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上午定時發布的直接結果,就是煙子拖到半夜兩點才碼完字——為毛煙子的習慣永遠都是拖到最後一刻才肯完成任務呢???
披頭散發的煙子躲在角落里不死心地碎碎念︰我想要十二月的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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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古人溝通起來有點費勁,但誰叫夢蘿穿成了個主子的身份呢?所以一番打探之後,她還是決定要自己劃一片莊子,改種花了。
原本,夢蘿還擔心九阿哥會不會對此提出什麼異議。她一直很擔心,如果自己動靜太大引起了九阿哥的注意,那麼她穿幫的風險就會大幅度提升。要知道,雖然她一直很努力地惡補人際關系和生活常識,但毫無根基地完全冒充另一個人,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事實卻是,九阿哥貌似真的對她完全放權,絲毫沒有過問的意思。畢竟當初那句「莊子上的賬目給你,以後你就損溢自負了,到時算錯了賬,你就自個兒拿嫁妝銀子補吧。」至今還言猶在耳。
夢蘿身為主母,對爺交托的產業,擁有任意處置權。這似乎是個連下人都懂的常識,至少秦嬤嬤臉上那份篤定與傲然,讓她很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府里雖有固定的花匠,可大面積種植,底下的奴才誰也沒經辦過,自是不敢大意。于是百花王這位名頭甚響的京城第一花匠便被請了過來。
雖然再大的名頭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花匠而已,不過看這位的簡歷,還真是很令人信服的。于是夢蘿大筆一揮,一個十分完美的花田計劃正式投入運轉,而在她進山種田的這一個月間,許多事情就這麼被敲定了。
夢蘿對秦嬤嬤的匯報表示滿意。她進山前主要交待的也不過是兩樁事而已。其一自然是這個她暗自定為「天然精油自主研發一期工程」的小型項目。其二呢,則是她那三個專屬丫頭的「先天屬性挖掘」工作。
司芠、司苂、司芏是夢蘿起的雷人名字。她當時覺得自己特有文化,現在卻覺得十分苦惱。天知道老祖宗為什麼要在字典里保留那麼多傳說中的生僻字呢?
夢蘿本著教書育人的偉大精神,以前在府里時,每天都是堅持對這三個丫頭親自教導的。雖然得從最基本的識字啟蒙開始教起,可對她這樣一個繁體字只會認不會寫的現代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可是,僅僅在短短的三天之後,她本著平等精神教育出來的自尊自強的三個小丫頭就學會了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像她撒嬌抱怨!好吧,夢蘿後悔了,用生僻字起名字的結果就是,所有識字的不識字的人,都會常常質疑你名字的寫法括弧或者念法右括弧!
由于夢蘿是府里的主子,所以這件事情被她血腥鎮壓了下去,所有曾經提出質疑的人最終都虛心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由衷地嘆服于主子的博識。
但是,這件事本身,向夢蘿提了個醒——以後她自己的孩子,千萬千萬,不可以用生僻字起名!開玩笑,名字起不好,可是會被同學笑一輩子的!當家長的又不可能每時每刻守在孩子身邊,小孩子有時候根本不講什麼道理。如果全班同學一致認為你連自己的名字都會寫錯念錯——即使錯的其實是他們——那麼你一定會被小朋友們集體鄙視的!小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分分鐘都會影響孩子一生的心理健康。她才不要為了顯擺自己會翻字典,毀了自己孩子幼年的社交生活!
話題扯得遠了些。主要是夢蘿現在一听到這三個名字,就忍不住會抽兩下眼角。心情畢竟是十分糾結啊︰字型又好看,發音又好听,又有一致性,又具代表性——怎麼偏偏就是生僻字呢?!
進山這種趣味十足的放風事件,夢蘿本來是想把孩子們都帶上的。小孩子腦子發育還沒徹底成型,豐富的生活調劑很可能會讓他們更聰明。
但是很可惜,山里人規矩大,進庵堂吃高價飯居然還有嚴格的人頭限制。這種情況下,三個小蘿卜頭自然是沒這個福氣去沾光接受早期佛學啟蒙,對此夢蘿真是由衷地遺憾啊。在捧著老四那兩篇手書**進山的路上,夢蘿曾經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種種跡象都表明老四得位有些蹊蹺,可老四卻是眾兄弟中佛心最正的一位——難道真的是心誠則靈?
不能帶她們進山,夢蘿便很明智地采用了後世最普遍的教育手段——留作業。律法經濟、膳食香料、醫藥針炙,三個孩子各有專精。不過想到後世的通才教育模式,夢蘿還是決定給大家一個均等的機會,先看看各人的根底興趣再說。
這會兒一邊晾頭發,夢蘿一邊開始了檢查作業的過程。
夢蘿離家一月,給三個孩子留了三道作業題。
第一題,學燒一道菜。正好快到飯點,夢蘿在正餐上桌之前,嘴角含笑地審視著桌上僅有的三道菜。
炒雞蛋,看樣子火候不錯。這點讓夢蘿十分驚訝。因為她在山里時進過廚房,知道古代的爐火有多麼難以掌控。所以雖然這是一道她小學時候就學會了的全世界最簡單的菜肴,夢蘿還是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立在盤子後的司芠。
大拌菜。從賣相上看,色彩搭配勾人食欲,湊近了能隱約分辨出醋的酸味和糖的甜味,琥珀色的調味汁中混合了白芝麻,看起來確實很好吃的樣子。用欣賞的眼神掃過低眉順眼的司苂,夢蘿想,她也許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菜色選的簡單,但很容易討巧。
拍黃瓜。夢蘿挑了挑眉。其實她對這些孩子們的要求並不高,如果沒有前兩位的出色表現,她一定不會因為這道菜的選擇本身,而鄙視站在它後面一臉忐忑的司芏的。勉強送上一個笑臉,夢蘿暗暗提醒自己,一會兒一定要把那張早就擬定的標準問卷拿出來,絕對不能犯主觀主義錯誤,絕不。
「這些菜,你們自己嘗過嗎?」。夢蘿笑眯眯地問。瞧瞧,她是多麼和藹一人啊。
三個孩子同時抬頭,看著夢蘿的眼楮。這是夢蘿向她們強調的第一件事︰對話時,學會看著對方的眼楮。
事實上,夢蘿並沒想教出幾個平等主義的奴才來,她當然也知道,奴性教育對身為上層階級的她而言有利無害。可惜,事實就是,當這些孩子學會了與她直視後,那份平等自尊之心,似乎就這樣漸漸滋生出來,她也只好任憑發展了。畢竟,如果連察顏觀色這種最低檔次的隨機應變能力都沒有,她很難再去指望這些孩子將來能替她獨擋一面。雖然,呃,她也很好奇,別人家的奴才咋就既能察言觀色、又能奴顏卑膝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