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許依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反駁他的話。
也因為這番指責,她想起了一些她原來沒太放在心上的事。
他們兩個會結婚,是因為一個意外,當時兩人很不熟。
去登記領結婚證的路上是什麼心情,她已經記不得了,可她記得從民政局出來時,嚴少衡曾經拿過她的手機,把他的號碼輸進去。
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設置的快捷鍵。
如果是找朋友同事,她都是從電話薄那邊打出去,若是打給爸媽或是家里的固定電話,因為號碼太熟悉,她都是直接撥號。
所以她的快捷鍵設置都是空的,離婚之後,她也忘了刪掉。
而當時,剛成為她老公的男人就站在他面前,低著頭,一個一個地輸入著那十一個數字。
她那時對嚴少衡了解很少,可是听同事們的說法,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思維敏捷,做事效率很高,不喜歡有人浪費他時間。
也對,他身上擔負著無數員工的生計問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大事小情要處理,時間一定很緊。
可是那個時候的嚴少衡,卻是在以甚至有點緩慢的速度輸著他的手機號。
像是很慎重,也像是……有點緊張。
許依然當時甚至有這種錯覺。
可是怎麼可能,結婚的事是他提出的,她沒有逼迫他,兩人的身份差距又太懸殊,她沒有任何地方能讓鼎鼎大名的嚴少衡緊張。
而在輸完號碼之後,嚴少衡把手機還給她,跟她說,「以後不管是什麼時間,只要有事,都可以打給我,我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他當時說話的語速不快,一字一字說得清晰,可是說話的音調,听起來卻有點生硬。
不知道是他還不會哄女人,還是他真的有點緊張。
可他當時的眼神極認真,深邃黑眸緊盯著她,那樣的專注,不像是在商場上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嚴大總裁,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個動心了的男人,甚至是……
很像年少時光里,第一次動心的少年,很鄭重很認真地對心愛的女生許下承諾。
很干淨,很純粹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