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風舟的別院回到邱府,邱陌揚只是讓管家丁伯領著李風舟去了錦蘭所在的西廂。
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房中,總算是請來了李風舟,雖說這過程看起來還算順利卻莫名的帶給他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你將來絕不可娶她為妻……你將來絕不可娶她為妻……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他耳畔,久久不肯散去。為何心中,會這麼的在意這句話呢?!
翻了個身子,繁亂的思緒和連日來的疲憊感,讓他漸漸的迷糊起來。
啪啪啪……
一陣敲門聲響起,陷在軟榻中的邱陌揚,露出一絲淺怒。尋常時候的他,看起來總是那麼的冷漠,對一切都是對待公事的態度,而在這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卻也露出了一絲真實的自己。
「誰?」撐起身子,看著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夜深了?
「少城主,這錦蘭小姐醒了,只是……只是……」站在門外的卓安,想要說的內容顯得語氣急切卻又難以啟齒。
砰!!
卓安一驚,看著突然被拉開的房門,邱陌揚一手撐著門框,似乎顯得有些疲憊。
卓安不由得暗罵自己,明知這幾日為了錦蘭小姐之事已經讓少城主操盡了心,居然還跑來打擾他休息。
「究竟怎麼了?!」邱陌揚音調低沉的問道。
「錦蘭小姐,在房里,發瘋一樣,擋也擋不住。」卓安急切的道,比較錦蘭是城主之女,手下的護衛都不敢直接將她打暈,無奈下他也只好跑來求助于少城主。
卓安話音一落,邱陌揚便已疾步走出。
月色當空,籠著一層茫然。
…………
「滾!你給我滾出去……滾……」
邱陌揚剛踏進西廂,就听見一陣瓷器破碎之聲還有邱錦蘭那聲嘶力竭的吼叫。
畫眉與幾個護衛都在門外,而房中只有披頭散發,面色猙獰的邱錦蘭和站在一側,面對著邱錦蘭的怒火卻還面色不改的李風舟。
「你是騙我的!!騙我的!你滾!」邱錦蘭手邊已經沒有可以讓她發泄的器具,而奇怪的是,就算她癲狂的將一切都砸向李風舟,卻只有些碎片散落在李風舟的長袍之下。
「李某不過是如實相告,錦蘭小姐莫要激動,壞了身子可不好。」李風舟帶著病容的面頰上透出一絲殘忍,完全不像往日那個儒雅的他。
邱錦蘭盯著他,企圖從他的神色中找出一絲破綻,然而從李風舟的臉上她並沒有尋到想要的訊息。「你騙我……」她低下頭,自虐般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長發。
「你說我騙你,那你還記不記得,在你自己面前所發生的一切?!你親眼看見的那一切,難道你都忘記了嗎?!錦蘭小姐,那些人在你的面前對無疆所做的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李風舟邁開步子,踩在身前那些瓷器,發出 嚓 嚓的聲音。
邱錦蘭卻覺得,那像極了心碎的聲音。
「我……」她垂下了頭,知道李風舟正在靠近自己,而此時的她卻連抬頭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那麼錦蘭小姐,請你告訴我,那樣的他,還能活下去嗎?!」李風舟殘忍的掀開邱錦蘭最不想听到的話。
「你騙我……你騙我……」喃喃著,她垂下頭閉著眼,而那一日在山洞中所發生事情。就像是噩夢一樣,一直一直纏繞著她,不管是睜著眼楮還是閉上眼楮,都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李風舟,對邱錦蘭伸出手。
站在門外的邱陌揚,下意識的想要上前,腳步一動卻又停了下來。他瞥見李風舟,對著自己的方向做了一個‘切勿上前’的動作。
「你騙我……他……你會醫好他的,你的醫術那麼高明……你一定能醫好他的。你這麼說就是為了讓我內疚,對不對?因為,是我把那樣的災難帶給他。所以,你是在報復我才說這些話的,是不是!!」邱錦蘭緊勒著李風舟的領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死死的拽著不願放手。
「哼……」李風舟瞥過邱錦蘭那近乎絕望的面容,眼中透出一絲嫌惡,「就是你害死了他,這樣的結果,你還滿意嗎?錦蘭小姐。」
李風舟的話語,清晰的在耳畔響起。邱錦蘭緩緩松開了雙手,李風舟的那句話簡直是把她推進了萬劫不復的地域。
恍然間,想到那具身體的冰冷,突然升起一種百抓撓心的痛楚。
胸口刺痛著,一股溫熱涌上了喉間。
噗……
邱錦蘭迷茫了神色,甚至對自己口中噴出的鮮血都無知無覺。就站在她身前的李風舟,胸前一片血色。
而這一刻,邱陌揚再也按捺不住,沖上前一把接住了邱錦蘭滑下是身子。
就在那一沖,一接間,他下意識的擋在邱錦蘭與李風舟兩人之間,瞥過李風舟的神色上帶著一絲煞氣。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看到邱錦蘭吐血的樣子,邱陌揚滋生出一絲悔意,若是早一步擋下李風舟……
李風舟垂眸看著胸前的血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心有郁結,我不過是激她吐出這口血罷了。」
這個理由,听起身很是合理。
而將邱錦蘭安放在床榻上,邱陌揚細心的抹去她唇角的血跡。他俯,沒有人看到他眸中的溫和。
掩了掩被角,邱陌揚才回過身看向李風舟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子透出寒光。「陌揚並不覺得,李公子只是想要激出錦蘭小姐這口血。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還請李公子好好對待自己的病人。」
李風舟神色一頓,他沒想到邱陌揚會這般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
「此次的事,陌揚會給李公子一個交代。不過,既然李公子已經將那些話說出口,那就請李公子不要再改口了。」邱陌揚看著李風舟,帶著一絲壓迫之意。
「好,我本就說過不會再讓他們相見!」李風舟在壓迫下,竟隱隱透出一種別樣的氣質。
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床榻上那臉色蒼白的女子身上。
或許,讓他們遠離彼此,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件好事。(!)