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潔抬手攔了她的路。道︰「既然你話都說開了,那就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或者我與你一同去見一下你的母親。」
刑宛思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道︰「我以為你真是不在意!」說著,她又恢復了那副淡然的模樣,道︰「其實很簡單,你母親族里留下的東西是大家都想要的,皇上要把我賜給蘇瑾浩,自然是不想刑家與哪個皇子走的近了,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而能讓皇上也心動的東西,自然不多,恰巧你手里就有,你是不是真不清楚我說的東西我並不知情,只是,那是現在唯一能幫得了你與蘇瑾浩的。」
明潔沉默了一下,才問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要幫我?我不相信你只是為了不嫁給一個‘心里有別的女人的男人’,才會跟我說這些。」
刑宛思贊許的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雖然母親沒有特意交代我,我還是能告訴你的。我這麼做是為了我外公武家,武家這些年雖面上不受皇寵了,可這麼多年積累的人脈與財富卻是不可小覷的,而這些或許就是武家要敗落的緣由。武家已經不能再跟任何一個皇親結親了,一旦我嫁給蘇瑾浩,那就是皇上要收拾武家,武家覆滅的時候了。」
她看著若有所思的明潔,道︰「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那麼我剛剛提到的事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了?互惠的事,我相信你不會不做的。」
明潔看著她,道︰「還請你先回去,有些事我需要想一想了,今**能來跟我說這些,我要謝謝你。」
「不用謝,我說了是互惠之事。」說完,她有些失望的出了房門,她的幾個在門口等候的丫鬟,忙迎了上來,隨著小春一同出府了。
明潔知道她誤會了她的意思,她也不想解釋,她想謝的是,因為她的提醒,她才想到自己還有那塊不知厲害的令牌在。
「小秋,芸娘在哪?快請她過來,我有話要問她。」明潔高聲喚了小秋,小秋立刻應聲進了房里,嘴里道︰「小姐。您若是有差事就吩咐奴婢去辦吧,剛剛前院的管事來找芸姑姑,奴婢听著,是念真姑娘不見了,芸姑姑正火急火燎的找著呢。」
「念著出事了?」明潔一愣,她好像確實許久沒見到念真了,自從她從三皇子那兒回來後,念真好像就很不對勁。三皇子?她忽然有些了悟,難道真像芸娘想的,念真被三皇子劫持的那些日子,兩人發生了什麼事?
她古怪的坐了下來,念真與三皇子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以念真天真的程度,或許真會‘舍棄’了凌樂揚,轉投三皇子那里。
只是如今她顧不得考慮這些,刑宛思的話讓她隱隱有些念頭,只是,她該找誰問呢?她看著手中靜靜躺著的那塊令牌,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人,少爺與蘇瑾浩最近有些往來。」
右相陳宏淡淡的點點頭,接著把手里的字寫完。隨後放下筆,才道︰「他早就不滿意事事都要听族里的,況且事關明潔,他自然更謹慎的。只是他選了蘇瑾浩倒是讓我吃驚了。」
陳潤在一旁笑著道︰「蘇瑾浩身份確實合適的,他是正經的慶熙皇後的後人,說起來,與陳家也頗有淵源。」
陳宏也笑了下,不知是不是對陳潤的話很滿意,「族里一直試圖與山里保持聯系,只是我只有克兒一個孫子,與刑家聯姻又是勢在必行,倒是苦了明潔了,不然,她就是陳家下一個女主子了。」
「表小姐懂事的很,她肯定會明白大人您的苦心的,只是蘇瑾浩娶側妃之事?」
陳宏不在意的擺擺手道︰「皇上的用意,我自是明白的,他是逼著武家動作,那刑家老四也是個沒腦子的,今日就來找了明潔,也好,明潔知道了她的用意心里會想開些,到時武家的事解決完了,就沒什麼阻礙了。」
「大人您說的是,那是不是需要我去跟表小姐說上幾句?」陳潤不放心的問道。
陳宏微沉吟,道︰「你的顧慮倒也有理,你去吧,不過,明潔雖小。卻不是個沒腦子的,你說話小心著,不要讓她誤會了你的用意,尤其不要讓她誤會你對她手里的令牌有企圖!陳家以後還需要她。」
「是,大人請放心。」
「嗯,你去吧,還有一個月蘇瑾浩就要辦婚事了,你盯著點,不許武家鬧事,必須讓蘇瑾浩與刑家的婚事辦的妥妥當當!」
「是。」說完,陳潤見著陳宏一擺手,他行禮後出了房間,向著靜園行去。
「給表小姐請安。」陳潤笑著對她拱手道。
明潔勉強壓住心里的緊張,道︰「陳管事不必多禮,不知是不是祖父那里有什麼要交代的?」面前這個笑著的男人讓她真的很緊張,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她不得不繃緊了神經面對他。
陳潤看出她的緊張來,他不有苦笑了下,道︰「表小姐,我來是老爺有話讓我帶給您的。」
明潔沒有放松,或許是她草木皆兵,她輕點下頭,道︰「陳管事請說。」
陳潤見狀忙道︰「剛剛刑府的小姐來跟小姐說的話。小姐莫要放在心上,您身份尊貴,她自是不能同您相比的。一個月後瑾浩王爺的婚事過後,您自能與王爺共結連理。」
明潔臉色有些白,不由低聲打斷了他的話,道︰「陳管事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就是祖父讓你轉給我的話?」
陳潤恢復了那副淡然的模樣,笑著道︰「表小姐莫急,您想必也知道齊州山里人是多少人覬覦的,只是那些都是您的,而陳家以後還需要山里的輔助,所以表小姐可以放心。老爺他是站在您這邊的。而刑四小姐剛剛來說的那番話只是想利用您而已。」
明潔灼灼的盯著他,刑宛思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她與刑宛思說的話就被听了去,而陳潤又來這里跟她主動示好?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只是……
「你說蘇瑾浩的婚事過後,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等武家敗落之後。」陳潤也不瞞她,實話實說道。
明潔听後似有所悟,懷疑的開口道︰「你是說,刑宛思與蘇瑾浩的婚事,真像刑宛思說的那樣,是為了收視武家?」
陳潤贊同的點頭道︰「表小姐說的不錯,所以您根本不必擔心刑四小姐,等武家的事過後,她也只是個擺設而已,到時候您自然能成為瑾浩王爺的正妃。」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嗎?明潔沉默著,陳潤見她如此有些著急,道︰「表小姐,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您可不要因為刑宛思的一些話而誤信了她啊!她是看上了您手中的令牌才會故意說那些話的,您可千萬不可做出糊涂事啊!」
明潔抬頭看他,這才是他來的目的吧,每個人都是為了她手里的令牌,還有她在那莫名其妙的山里人中的身份,她笑著點著頭,道︰「陳管事說的話我記下了,只是我還有件事需要陳管事轉告給祖父,不知陳管事可否代勞」
「表小姐請說。」陳潤松口氣,也笑著道。
明潔看向窗外,道︰「陳管事應該知道,我母親性子溫和,又十分疼愛我,所以我手里這塊令牌的用處,我至今也只是听人提起了寥寥幾次,所以這令牌到底何用,我又該如何和山里人聯系呢?」
陳潤一愣,雙眼微眯。看向明潔的眼里有些戒備,「表小姐所問的我也知道的不多,若是表小姐想知道,等這次事後,表小姐可親自詢問老爺。而現在您只需靜養身子,等候您與瑾浩王爺的好日子即可。」
明潔自嘲的笑了下,本就不可能的事,她偏偏不死心的再問一次,她應著︰「陳管事的話,我記得了,等事後我會親自向祖父問起的,說來,真是為難你了。」
陳潤道︰「您太客氣了,若是您無其他事吩咐,我這就告退了。」
明潔站起身,客氣的回道︰「陳管事慢走。」
陳潤剛出了院子,明潔就喚了小春進來,問道︰「找到念真沒有?芸娘現在在什麼地方?」
小春忙回道︰「回小姐,念真姑娘還沒找到,芸姑姑她這會兒剛到外院,奴婢這就去叫芸姑姑?」
明潔快步向外走去,嘴里道︰「不必了,你跟我一起去外院吧。」
兩日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外院,一進來就看到三三兩兩的小人斗聚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麼,連手里的活計也都停下了。明潔眉頭微皺,小春見狀,忙斥道︰「都做什麼呢?為何都不做活了?可是偷懶要挨板子?」
院里的眾人一驚,都匆忙的看向兩人,他們臉色發白,一下都跪在了地上,道︰「還請小姐饒命。」
小春知道小姐她不耐煩這些,接著道︰「都快起來各自做活去,小姐心慈不罰你們,若是再有下次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眾人听罷都唯唯諾諾的應是,隨後一窩蜂散了,這時在客廳里走出來了芸娘與兩個婆子。明潔一眼就看到了滿臉憔悴的芸娘,這也就是一個時辰的功夫,芸娘怎麼成這副樣子了?
明潔剛要說話,芸娘發現了她,而她隱忍的情緒一下子就迸發起來,她激動的沖到明潔跟前,抓著她的手,又是悔恨又是驚嚇的說道︰「小姐,念真她留書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