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到溫玉鄉來尋樂的恩客們都很給這個容媽媽面子,她話語一出人群就漸漸散去。
邱錦蘭掙月兌開兩個打手的鉗制,回身看著那個開口要了自己的人。
煙粉朦朧中,她看見那個人臉頰泛紅羞澀的像是個不懂世事的少年,他見到邱錦蘭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便緩緩的露出一絲笑容,那一瞬間錦蘭覺得心中落進了一抹柔和的陽光輕輕蕩漾。
慌忙將自己的目光從那個對自己出言相救的少年臉上移開,才注意到他身著青衣,長袍下繡著盛放的雪蓮。
那個少年的身材瘦長,雪白的肌膚在她赤果果的目光下泛起淡淡的紅暈,他長得清麗文秀,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楮也正在瞧著她,只是他的目光閃爍沒有錦蘭那般大大咧咧的。
容媽媽盛滿笑意的面容,像是繁花一股腦的都堆了上去。「無疆啊,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要休養幾日,方才說的話是何意?容媽媽可沒听清哦。」
「我說我要她。」還是那種很輕的音調,這一次邱錦蘭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听得清清楚楚。
這個十七八歲的美少年,要自己??
容媽媽臉上的笑容一僵,說來無疆是溫玉鄉的頭牌,不少達官顯貴都對他愛不釋手。只是,素來無疆看似柔弱如同其他的小倌一般,但是無疆性子淡漠從不和人接近就連那些能給他帶來無限好處的人都不肯多看一眼。而今日,他竟然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對她開了口。
「這……」
「容媽媽不是想要無疆出席三日後陳老爺家的晚宴麼?」無疆不強不弱的話語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邱錦蘭不是傻子,她看的出來這個少年是在為了自己談條件。她雙手緊捏,垂下了腦袋,這一次她選擇了自私因為此時只有眼前這個名叫無疆的少年才能帶給自己一絲希望。
「讓她做我的丫鬟,三日後我便出席。」
在溫玉鄉中幾乎每個小倌都有一個隨身的小廝,而無疆一直不願讓人跟隨,于是連個隨身服侍的人也沒有。
容媽媽一驚,不過神色轉得快並沒有被其他人察覺,「既然是無疆要的人,容媽媽自然要買個面子給你,那這三日你好好歇著吧。」
「以後你就是無疆的丫鬟,切忌在溫玉鄉里少說多做服侍好你家主子。」容媽媽目光轉落在邱錦蘭的臉上,雖說是個上等貨色能賣個好價錢,但是無疆才是溫玉鄉最大的搖錢樹。
「是。」邱錦蘭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好歹算是躲過一劫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容媽媽走了,原先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離去的香凌也帶著一臉的怨念離開。
邱錦蘭站在原地,痴痴的看著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那個清澈見底的眸子就像是一個無盡的漩渦很容易讓人迷失。
走過邱錦蘭的身旁無疆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推開錦蘭對面的房門直徑走了進去,「進來。」
他說話很輕,幸好錦蘭此時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才沒有听漏。
「進來,這是我的房。」無疆見邱錦蘭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以為她還未听到自己說的話,刻意提高的音調似乎和原先的相比並沒多大的變化。
…………
無疆的房間沒有錦蘭想象的華麗,窗邊的方桌上放著一株有些枯萎的火鶴花。
邱錦蘭環顧了房內,目光就立即被那株火鶴花給吸引,它如一只伸開的紅色手掌,在掌心上豎起一小條金黃色的肉穗。只是幼葉葉尖和葉緣枯焦,長勢並不良好。
「這位姑娘,今夜先屈身于此,明日無疆再想辦法送你離去。」就在邱錦蘭對著火鶴花入神時,無疆的話輕柔得像是微風一陣吹進她耳中。
「送我走?那你怎麼辦?」
雖然無疆已經把她從容媽媽的手里救了下來,但是說好了是做他的丫鬟。如果,過了一晚自己就消失,那無疆應該也會有些麻煩吧。畢竟人家已經救了自己一次,若再給他添麻煩,邱錦蘭心里倒真有些過意不去。
「我不過是嫌你在門外大吵大鬧的影響我休養,才會向容媽媽討這個人情,姑娘大可不必覺得自己對無疆有什麼虧欠。」他不咸不淡的語氣,就像是剛剛做了一件揮一揮衣袖趕走一只蚊子的小事。
而邱錦蘭的心底卻明白的很,無疆絕沒自己說的這般雲淡風輕。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眼前的少年明明是用出席一個什麼陳老爺家的晚宴才換的了自己的自由。她邱錦蘭不是傻子,容媽媽的欣喜和無疆再許諾後透出的一絲無奈她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因為自己的自私,為求自保她沒有出口阻斷無疆和容媽媽的交易,或許在無疆看來只是自己出席了一場本不願去的晚宴,而在邱錦蘭的眼中無疆差不多就和救命恩人一般了。
「這火鶴花不能受到陽光的直接照曬,需及時移至通風良好的陰涼處。」邱錦蘭算是打定心留下來了,她說著便動手搬起了方桌上的火鶴花。
無疆清澈的眼中落出一絲不解,他是听到門外的吵鬧聲才會推門而出,看著一個身著男裝的女子拼命掙扎的嘶吼的模樣。他不懂,被兩個壯碩的漢子架著她根本不能逃月兌為何還要那麼拼命的掙扎呢?反抗已成徒勞的時候,安安分分的接受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吧。
而此時的無疆又被眼前這個女子的舉動迷惑了,離開這里不是很好嗎?為何要選擇留下來?恩將仇報的事他見得多了,看到邱錦蘭這知恩而留的倒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公子還是好好歇著吧,有什麼需要吩咐我便是。」錦蘭當起丫鬟來倒是有模有樣,說來也要多謝現代生活中的古裝劇泛濫,她隨手換台都能受到燻陶。
「你真的要留下來?」無疆語調輕柔,不得不說清澈如泉的眸中竟有一絲的期待。其實,他並不是孤傲,只是一直以來都未曾遇到過讓他親心之人。
此親近之情,竟讓他在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身上察覺到了。
「當然,我是你的丫鬟當然要留下來。」邱錦蘭理所應當的點了點頭,欠別人的一定要還,別人欠自己的一定要拿回來,這可是她永恆不變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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