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清高 花開堪折直須折 第四十七回

作者 ︰ 可愛深紅

皮日休其實心下明白,一個男人若是真對一個女人動了心,必然是會下血本的,而且賭注下得越大就越不敢輕舉妄動。「我看這金老板是對你動了真情,若不然,也不會買下這南風客棧。金萬兩錢財雖多,可你可曾听人說過,這越有錢的人就越吝嗇,況且這金老板又是白手起家,更不會白白糟蹋錢財。他是真的要做你這趟生意!」

皮日休邊說著,用食指在蘇錦面前一點,讓她往細處思量。蘇錦想想,這女人長得漂亮就是好,雖說紅顏薄命,但掛了之前還是能享受萬千寵愛的。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把這個金萬兩迷得如此神魂顛倒?

「哥哥的意思——只要我與那金萬兩周旋,等你回來便是!」蘇錦似乎有些開竅,揣測起皮日休的意圖。

皮日休笑道︰「正是!不過我可不敢讓妹妹以身犯險,所以妹妹一定要記住我一句話,無論什麼情況,身邊都不可離了晨露曹耳。晨露對你一片痴心,曹耳會得武功,有他們陪著你,我才可放心。」

蘇錦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好歹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己且先拖住金萬兩,讓皮日休趕回長安去想辦法。蘇錦坐在床邊,模索到枕頭底下,掏出十幾個銅板,並前幾天皮日休說書賺的銀子,再搭上一對紫玉耳環,又從手臂上褪下兩根細細的蝦須鐲遞給皮日休,「裴哥哥,這些你帶著,權當路費吧,早去早回才好。」

皮日休笑著接了十幾個銅板,又取了五兩銀子,笑道︰「哪里用得著那麼多,這些就夠了。余下的,你們過日子用。萬不可吃穿用度都依賴著錢掌櫃,如今不比前幾日,這南風客棧的主人如今是金萬兩了。銀錢上還是不要矮人家一截,該掏的還是要掏。」

蘇錦見五兩銀子,著實太少,又取了五兩塞給皮日休方才放心。皮日休接了就準備回屋收拾東西,臨行前又叮囑蘇錦道︰「妹妹盡管端著,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你越是矜持,金萬兩越是不敢動你,越是巴結著你。」

「知道了。」蘇錦應道。

不一會兒,晨露曹耳回來了,蘇錦將皮日休的計劃又復述了一遍于他們。他倆倒也听話,並無異議。只是曹耳嘴碎,又嘀咕著皮日休丟下朋友沒義氣什麼的。蘇錦知他是開玩笑,也不理會,心下只是舍不得皮日休,又擔心他路途不順,直折騰到午飯時分還坐立不安的。

蘇錦被金萬兩清早這麼一鬧,今日定是不用去萬兩錢莊了,用了午飯便送了皮日休上路。回來後就懶懶地歪在床沿上發呆,也懶得理人。晨露叫了她好幾回,她也只是「恩恩啊啊」地敷衍。

曹耳無事,便去街上閑逛,又看到那「九頭蛇」,正欲發作,但想到現在的處境,也將這口惡氣先硬忍了。「九頭蛇」收了金萬兩的銀子,看見曹耳也不言語,權當沒看見,倆人就這麼著路過了。

到了傍晚掌燈時分,金萬兩打發小四來瞧蘇錦,蘇錦懨懨的,也懶得與他搭話,只吩咐他回去告訴金萬兩皮日休已經走了。

小四去了才不到半個時辰,金萬兩聞了信兒就急急又坐車趕來,見皮日休真的走了,心里有些疑惑又有些歡喜,瞧了瞧蘇錦,見她氣色不大好,也打不起精神,知是為了皮日休,只想著過兩天就好了,便又和錢掌櫃說了一會子閑話就回了。

晚上晨露就這燭火做些針線活兒,已是嚴寒的天氣,蘇錦不過還是穿著夾的,晨露心疼,連夜趕制棉衣。曹耳一個人睡在隔壁,皮日休走了,怪冷清的,便也披了衣裳來蘇錦這邊湊趣。

「錦兒妹妹,你說這皮日休現在到哪兒了?這麼晚了該住店了吧?」曹耳自言自語道。

蘇錦听了這話,連忙翻了個身往里,眼楮里有些潮濕的東西,止不住就要滾下來了。晨露連忙給曹耳使了個顏色,又埋怨道︰「你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黑燈瞎火的不安分守己的挺尸去,來這里嚼舌頭,累不死你!」

「哦!就許你們說話,我竟一個字問不得。如今這皮日休也走了,這兒就我一個男人,喘口氣總可以吧!」曹耳听了晨露的話,有些不高興,他之前可是做山大王的,別人說的話一句不稱他的心,他可是要殺人的,如今脾氣是收斂了不少,對晨露也算客氣的了。

晨露冷笑道︰「你說這些做什麼,倒好像裴哥哥走了,你就亂山為王了!這里橫豎還有小姐做主,你不惹事,我們就阿彌陀佛了!」

曹耳「切」了一聲,懶得與晨露理論,一個人悶坐著。只听得蚊帳里傳出蘇錦悶悶地聲音︰「你倆日日斗嘴,如今裴哥哥走了,你們就不能消停會兒,想想明天找點什麼正經活計干。」

晨露、曹耳听了,知蘇錦心情不好,都不再言語。坐了一會子無趣,曹耳便回房去了,獨留下晨露對著微弱的燭光縫衣服。

第二天一早,金萬兩料著蘇錦應該好多了,就打發了車輛來接,又唯恐蘇錦多心不來,便又讓車夫饒上小四一起去。

「蘇姐姐在嗎?」。小四敲蘇錦的房門,可巧開門的是晨露,晨露笑道︰「小家伙,怎麼又是你!你找我家小姐有什麼事?」

小四見了晨露,並不相熟,只得客客氣氣地答道︰「我家老板讓我接蘇姐姐去錢莊幫忙。」

晨露听了,知是那金萬兩得知皮日休走了,打著主意來提蘇錦,便揶揄道︰「喲!沒听說過老板求著伙計打雜的。我家小姐病著呢,你且回吧!」

小四見和晨露也說不清楚,便逮了個空直接鑽進房去,由著晨露在背後大喊。蘇錦正在梳妝,見小四就這麼著闖進來,手一抖,一朵珠花掉在地上。小四正欲彎腰去撿,卻被晨露搶先一步撿了起來,晨露還白了他一句︰「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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