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舒眉 第二卷 第八章 小小的幸福(2)

作者 ︰ 御米

年輕人實在太鬧騰了些,以至于吳于磐完全誤會了——他以為是來追債的。這一年他陸陸續續有意識地收集舒梅的消息︰不知哪里發了一筆財(贍養費開不起如此規模的店),下海經商;拒絕了很多次相親,不乏條件不錯的男人;惹麻煩在鄉下躲了很長一段時間,到了賣店的地步(四葉草對外宣布的成交價為兩百六十萬)。在男人看來,如果他的前妻一直潔身自好,難免自作多情地認為自己仍然在對方心里。這使得吳于磐在沾沾自喜的同時又加深了對舒梅的愧疚之情——他還以為是侯公子沒有得手在使壞呢。

吳于磐前腳剛走,彭建軍後腳就來了,上門理由很扯淡,說是恭賀喬遷之喜,卻帶了一大束玫瑰花。那群酒足飯飽的年輕人瞧他抱著寶寶們騎大馬的熟練架勢,自發一口一個「姐夫」地叫著。舒梅都來不及制止。彭建軍心里那個暢快啊,差點忘了正事。

眼不見心不煩,舒梅躲進廚房洗碗。彭建軍將寶寶們交給瑪利亞,躡手躡腳地跟了進去,默不作聲地把滿是泡泡的瓷碗沖水放碗櫃。

「洗好的碗得用干淨的抹布擦一擦。」舒梅忍不住道。

「都听你的。」彭建軍的大嘴咧開了,露出一口白牙——只要肯理人,那就還有戲。

自夜店那天彭建軍初初也不是很想得通的——泡仔仔還有理啦?我這是應酬,生活所迫逢場作戲而已。不應酬怎麼賺錢?怎麼養家?簡直是無理取鬧。自己條件又不差,年輕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也不差你一個。後來遇到了一個曾經一起打拼過的兄弟,發達後生活過得很糜爛。只不過比他大了七八歲,兩頰凹了下去,魚泡眼腫脹起來,眉宇間很是猥瑣。懷中的小情人開口閉口就是LV、愛馬仕,背地卻厭惡地翻了白眼。回家細細想了一番︰花樣翻新的大魚大肉一時吃起來固然很爽,但吃了吃去也就那幾樣,還是家常小菜養人。他都過四十了。一個男人,三十歲前要拼事業,三十歲後要事業更要女人,四十歲活到這份上,該見識都見識過,就該修心養性,以免過幾年後身邊的女人都沖著錢來。畢竟美女愛英雄,但絕不愛老去的英雄。反正兒子快滿十八歲了,代老子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以前這個年紀自己出來行走江湖好久了。

舒梅為節目作了一首以吉他編曲為底的音樂,音色很溫暖,听起來很懷舊又舒服,使音樂總監阿克驚為天人。兩人就音樂方面交流了一次,自此阿克見她就師傅長師傅短的。

開播還沒三集,這首歌倒先紅了起來。當大街小巷跳皮繩、踢毽子的孩子都能哼上幾句「早點回家,早點回家」,舒梅開始有了點知名度。

「隨著冬天的到來,我也開始像冬眠的動物般,整天懶洋洋的。隨便那個地方一躺就不想挪窩了。與之相反呢,養膘了,一天吃得比一天多。冬天,我們都會不自覺地多攝入一些熱量來增加身體的御寒能力。今天這款用燕麥和巧克力做的小球,隨時吃上一顆,就能為身體充電。更妙的是,因為燕麥和巧克力都能增加飽月復感,加上燕麥營養價值豐富,小小一顆能量球,不僅能補充營養,還可以控制自己少吃一點。就拿我來說吧,早上吃幾顆,一上午都不覺得餓——」

「卡!」廖導微夾眉心。雖然舒梅說得生動流暢,但和以前的高水準相較,略差神韻,在他這種專業人士看來就有點背台詞的感覺。「舒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舒梅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這陣子她惦記著秋妮的精神狀態。國慶過後,秋妮一個人從瀘京回來,整個人就有點呆呆的,問她什麼都不說,一個勁地流淚。這郁郁寡歡的樣子一看就是失戀了。感情的事,外人看來不過平常,在于當事人卻等同世界末日。舒梅只好多陪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結尾時舒梅沒有像往常一樣說「謝謝大家,我們下周再見」,而是面對鏡頭懇切說了一段話︰「當你傷心落淚的時候,吃一顆巧克力能量球吧,它會喚醒你的味覺,讓你感覺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眼淚是珍珠,非常珍貴,別輕易掉眼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你為他掉眼淚;值得讓你掉眼淚的人是永遠不會讓你掉眼淚的。」

節目一錄完,實習編輯周婷婷一個猛撲上來抱住了舒梅,使勁的晃了晃,「舒姐姐,你太棒了——最後那段話簡直是神來之筆。」用筆敲了敲腦袋,「這麼有哲理的話我怎麼就想不出來呢?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啊!這麼聰明!而且還這麼漂亮!我要是男人該多好啊!」

吳場記用紙板卷起的紙筒在她頭上敲了一記「你抱得那麼緊,舒姐都透不過氣來了!不快把舒姐放下!」

周婷婷做了個鬼臉,撅嘴道︰「你們不就眼紅我能抱舒姐姐嗎?哼,誰叫你們是男人!舒姐姐,這期做的是點心,干脆全給我算了,不要給這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壞家伙!」

「姐姐壞壞!想獨吞!」靜好巴巴地吞了好久的口水,自然第一個跳出來「抗議」。

「就是就是,至少得分寶寶一半!安安要,要~」安安板起手指數一二三。

大伙都笑了起來。哄笑中,周婷婷厚如城牆的的臉皮難得紅了紅。

廖導扶了扶大圓眼鏡,帶著余笑道︰「舒姐,一開始為了節省經費,節目在你家廚房錄制。現在電視台那邊的攝影棚已搭建好,下次我們要換個場地拍了。給你拍節目都是一次性過的,基本不用剪輯,我想增加一個撥打電話現場互動的環節。你覺得怎樣?」

「很好的點子」,舒梅眉梢一挑。地點改在電視台說明了台里收入的好轉和對節目的重視。有現場互動就意味著直播,沒有重來的機會。感覺到挑戰性,她微微有點興奮,想了想建議道︰「凡是打電話來的號碼,還可以采用抽獎的形式,中獎號碼公布在下一期節目上,調動觀眾的積極性。獎品嘛,以節目的類型來看,廚具和食用油類的贊助商最有可能主動登門。當然你要是覺得可行,我們也不能干等著,可以馬上進行拋磚引玉,相關費用我先墊著。」

現階段的飲食節目都是大媽或大叔規規矩矩的教你怎麼做大菜,突然間出現個賞心悅目的美女(面相女敕)講述簡單家常菜、天南地北的小吃,教授實用小妙招變廢為寶,像聊家常一樣說些生活中的感悟。給觀眾帶來了極大的驚喜。越來越多的人打電話到電視台︰

——很容易做,看了就會,一點也不復雜。

——對呀,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然後每次看完都好饞,就想做來吃。

——主持人手藝很好,會出書嗎?我想買。

——主持人舒梅很漂亮,也有品位。我們家人都很喜歡她。她結婚了嗎?方便直接聯系嗎?

還有一家香江的廚具公司找上電視台,願意以數百萬買斷節目的前後廣告,附帶條件是希望舒梅能成為其大陸產品代言人。這個價位除了新聞聯播前十五秒外能上大陸任意一個頻道和時段。

舒梅婉拒了代言人一職,卻接受了一個本地出版商的出書邀約。因為這檔節目的成功,其實于她並沒有太大的關系,節目絕大部分的菜式和家庭主婦的實用技巧都是原身智慧的結晶。雖然即便她沒有附身,原身也會流血過多地死去,但依然希望大家能從中體會到原身的蘭心慧質,她存在的價值。

毫無疑問,舒梅紅了。大江南北觀眾的來信如雪片般寄到欄目組,都可以用麻袋裝了。寄的禮物也五花八門,有吃的用的,還有手工做的工藝品。台里還特地找人分類整理信件,將好的建議和意見匯總上報。舒梅也不在自家開在落陽道的蛋糕店閑逛了,早晨做出一天的分量就回家帶孩子。因為前段時間不時會有巴利薄低靴的瘦削女人從寶馬車里出來,手捏鱷魚皮小包,帶點驚訝地夾著洋文道︰「well,你就是大陸電視上那個美食節目主持人吧?能不能現在做個生日蛋糕?我兒子今天過生日。」完全不理會店內生日蛋糕要提前一天預定的情況。

有記者特地給舒梅做了個專訪︰

——你顛覆了以往系圍裙做菜的美食節目主持人形象,總以一身漂亮的旗袍出現在屏幕上,不擔心會弄髒衣服或不方便什麼的嗎?

——首先我在節目里介紹的菜式都是比較清淡的那種,油炸的幾乎沒有,也很少炒,這就不會有弄髒衣服的問題。再一個呢大家老說黃臉婆什麼的,好像會做飯的女人就不好看,不時尚。我想表達自己理想生活的一個狀態︰我不要求自己的那個他給我做飯,因為我覺得做飯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我希望他能在我做飯前把鍋啊菜啊洗好。這樣的話就算他只洗了一根大蘿卜,我相信自己也能做出世上最好吃的蘿卜菜。用愛烹飪的食物是最好吃的。

——從節目上看你用的廚房很大,工具五花八門的也很多,為什麼來來去去就用那老三樣呢?

——我听說世界首富有六個廚房,每個廚房專精幾個菜系,都快趕得上以前皇帝的御膳房了。但是皇帝只有一個,首富按地域分的話也不多。我們都是平凡的普通人,只有一個小廚房。民以食為天嘛。用簡單的材料做好一頓飯,吃起來是一份小小的幸福。把這些小小的細碎的幸福攢起來,就是一份大幸福。

這兩段話原封不動的上了娛樂版的首頁。

PS:把現成歌詞寫出來有湊字數的嫌疑,某米也沒啥作詞天賦,就略過了。其實主要是想表達一種情景或是心緒。有興趣的筒子可以听听蘇打綠的「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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