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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一覺醒來,晨露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停當,陸龜蒙也把早飯做好,只等蘇錦梳洗完畢來吃。
蘇錦朦朧中似乎又有了一絲還在蘇府做小姐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只在一剎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龜蒙今日沒有穿短衫,而是寬衣長袍,似有事要出門。蘇錦好奇地問道︰「陸公子這是要去哪里?」
陸龜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今日要去長安城一趟,辦點事情,晌午便回。小姐請在寒舍靜候。」
蘇錦、晨露皆應允,待陸龜蒙走後就鎖好院門,在屋中靜候。
蘇錦隨手翻出一本書,是《杜工部集》,便看了起來,只讀到︰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句時感慨萬千。
要說在現代,蘇錦為了一個月一千塊的房租已經是怨聲載道,可是看看如今,流離失所,寄人籬下,更加慘烈。有房子住不等于有家,有家的人心才有了歸所。
晨露見蘇錦悶悶不樂,便拉著蘇錦去院子里走走。蘇錦見院子的一個角落里,堆著一些木屑,心下疑惑,莫非這陸龜蒙還做木匠不成?
差不多晌午十分,晨露將午飯炊好,一盤青椒土豆絲,一鍋清透白米飯,另外還有一碗絲瓜蛋花湯。蘇錦與晨露坐在桌邊干等陸龜蒙回來。
不一會兒陸龜蒙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只包袱,一見晨露已將飯做好,就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蘇錦讓他慢點,晨露反倒還給他夾菜。
「不知公子去了這半日,忙什麼呢?」蘇錦問道。
陸龜蒙笑而不語,只是扒飯,此處距離長安城有十八里路之遙,陸龜蒙算是速去速回了。
飯畢,陸龜蒙這才神秘地將帶回來的那個包袱打開,只見里面是幾件女人穿的衣裳,顏色素樸,卻材質上乘。
「這是你買的啊?」蘇錦與晨露驚訝得合不攏嘴。
「快進去試試。」陸龜蒙努嘴示意她倆進屋去試。
蘇錦與晨露拿著包袱回到正屋,掩上房門,將包袱展開在炕上,仔細翻羅,才發現裙裾衣衫之下還有中衣肚兜,不禁都紅了臉。
這陸龜蒙心還真夠細的,晨露與蘇錦皆羞羞,各人趕緊選了一套試穿起來,還別說,這從內到外都還合適。蘇錦不禁又對陸龜蒙有另一番刮目相看。
蘇錦與晨露推門出來,陸龜蒙已在劈柴,抬頭看了蘇錦晨露一眼笑道︰「未成想如此合適,二位小姐天香國色,縱是穿粗布麻衣也掩不了風華。」
蘇錦張口欲謝,卻被陸龜蒙擋住說道︰「小姐切莫謝我,助人于危難乃仁義之本,謝了反倒俗了。」
蘇錦、晨露听陸龜蒙這麼說,便不好意思再謝,互相推轉著彼此打量。
陸龜蒙在一旁說道︰「我想這荒郊野外,小姐們還是不要穿得太起眼才好,故都選了素色,也不知小姐的喜好。」
晨露听了,連忙稱贊︰「甚好!甚好!公子費心了。」晨露眼神中秋波流轉,頰上有胭脂與落霞齊飛,模樣可愛之極。
蘇錦問道︰「公子怎買得如此合身?可是家中有姊妹?」
陸龜蒙听了,重重地劈了一下柴木,笑道︰「小姐說哪里話,在下只有兄弟,並無姐妹。今日我去店里,正巧踫上一位小姐,與二位身材相當,便以她量體裁衣,故這麼合身。」
陸龜蒙想了想又說道︰「只可惜那小姐是去店里買紈素,似要做孝服。我听老板喚她‘荷香’……」
「荷香?」晨露驚詫地轉過身來,「公子去的可是城南的成記布莊?」
「正是!」陸龜蒙點了點頭,「姑娘如何知曉?」
晨露听了躊躇萬分,她從小到大衣服都是在成記布莊做的,成記布莊的劉掌櫃是御醫關子敬的小舅子,故蘇家的衣料都是在那里剪裁。那陸龜蒙看見的定是荷香,她去做孝服做什麼?莫非是龍顏大怒,家中出事了?
晨露的擔心亦是蘇錦的擔心,倆人一時沒了主意,蘇錦起身要回長安一探究竟,晨露堅決不同意。
陸龜蒙見蘇錦晨露忽然緊張起來,問道︰「小姐何事驚慌?」
事到如今蘇錦也只好全盤托出了︰「公子有所不知,我乃當今被選入宮中的秀女,可惜皇帝荒婬無道,我不甘淪為掌中玩物,故逃了出來。今公子所遇乃我家中丫鬟荷香,你說她扯紈素,我料定是家中出事了,想回去一探究竟!」
陸龜蒙听完,並沒有十分驚異,想了想鎮定地說道︰「既是如此,我看小姐還是听晨露的吧,若是家中沒有出事,你現在回去就是讓朝廷的人甕中捉鱉,要是家中已然出事,那回去又有何用?」
蘇錦知陸龜蒙所言有理,可是實在放心不下蘇望之與蘇林氏,雖只做了數月子女,但骨肉親情已相當深厚。如今又怎能撇下他們的消息而去?
蘇錦想著,急得滾下淚來,晨露也嬌喘不止,心浮氣躁。還是陸龜蒙說道︰
「小姐莫要瞎想,待我下午再去城中一趟,一探究竟便是。」
蘇錦感慨陸龜蒙仗義,可是此去長安路途甚遠,又烈日當空,怕陸龜蒙累出病來,便說道︰「家中若是有事,此刻得知消息也無用。我看公子今日就不必去了,養精蓄銳,待明日晨霧初散,勞煩公子再替我前去打探。」
「願效此勞。」陸龜蒙應允,又安慰了蘇錦晨露一番,方去忙自己的事情。
蘇錦晨露一直坐立不安到掌燈時分方歇,還不知明日得到的是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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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深紅今日的寫作心情今日事,今日畢,明日復明日,明日多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