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毫不理會蘇錦,讓倩兒親自執板,一杖一杖直打得婉清在院里直嚎叫,但也就響了幾聲,最後幾板子婉清已經不省人事了,想叫都沒有力氣。
蘇錦見狀又氣又急,站起來對玉玲說道︰「娘娘有氣,直沖我來就是了!何苦打不相干的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這麼做將來不怕遭報應嗎?」。
「哼,遭報應?本宮就先讓你看看你的報應。你不是為婉清叫屈嗎?本宮再多賞她十板子,你願意替她受就替她受,要是不願意,打死無怨!」說完玉玲便拂袖而去,只留倩兒拿著板子在院子里看著蘇錦。
蘇錦見婉清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昏死過去,要是再加上幾板子非得去見閻王不可。而且倩兒下手頗重,都是用板子邊敲打婉清,板子邊窄,面積小,壓強就大了,所以古時候打板子但凡要下重手,都是用板子邊打。
蘇錦看不過,吩咐下人們把婉清抬下去,自己替婉清受接下來的幾板子。玉玲見蘇錦真的去了,復又從台階上回過頭來,冷笑著看著她。還有一絲一模一樣的不自覺的冷笑也浮上倩兒的嘴角,只見她得意地高高揮起板子,正午的陽光正好劈在她的頭上,她就像一尊鐘馗,接下來會讓蘇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板子下去,蘇錦頓時覺得上的皮肉裂開了,好像被人用刀子劃過一般,灼熱灼熱地疼痛,蘇錦只感覺自己的下半shen全濕了,不知是血是汗。
但此時的蘇錦不能吭聲,不能討饒,因為她一叫,倩兒他們又會拖出婉清來打。蘇錦眯著眼楮看著正午的太陽,只覺得一道黑影又向自己靠近。蘇錦想,完了完了,第二板子又來了,蘇錦咬著自己的袖子,等待著。
可是第二板子並沒有如期落到蘇錦身上,因為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什麼?皇上來了?蘇錦忍著痛,趴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玉玲立刻使了個眼色,讓奴才們趕緊把刑具都撤了。倩兒收起板子,一把把蘇錦從板凳上推了下來,蘇錦正好著地,疼得「坳!」一聲尖叫!
這把正進門的李恆嚇了一跳,李恆對玉玲笑道︰「你這屋子里好熱鬧啊!」
蘇錦抬頭去看李恆,只見李恆膚白且瘦,是那種如吸了毒一般的瘦,龍袍似乎是掛在他身上而不是穿在他身上。李恆的五官頗似郭太後,但神態就差遠了。
玉玲冷笑道︰「我這里雖熱鬧,可還不是不如甄妃那里。」
「誒,沒有的事,她比你差多了。」李恆說著,攬著玉玲便往內殿走,看都沒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蘇錦。
蘇錦見玉玲和李恆走遠了,自己爬起來,模了模頭上的汗,好險!蘇錦又是一瘸一瘸地挪回下人房,卻見那些下人們就把婉清隨意丟在床上便不管了。蘇錦趕緊將婉清扶正,可是一踫她,她嘴巴里就發出「嗚嗚」的申吟聲。蘇錦一模,婉清的額頭特別燙,這不是破傷風嗎?蘇錦趕緊出門去請御醫,因為李恆來了,所有的奴才都到玉玲門外候著了,蘇錦還算來去自如。
不一會兒,御醫來瞧了,開了一些中藥和外敷的藥。蘇錦自己找到後廚煎了,端來給婉清一飲而盡。蘇錦想褪下婉清的衣服給她上藥,卻發現衣服跟肉早就攪和在一起,怎麼分也分不開,要想將衣服解下,又要扯去一大塊皮!還好婉清已經幾乎昏迷沒有知覺了,蘇錦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褪下了一攤血肉模糊的東西。
蘇錦想,這玉玲倩兒下手真夠狠的,把婉清打成這樣!此仇不報,誓不為人!蘇錦這人就是這樣,你打我,殺我,追我,害我,我都可以忍了;但是你害對我好的人,我就跟你干到底!
蘇錦將婉清的衣服丟到外面花圃里埋了,誰知鮮血的氣味立刻引來很多螞蟻和蛆蟲,蘇錦冷冷地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噬吃婉清的皮肉,這場景才讓她第一次意識到為什麼郭太後要那麼辛苦、費那麼大勁兒地抓蘇錦進宮。因為在宮里生存,一切都太難了,保護自己跟害死敵人一樣難。
蘇錦默默地回屋,將剩下的藥膏也給自己抹了一點,還好蘇錦只是一板子,除了臀部有一道深深的血痕之外,並無其它不適。
蘇錦忙完一切,就靜靜地陪婉清趴著,她倆都不能躺。蘇錦隱隱約約听見從玉玲房間里傳來一陣陣男歡女愛的聲音伴著玉玲放肆的笑聲,一陣接一陣地傳進蘇錦的耳朵里。蘇錦煩躁地想︰那事兒就那麼有勁嗎?玉玲你除了這招迷惑皇上還有什麼本事?
蘇錦這麼想,又錯了第二回。事後證明,玉玲的本事多著呢!
一直到第二天的正午,婉清微微蘇醒過來,玉玲和李恆都沒有出過寢宮的房門半步,吃喝洗漱都由奴才們送進去。蘇錦一個人無聊,便趴著描花樣子,誰知金兒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蘇錦一見金兒,如撈著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迎上去︰「姐姐如何來了?」金兒回道︰「太後不放心你們,讓我過來瞧瞧。」
金兒看了看床上的婉清,止不住眼淚也滾了下來,問道︰「如何才來了兩日,就被打成這副樣子?」
蘇錦咬著牙回道︰「還不是太後賞我們的好地方!這明妃簡直是喪心病狂!」
金兒听了這話,連忙跳起來掩了蘇錦的口,壓低聲音囑咐道︰「蘇錦,在這宮里可千萬不能亂抱怨,再生氣的時候都不能。知道嗎?」。
蘇錦無所謂地笑笑,拉著金兒說道︰「金兒姐姐,你快想想辦法把婉清接回去吧!這邊我來應付。」
金兒搖著頭說道︰「接回去還不是一樣,也沒人照顧她。我雖可以抽空照看照看,可你也是知道的太後一刻也離不得我和玉兒。在這宮里,奴才們被打了板子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看還不如留她在你這里,我還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