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遲到了。」穿著改良版手工中山裝的男人直接忽視了格子衫男常燦,天經地義地把舒梅護在身後,右眼朝她眨了眨,情深款款地低頭問道︰「你認識他嗎?」。
「你是」,舒梅掩嘴咽下未完的話,咳嗽一聲,把手放下,微微仰頭,嗔怪道︰「我不認得他。都是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公司有事,你又愛不帶大哥大。我在Caledonia定了位,有你喜歡的香草薯仔炖羊肉。現在都六點了,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男人眼里閃過一絲贊賞。
一輛黑色邁巴赫62無聲無息地在他們身邊停下。
男人體貼地幫舒梅打開後座的車門。舒梅猶豫了一小會,還是跨了進去。
常燦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用寥寥數語將他的未來天後帶走,直到吃了一肚的尾氣,心中兩行寬面條緩緩而下-不是只有紅了才會被富豪包嗎?什麼時候富豪們放著現成教好的小明星不泡,開始對女大學生下手了?如果未來這種趨勢擴展開來,我們星探還拿什麼混啊!
轎車安靜而平穩地行駛著。
「不好意思,我看到你們在拉扯。旺角這邊有些亂,有好幾個社團總部盤踞,你又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我∼」男人的渾厚的聲音打破了車里的平靜。
「哪里,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舒梅友善地將手伸到他身前,道︰「這是第二次見面了,還不知該怎麼稱呼你。我叫舒梅,舍予-舒,木每-梅。」
男人望著眼前青蔥如少女的舒梅,怎麼也無法與資料上那個悲慘的棄婦聯系在一起-這個女人真是個謎。他回握過去,嘴角含笑︰「我姓吳,口天-吳,你叫我鑒之就好。」
舒梅迅速反應過來,收回手,求證道︰「是《凡草戒》中的‘賢愚偃仰間,鑒之宜日日’的鑒之嗎?」。
「我還以為你會說‘後人哀之而不鑒之’。」吳鑒之心弦微動,目光閃動幾下。
舒梅並不沾沾自喜,而是神情自若地娓娓道來︰「唐代的蘇拯雖然沒有後世的杜牧有名,但其詩多涉及現實,亦詩亦史,頗有‘詩聖’之風。更難得的是這篇《凡草戒》的人生態度積極,語言通俗易懂,有時我會念給寶寶們听。」
吳鑒之深深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給寶寶們念書的時間,一定特別長-她們有個好媽媽。」
舒梅的耳根微微發紅-這具身體太久沒沾過男人了,剛剛只不過是輕輕一握,竟然會產生觸電的感覺。在車廂這個狹小而封閉的環境,充斥著男人陽剛的氣息,加上男人深深的凝視,令她有些暈眩,不由趕緊轉移話題︰「你上次送我那麼貴重的花,這次又幫我解圍,以後也不知何時有機會再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你的人情。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就你說的那個香草薯仔炖羊肉,如何?」
她捏了捏有些扁的錢包,一本正經地補充道︰「不過你得送我先去港幣兌換點,我怕不夠錢付賬單。」
「我只知有‘AA制’,從來不知要讓女人付賬單的」,吳鑒之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仔細端詳了一陣,笑如夏花之絢爛,道︰「如果你真要還人情,不如幫我個忙吧。」
一個小時後,一間私人工作室內。
頭頂五顏六色的Titi翹著蘭花指,念念不舍地看了正在簽署文件的吳鑒之好幾眼,才扭著小蠻腰將舒梅推出︰「先生,舒小姐已經打扮好了。」
吳鑒之抬頭-黑水晶質地的高跟鞋上系著細細的透明鋯石帶,腳指甲白里透粉,越發顯得縴縴一握的天足女敕如剛出生的小白鼠;上半身開V領作黑色蝴蝶狀,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長長的黑色絲帶垂在身後,希臘式白色裙擺;烏黑的秀發被盤成優雅復古的發髻,幾縷發絲調皮地垂在耳邊;臉上脂粉未施,只上了點淡淡的腮紅,清新淡雅得就如夏日里一株亭亭玉立的初荷。
男人侵略性的目光使得舒梅不禁把腳往裙子里縮了一縮-原身不足一米六,又不穿高跟鞋,全身上下這對腳長得最為精致。加上懷孕時身體第二次發育,駝背糾正了,身高竄到一米六五,腳卻沒跟著張長,反在褪了一層皮後越發小巧玲瓏。
Titi看著自己最為滿意的作品,喋喋不休︰「舒小姐的皮膚特別好,根本不用打粉,唇色淡又沒有唇紋,不化妝就達到了果妝的效果。不知用的是那個牌子的護膚品∼」
眼見他有成為話癆的跡象,吳鑒之揮了揮手,Titi識相地退走。
「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願意陪我去參加一個晚宴呢?」吳鑒之右腳上前一步,一手放在月復部,一手靠背後,四十五度鞠躬,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都穿著這樣了,還需要回答yes或no嗎」,舒梅右腳退後一步,雙腳交叉,雙手捻起裙擺兩角回以淑女禮節,「只要你能在十一點的鐘聲響起前把我送回酒店就行。」
「那你不就成了灰姑娘」,吳鑒之打趣道,「不知道舞會上會不會有王子出現。」
「灰姑娘可不是三個孩子的媽媽,或許我更符合後母的情況」,舒梅淺淺一笑,道「而且相比好管閑事的仙女,鑒之,你不覺得自己更像一個莊嚴的國王嗎?」。
∼∼∼∼∼∼∼∼∼∼∼待續,今天狀態不好,明天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