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次你一去就是三個多月,讓玫兒可是天天想,日日想呢!」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端陌寒那邊響起,含嬌細語的柔音讓人不免酥軟了起來。
「可不是麼,妾也日日都有去祠堂祈福,保佑王爺順利平安,早日歸來的。」另一個女人也嬌滴滴的說起,語氣中還含帶著一股撒嬌之氣。
「王爺,還有我呢,妾天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現在終于盼到王爺了。」又有一個人插嘴說道,其間,還不忘了帶著極盡歡喜和抽泣之聲,好像他再不回來,她真的連活都活不下去了。
這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完全忽視了別人的存在。在她們的眼里,端王爺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神。
珊夏猶如看戲般的,听著看著這些人們。身為女人的她,很容易就能感覺到,在這些姬妾們軟軟的話語和柔柔的眉宇之間,都各自在心底叫著勁,她們不顧一切的使出混身的招術,想要在今晚得到王爺的雨露恩澤。
「好了,好了,姐妹們都別擾王爺了。王爺剛回來,肯定很累。姐妹們先一起伺候王爺沐浴,再撒嬌不遲。」最得王爺寵愛的如夫人此時說了話,大家只好不再爭著相依端王爺,而是一起擁著端陌寒,說說笑笑般進了府內。
這些呢喃笑語陣陣從珊夏的耳邊穿過,溫暖的一幕在大紅燈籠的照射下竟然變的如此顯眼。
她,她這個王妃,就這樣的,忽然被這群人給晾到了一邊,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這時走了一半的端陌寒卻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她,一臉的詫異︰「王妃怎麼還愣在那里?快過來!」
珊夏閃了下神,低下頭,道了一福道︰「王爺,妾身有些不舒服。請容妾身回去休息一下。」珊夏本來還巴不得被人忽視掉,這樣也就省得跟這端陌寒去沐浴更衣了。誰知他卻又回過頭來叫自己過去,心里慌亂之中,就拿不舒服當了個幌子。
端陌寒掙開眾姬妾們的包圍,急急的又走了回來,一臉關切的問︰「怎麼回事?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下大夫?」
「謝謝王爺關心,只是稍微有些頭暈罷了。估計回去休息下就好了。」珊夏哪敢讓端陌寒去叫大夫來,大夫一來,查出自己根本沒有問題,那還了得?
幸好之後端陌寒也沒多問,只是多囑咐了幾句後,便又點了點頭道︰「那王妃就好好休息去吧。小丫,你去派輛轎子過來,趕緊讓王妃回去休息。」說完,便被眾姬妾們給推著消失到府內。
小丫原本想去叫轎子,卻被珊夏給止了住︰「別叫了,坐著轎子暈乎乎的,到時候頭就更暈了。你先讓我在這兒呆會兒。」
小丫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乖乖的在珊夏的另一側也呆了起來。
眾小廝此時也開始一一退去,為端王爺沐浴之後的宴會,在府內奔波忙碌的準備著。
沒有人去在意和理會珊夏,大家各自做著自己份內的事情,仿佛她是空氣一般。
沒過多久,原本喧鬧的王府門口變回了往常的寂靜無聲。除了偶爾風吹落葉的「簌簌」聲外,便沒了任何的鮮活氣息。
珊夏站了許久,輕輕的嘆了口氣。
端陌寒對她的厭惡,她完全能感覺的出來。但是,他為何又要溫柔的對待自己呢?而且,好像除了她自己之外,別人並不知道他是討厭她的。
這是為什麼呢?
他到底是真討厭自己,還是假討厭自己呢?
想了想,她忽然有點明白過來,人的面目是可以假裝的,但眼神卻無法假裝。他對她的厭惡,恐怕是真的。而他對她的溫柔,卻是裝的。
難道他是為了所謂的面子,所以才會在自己的眾姬妾面前假裝?假裝自己在意自己的王妃,寵愛自己的王妃?
不過,他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如此的厭惡她呢?而這件事的答案,她亦是一無所知。
讓人頭疼的問題從珊夏的心中而出,還未縷清所有狀況的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一陣寒風吹來,瘦弱的身子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主子……」見珊夏的身子輕輕一顫,一直站在旁側的小丫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輕喚。
珊夏側過頭,望向一臉關切,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的小丫,頓時心中一暖,嘴角也開始向上微微一揚。
「主子,天涼了。咱們回吧!」
珊夏點了點頭,蓮步輕移,向自己的庭院走去。
她走的很緩很慢,一邊悠然的欣賞著難得一見的王府景色,一邊任身體內的往昔記憶應景而來。
五間房的端王府大門只開啟著中央三間,進入大門之後,要穿過一個庭院,過了兩道宮門後,便是府內正中的銀安殿。
這里,曾是他與她婚禮的地方。
還未走至,光想了一想,珊夏的體內便多了一陣酸澀。這具身體的主人,看來是極其愛慕這個端王爺了。
可惜他卻用那種眼神對著她,雖然之後有著溫柔的握著她的手,但面目上的故意疏遠還是讓她無法回避的。她不禁同情起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她長的這般好看,他卻深深厭惡,這算不算正中了歐陽修的那句詞︰妾有容華君不省,花無恩愛猶相並。
他不愛她就罷了,還這樣假猩猩的對著她。
此時遠處若有若無的樂聲飄來,珊夏好奇的尋樂望去。那好听的樂聲,正是從前方不遠處的銀安殿傳過來的。
她慢慢的走了過去,樂聲隨遠及近,漸漸的傳進了珊夏的耳邊。
這時一個嬌音縈縈的女聲隨著樂聲而起,口中喃喃的吟唱︰「君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相隨相依。映日浴風,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相親相戀。與月弄影,人間緣何聚散,人間何有悲歡,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
仿佛被吸引了般,珊夏一臉嫣然的對著身後的小丫道︰「那邊是在做什麼?咱們去看看。」這麼難得的機會,能一睹古代女子的風采,她怎麼能錯過呢?反正回了庭院也無事,剛剛的不快,待日後再想。人生應當即時興樂,難道不是麼?
珊夏興奮的望著小丫,期待著她的同意。誰知小丫卻一臉驚訝道︰「主子此時不回去休息,是準備去見王爺了麼?」
「啊?」珊夏回過身,一臉驚訝的問︰「為何這麼說?」
小丫反而奇怪主子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回道︰「這里正是各位主子給王爺擺宴洗塵的地方呀!現在樂聲響起,肯定王妃與各位姬主子們都已經坐在那邊了。」
原來是這樣,珊夏點了點頭,便又轉回去沒再出聲。看來,端陌寒已經洗浴完畢,開始與他的眾姬妾們吃吃喝喝了。幸好自己沒有沖動的走過去,要不看到她們,自己得多尷尬啊!在一切事情都沒有弄清楚之前,她還是不要與他再踫面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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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在銀安殿對酒當歌的時候,不被人注意的府內一角,晃動著兩個黑色的身影。
慢慢走近細听,便能听見兩人鬼鬼祟祟的聲音。
「公公,這……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們呀,我實在不知王妃怎麼會在此時清醒,並且能說出話呢?我們……我們可是用的公公你給的迷藥呀!」
如果細听此聲,便能听出此人便是之前打過珊夏兩個巴掌的那個丫鬟。而另一個人,則是帶頭領人用大麻袋罩住珊夏的那個公公。
公公一听,她的意思,是要怪自己咯?心下一怒,道︰「若不是你們笨的連藥都灌不進去,主子怎麼如此生氣?」說完,覺得現在不是生氣內掐的時候,便頓了片晌道︰「這王妃醒來後,也不知她發現你放在案上的那碗湯藥沒。」說著,低低的壓了壓聲音,往那丫鬟的耳邊俯去,細細的低語了幾句。
丫鬟听著,眼中透露著狼一般的利光,連連點頭應著。待公公說完離身後,連道︰「此計甚好,我趕緊去辦。」
說完,便匆匆的消失于黑夜之中,而那個公公,見丫鬟離去後。這才慢悠悠的抬步,向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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