,就和兩個丫頭悄聲吹了蠟燭出了里屋。
「雖說小姐體恤你們,不讓你們值夜,可今日小姐累了,晚上若驚醒了,身邊沒人可不行,這樣,今日該誰值夜只值到三更就好。」出了里屋,芸娘輕聲對兩個丫頭道。
「謝芸姑姑,今日是奴婢值夜。」小桃帶些喜意的回道。
「晚上仔細點,散了吧。」芸娘揮揮手,回了自己臥房。她想著今日的事,想到這些人的不對勁,卻是發現了問題出在了哪。怕是十四年前的事,有人要翻舊賬了,她微一沉吟,方才點了燈,拿出紙筆,寫了起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只鴿子從相府飛了出去,方向正是南方。
明潔一晚上休息並不好,總是做夢,一會是陳克深情的告白,一會是劉氏的怒目相對,一會是宛白幽怨的控訴,甚至還有樂安公主逼著她嫁給了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她大驚,一直重復著「我不是她,我不是李明潔」,卻無人听自己的……
「小姐,您該上妝了,雖說,公主府亥初才來人,您還是早些準備的好。」明潔沒什麼精神的托著臉看看芸娘,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又轉過頭胡思亂想去了。
芸娘見狀也不在意,叫了人進來伺候,小秋因是當了大丫頭,今日連衣衫也換了,一臉的喜氣,被芸娘叫進來後積極的忙這忙那,還不時的跟明潔交流兩句,明潔嗯啊的到也隨了小秋的意,不一會就準備好今日的裝扮了。
「小姐,您昨日帶的首飾怕是不出眾,您看昨日來的那些小姐長的都不如您好看,可個個的首飾都比您的耀眼。」小秋帶著嘆息似的說著,明潔听了不置一詞,人靠衣裝她還是知道的,那些小姐們想在宴席上見見想見的人,自然個個都努力打扮了。
小秋說完就拿起了兩件步搖問道︰「小姐,今日您是白天到公主大人府里,還有這麼多小姐要去,頭飾還是選件步搖吧?」
明潔抬頭看了一眼,沒吭聲,小秋見她沒反對就當她答應了,興高采烈的叫了小春進來。
芸娘在旁邊看著她無精打采的樣子,還以為她在緊張去公主府的事,昨日她雖沒跟著小姐,可從那些遞話的下人嘴里也知道了大概,她很確定的是在她伺候夫人時,並未見過公主,也從未听夫人提起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